《爱上陌生人》向*然

2、第二章

　　距离电影喝茶那日，已经一月有余。这期间，欧尚政彷佛人间蒸发，了无痕迹。我只在报纸杂志得以瞻仰。
　　难道那日，只是我一人做梦？
　　哪，我的“少女怀春”之岁月未免过于迟到。
　　还是，我本就是后知后觉，却自以为比同龄人成熟镇定？
　　呵呵，原来只是自欺欺人。
　　幸好，幸好，我从未做过关于“跃上枝头变凤凰”之美梦。
　　这个早已不适合我这个大龄青年。若是真想有朝一日变得凤凰，那么，还不如靠自己更现实牢靠些。
　　我挑挑眉，对自己的胡思乱想表示不满，有这闲暇时间，不如多干点活，争取年终有个厚一些的红包，这次是光明正道。

　　耳边传来同事们细细碎碎的声音，我抬头望去，门口出现一巨大花球。
　　大束白色百合加之白色玫瑰。辅以绿叶衬托。简洁明了，大方不俗。
　　嗯，对我胃口。
　　却不知，是谁走桃花运。
　　却见花束一路“飘”至我座位……
　　“箫小姐？”来人问，应是花店工作人员。
　　“是。”我点头。
　　“请您签收。”他把花放在我桌上，递来一张签收单据。
　　“是谁送的？”我问。
　　“不知道，我们只管送货。”他答。
　　我没办法，只得在单据上签上我大名。收下花。
　　同事立即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
　　我又忍不住翻白眼。好歹都是知名公司之高级白领，无奈八卦起来与三姑六婆一般无异。
　　“我不知道是谁送的。”我举手投降，无奈对方不肯放过我。
　　“你们都没有事要做吗？早上开会不是说，今天一定要把报表做出来吗！你们今天都想加班是吧。”
　　听我语气不善，人群终于散去。但还是小声议论着什么。
　　哼！不外乎那些。我没有精力理会。反正我的工作表现有目共睹。
　　我仔细翻找，没有任何卡片，没有一字半句。
　　那么，究竟是谁……
　　不是没有收过花，只是，人人都急于贴上标签。就怕有谁不知道花是他们送的，如此神秘，却是头一回。
　　难道……
　　电话铃响，“喂，你好。我是箫逸如，请问找那位。”我接听，虽然心里有些想法，但还是公式话的口气。
　　“箫小姐，我是欧尚政。许久不见，你可好？”神秘人物终于出现，不知这回，有何贵干。
　　我承认，对于他的气度风范，我有好感，只是他地位实在高高在上。若他不是欧氏的欧尚政，只是某个路人甲欧尚政，那么，我想我对他会更有好感。
　　“托您洪福，一切都好。”我们好似打太极，你来我往，谁也不肯先低头。
　　“箫小姐，花收到了吧。喜欢吗？”
　　“很漂亮，谢谢。”这人，时间掐得可真准。不过，商场如战场，时间，往往是成败一大关键。
　　“不知箫小姐晚上可有安排，我想请您共进晚餐。”
　　这人效率颇高，一点都不拐弯抹角。那我也不能输了气势。
　　“好。”我爽快答应。
　　“哪晚上见，拜拜。”
　　“再见。”我挂上电话。
　　我是否可以认为，他是有心追求我？但为何，我一点也感觉不到。
　　比起我的公式化，他更胜一筹，彷佛约我吃饭是他工作之一。而我能否赴约则影响到他年终董事会对他的评估。
　　怪异。可我好奇心已起。大有视死如归之心态。
　　为何，遇见他？一切都不同？是他身份地位不同，还是我对他态度不同？

　　夜晚降临，我如时赴约。我并无刻意打扮，仍是上班时的浅色套装。我不想被人误会什么，且，我不喜迟到，时间观念，对我来说是考评一人的标准之一。
　　我来到他所说的地点。是本市五星级酒店一顶楼旋转西餐厅。
　　以前来过一次，自然不会是我买单。总觉得传言言过其实，并无宣传之那么出色。
　　他已经到了。嗯，我心中为他加分。看来，他有今时今日之成就并不见得全靠家世。自然，我承认，我这么说，呵呵，毫无根据，只是直觉。
　　他见我前来，立马起身，为我拉开座位。
　　是否所有富家公子都是受同一个礼仪老师教导？
　　侍者送上菜单，我翻看，呵呵，这里的价格果然比菜名好看多了。
　　欧公子出手大方，不知意图为何。
　　我点了鳕鱼。说实话，血淋淋的东西，我实在吃不惯。更不喜欢味道怪异的生鱼片之类。有人说我不懂美食，但对于我来说，美食在于味觉，而非价格。比起所谓澳洲进口牛排，我宁愿去路边摊吃一碗麻辣烫。是，我偏爱中餐。
　　他为我到了一杯茶。
　　西餐厅，中国茶？看来，他就是在这里边喝茶边等我了。
　　“箫小姐平日有何消遣？”他问，随意之至。
　　我喝一口茶，与那日味道相同，是普洱吧，看来他偏好这个。
　　“工作繁忙，并无太多时间，最多就是游泳上网，打球音乐。”我的生活规律简单。连兴趣消遣也是平常得毫无特色。不像他们富家公司，可以骑马，高尔夫。我是穷人，没有这个闲暇。
　　“看来箫小姐生活规律。”更无不良嗜好，这才是他想说的重点吧。
　　我朝他微笑，以示我良好教养，自然与他不能同日而语。他的生长环境造就他举手投足间的镇定优雅。的却是个有魅力的男子。
　　“箫小姐与父母同住？”
　　“不，我一人独居。”我有些不悦，他问这些做什么，他若真想知道，只怕只需一个电话，我的生辰八字，各项经历，乃至上三代，有无家族病史，都能一清二楚吧，他何须花这个精力问我这个当事人！
　　他低头笑笑，然后抬头看我，“箫小姐，我从未与女子约会，实在不知普通情侣之间是如何相处，如何约会。”
　　我挑眉。表示不解。
　　他笑容更盛，“箫小姐，我想追求你。”
　　我嘿嘿笑了两声，很不淑女，很没风度。
　　这人！怎如此直接，让人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他？究竟是什么目的？
　　“箫小姐，似乎不相信。”
　　“我们都已不是年少无知，无需拐弯抹角。”我笑得尴尬，但庆幸此刻仍能保持头脑情绪。
　　“箫小姐真是爽快，我相信生意场上也是一把好手。”
　　重点？我要听的是重点，不是这么没营养的赞美。
　　我不语，等待他的下文。
　　他喝了口茶，说：“我需要一个结婚对象。”
　　？我脑袋里满是问号，结婚对象？他需要结婚对象与我何干？！
　　“我已及适婚年龄，可无合适对象，更不希望听从家里安排，找一个家境相似，但胸无点墨，又脾气娇纵的大小姐为妻。前次遇见你，也算缘分吧。我多年未去过电影院，没想到，一时的心血来潮，能让我认识你。而且，箫小姐对我不屑一顾，这点令我很欣赏。”
　　呵呵！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再次尴尬笑笑。
　　还好，上菜了，打破此时有些尴尬的气氛。
　　一顿饭，大家各吃各的，也到相安无事。
　　用餐完毕，侍者把餐具撤掉，他才再次开口与我说话。
　　“箫小姐，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考虑一下接受我刚才的提议？”
　　“什么？”我不明所以。
　　“就是我刚才说的，我想追求你。”
　　“因为你缺少一个结婚对象！”
　　“嗯……可以这么说。箫小姐，我们都在商场打拼多年，深知‘成本效益原则’。我们都应该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面。是吧！”他深深看我一眼，包含太多我看不清楚的东西。
　　在他的注视下。我似喝下蜜酒，不自觉点头。
　　我看向窗外夜色，一片璀璨灯光。照得人间似幻似真。我置身其中，却觉迷惘。
　　何处，是我的灯光？

　　的确，以他身份地位，是丈夫之上上人选，可是，这是否真是我心中所想？
　　此刻我已坐在家中，手握茶杯，想我刚才的回答。
　　我说：“我们可以试一试。”
　　我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答案。
　　难道，我真的被诱惑了？
　　且不管真相为何，我既然已经答应，那就该遵守承诺，我一向讲求信用。
　　那么，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