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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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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远虽然很想去看望看望前男友的新欢,奈何吊针打了一天仍没结束,不方便走动。
好容易想睡会儿觉,先是被来会诊的中医弄醒了,接着又被来会诊的皮肤科医生弄醒。
皮肤科的医生说舒远身上的红疹是对某种中药过敏。
医生这样说的时候,舒远对着自己手臂上的皮肤发怔,曾经白净的皮肤不知道何时变的干枯粗糙黯淡,整个人也因浮肿而变型,这个样子面对旧情人,真是,情何以堪?
不过,又如何呢?自己好歹还是活着的。
虽然不知道这样活着是不是最好,但是,谁又能保证,死掉了就一定比现在好呢?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中药房熬好的中药送到,一小包一小包的,看上去象是巧克力饮料。
问题是那不是巧克力~~舒远都快哭了。
董医生跟在送药的护士长身后进来。惊人的医生,看上去仍是停停当当的样子,他工作了多久?他带来一只大针管,是要打针吗?
“喝中药有困难对不对?”董医生对舒远说,“胃管的另个功能是可以帮你喝中药。”董医生将胃管负压球的部分拉下来,中药汤汁混合了生田七粉抽进针筒,籍由胃管灌进舒远的胃里。是,没感觉到苦,但感受到了怪,本来该由嘴巴走的药物突然改道由鼻子走,真让人不舒服。而且,中药毕竟是中药,舒远天生和中药不对盘~~然后,她眼圈就红了,捂着嘴巴,很可怜的看着董医生。董医生眼疾手快,将桌子上一只大水杯递给舒远,于是,刚灌下去的中药原封不动又被吐出来。
舒远一通猛咳猛吐之后,发现董医生人很好的一直帮忙妈妈照顾自己,终于良心发现,说句,“对不起啊医生。”
董医生淡淡嗯一声。倒是舒妈妈气怒攻心,把舒远一通数落。
舒远对妈妈的数落是一耳朵进一耳朵出,她一边用纸巾擦着嘴,一边被头顶右上方,董医生胸前的名牌牵住视线。那个名字是~~董立~~什么?是林吗?有个偏旁经过长期磨损变得有点模糊了•••••
“彬,是董立彬。看清楚了吗?”头顶董医生的声音真真切切的响起。
舒远惊觉,董医生一直维持着半躬身的姿势不动,好方便她看胸牌,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这个~~惭愧,讪讪答,“看清楚了。”
董立彬说,“其实你知道我是董医生就好,知道我名字也没什么用处。”
那倒也是,舒远觉得董医生说的对。可惜她嘴硬惯了,管都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顺口呼咙一句,“知道名字方便投诉,你给我灌药把我弄吐了。”
董立彬瞪圆眼睛,“吼~~16床,也有你这样的病人?!”他竟又拿起一包中药,舒远怕怕。董立彬和舒妈妈同声共气,“这次你不许再吐出来!”
入夜时分,舒远的旧爱孙朝阳又出现在她的病房,还带来一大束红玫瑰。真奇人也,舒远与之交往的时候,从来没被他送过这么大束的花。
舒远胃里的中药还没消化干净,有气无力,“喂,这是干嘛?怕我死掉吗?”
孙朝阳嗔怪,“胡说。”
舒远感慨,他还是那么帅气,眼波清亮,五官干净明朗,唇边颏下淡淡的胡须又让他看上去有那么点颓废落拓和坏坏的感觉。他的浅蓝牛仔衬衣率真朴素,黑色无漂染的柔和长发时尚而有艺术气息。但,可惜,这样一个出色的家伙,竟和她无缘。
“我女朋友不高兴了,远远。”孙朝阳随意拿舒远床头的水果来啃,就像她们以前相处时那样自然轻松。
“为什么不高兴?”舒远惊诧,方又省,“总不会是因为我吧?
“对啊,就是因为你。她说早上见到你觉得眼熟,但没认出来你就是我相册里的前女友。现在知道与你同冶一炉,很不高兴。”
“嗯,理所当然,我能理解,但我没办法消失。”
“是啊,所以她要消失,已经办好转院了。”孙朝阳丢掉果核,双肘撑在床铺上,托着下巴,定定看舒远。
舒远大方微笑,“那好吧,我不送,多保重。”
孙朝阳说:“你也是,多保重。”
“嗯,再见。”
孙朝阳不走,还是定定的看舒远,“远远,你不会死掉吧?你看起来真糟糕。”
舒远到底被惹毛了,“妈的,孙朝阳你找打是不是?我是病人诶,你敢跟我说这种话?”费力坐直,想找东西丢这厮,忘了手上还有吊点滴的针头,手就抬起来了。
孙朝阳忙按住舒远的手,笑呵呵,“行了行了。你这一骂我通体舒泰,我看你没事儿,远远,你能长命百岁。”站起来背对着舒远摆摆手,撂下句话,“丫头,不来看你了,拜拜。”大步流星的走出舒远的视线。
舒远待孙朝阳走后还气了半天,这什么人啊。
晚 ,快十点,窗外的星星悬了一天,很好看。舒妈妈去洗澡了,外套搭在床上,外套口袋里掉出张纸条,是病重通知单。舒远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一大束红玫瑰在旁边的窗台上火样绽放。
挂了一天的点滴终于吊完,同病房的病友家属很贴心,帮舒远按铃叫护士拔针头。来的还是董立彬,没穿制服,一身的黑西装,虽然略带疲倦,却俊朗宜人。天啊,他是铁打的吗?舒远快吓死了,“董医生,你还在上班吗?”
“不,马上下班了。”董立彬说话的语气永远不温不火,天塌下来也不变的样子。他帮舒远拔了点滴。
舒远有点受宠若惊,“谢谢你董医生,还要麻烦你帮我。”
“没关系,”董立彬说:“今天有六个手术病人,护士站人手不够,忙翻了,我举手之劳。”大概是想轻松一下氛围,他小小调侃,“再说我不是怕你投诉我吗?”
舒远是想笑的,问题是董立彬一脸没表情,害她笑不出来。
“不怕吗?”冷不丁的,董立彬突然问。
舒远雾煞煞,“什么?”
“这个。”董立彬指指她手里的那张病重通知单。
“哦,”舒远大咧咧的,“应该没关系吧,听说被通知病危的病人都能起死回生啊,没道理我就会有事。”
董立彬竟笑了,“我们当医生的遇到你这种病人,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手电,“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向下看,喂,我让你向下看••••••”
舒远发誓,这不是第一个医生要用手电筒看她的眼睛,查验有没有黄疸,但这是第一个让她觉得笑起来像个孩子样纯真的医生。呃~~眼皮内双的人果然固执,而且还变化无穷,现在他两只眼睛的眼皮都是双的~~
啊,此典型医生还是不要经常笑的好。
这是舒远住到这家医院的第二天,她被列为一级护理病人,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的被测血压,测血糖,测体温,还有,因急救关系,她隔一小时就要被注射一种特定用药。她仍痛苦的不能睡觉,但她觉得她遇对了医生。
他身上的含笑花味道很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