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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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走到门边上，伸手拉了拉，纹丝不动。
余晨从里面反锁了。
沈卿想敲门喊余晨，可是刚抬起手却又放了下去，最后还是选择坐在地上，侧靠在门上，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她努力平息着自己。
卫生间的门隔音效果并不是非常的好，沈卿能够隐约听见余晨抽泣着吸鼻子的声音。这个模糊的声音，沈卿是这样的熟悉。
余晨爱哭，也爱笑，性子直爽。而她这样的性子，正是沈卿不敢表现出来的一部分。沈卿想笑的时候会顾虑这个时候能不能笑，沈卿想哭的时候会顾虑这样哭出来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有很多时候，她都羡慕着余晨，也更爱惜着余晨的性情。
沈卿很会伪装自己，从知道自己身世以后。所以她习惯了压抑。虽然她做起事情来干脆利落，可是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远不及余晨。
比如感情。
也正因为这样，余晨的情绪很容易波动，很多时候根本没有办法压制她自己的性情和脾气。如果真要她去控制，她会选择别的方式去逼迫自己。比如说当年的失眠而身体变差，比如说当年直接闹失踪去支教。
那么如今，她为了什么要躲在里面哭泣？这是另一种的逼迫还是真的遇上了伤心的事？
无论是什么原因，沈卿都想知道。
里面的声音渐渐小了，可是等了很久也不见里面有要开门的动静。直至后来里面一片的寂静，沈卿怎么努力听也听不出什么声音。
里面好像没有人。
沈卿一阵的心慌，她忍不住叫了出来，声音很轻，好似怕惊扰到什么。
“晨晨？”沈卿轻声说，“你怎么还不出来？”
等了一会，里面终于有了声响，是水声。
沈卿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晨晨，发生什么事情了？”
里面又一次没有了声音。
“晨晨，我是沈卿，你出来好不好？”
沈卿等得有点心急，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宝……”
一个“宝”字，好似在心头萦绕了无数遍，一下子蹦出来牵动了无数的情绪。沈卿被这样的思绪牵扰着，忍不住酸了鼻子。
这时，门终于开了，沈卿一时不查往里面倒，正好撞在余晨的膝盖上，她连忙正了身子，来不及起身的抬头看去。
只一眼，却好似穿越了无数的往事。
余晨的眼睛红红的还有点肿，鼻子也是通红着。整张脸都是湿湿的还滴着水。沈卿知道余晨刚刚洗过脸，可还是觉得这脸上淌着的都是泪水。心里一阵阵的泛疼。
余晨又哭了。
余晨还是哭了……
沈卿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也发热，忙站了起来。由于站得近，这回她是低头看着余晨。
余晨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她，就这样看着她，从一开始的低头到最后的微微抬头。眼球泛着鲜红的血丝，透着复杂的光芒。
这和当年余晨看沈卿的眼神不同，里面沉寂了许多又浮动了很多。这也和这几次碰面时余晨看沈卿的眼神不同，在这里，沈卿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般的清晰。
里面只有她。
这给她一种错觉，好似余晨从来没有和她分开过。她只是出去了一趟，然后归来。
余晨还是余晨，还是当初的她的余晨。
余晨还是那样的哭，哭完的样子还是与原来一模一样。
一样的让她愿意从心里去疼她。
沈卿忍不住伸出手把余晨抱在怀里，把余晨的头压靠在自己的肩上，而她则把头凑近余晨的脖子，轻轻的嗅着。
还是有一股当年的奶味。
真好。
这样的姿势，她们做起来是如此的自然，好像做过了无数次，也好似温习了无数次。沈卿轻轻用力把余晨圈在自己的怀里。
活了这么多年，她只这样抱过余晨，也只能是余晨。
沈卿满足地叹了一声：“宝……”
余晨的身子一僵。沈卿感觉到了，她伸手在余晨的背上轻轻拂着，就像多年前一样，帮助余晨放松。
过了一会，余晨才伸出手紧紧环住沈卿，力道是那般的熟悉。
沈卿忍不住弯起来了嘴角。
她们维持这这个姿势很久，谁也没有要改变的意思。
“你怎么会来……”余晨闷声说着，声音还有点颤音……
“你怎么哭了？”沈卿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好问了她想知道的事。
“工作上压力大，不知道怎么释怀。”余晨这样说。
“哦。”沈卿点点头。余晨现在是干部管理级的身份，还有那么多头衔，以她的性子是一定会给自己找麻烦的。沈卿怜惜的摸了摸余晨的头，这人，怎么还是这幅样子这幅性子的呢……
余晨也不再说话，只是渐渐的把重量放在沈卿身上。
“哭累了？”沈卿有点好笑，“困了是吧？”
余晨点点头：“嗯，有点困……”声音里是重重的鼻音。
沈卿没有问她要不要去床上睡觉，她舍不得放手。想要再抱一会儿，这样的暖香在怀。
有多久没有拥有了？
“沈阿姨，妈妈怎么了？”冷不丁一声稚嫩的声音打破了两人刻意营造出来的温馨。
沈卿慌乱的转过头，看见温初正歪着脑袋看着她们。
余晨在她怀里没有动。
沈卿镇定了一下，笑着对温初说：“妈妈累了，想睡觉，阿姨先给她靠着，等妈妈缓过神来就要去床上睡觉了……”
“哦。”温初乖巧的点点头，“沈阿姨好厉害，妈妈果然很快就出来了……”
沈卿心里有点没底，不怎么敢再和温初交流，于是说：“初初怎么不乖乖的睡觉啊？”
“初初担心妈妈。”温初小声的说，看了一眼仍靠在沈卿怀里的余晨一眼，“我这就去睡觉，妈妈也早点睡哦，不用担心什么的，有沈阿姨在。”
余晨不着痕迹的“嗯”了一声。
沈卿心里兹兹的冒着泡，初初刚才说有她在，什么都不用担心！她不自觉的挺起了腰杆，嘴角也更弯了。
啊呀，这小孩有时真的挺讨人喜欢的。
毕竟是余晨的孩子啊……
等温初离开了好一会后，余晨才慢慢的直起身子。
沈卿连忙低头去看她，之间余晨脸上有一层颜色极淡的粉色，要不是她肤色白皙，还真看不出来。沈卿怜惜的伸出手抚了上去。
“刚才装累装的很憋气吧？”沈卿轻声说。
“哪有装……”余晨轻斥。
“又在装，我还不知道你。”沈卿轻笑，“不就怕被孩子看到自己的窘样嘛，我理解你的……”
“我没有！”余晨还是不承认。
“没有你脸红什么？”沈卿不放过她，“难道真不是憋气憋的？那就是害羞才脸红的喽？”啧啧，都帮你把台阶铺好了，还不知道下来。
“我……”余晨哑言，嘟了下嘴，把沈卿推开，自顾往房间走去。
沈卿笑，跟了上去。余晨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嘛，被自己欺负……
如此自然、如此熟悉。这才是她们！
不论过去多久，无论离开多远，只要她和她还在，就什么都能在罢！
余晨推开了她往常睡的房间，里面的气息从门缝中涌了出来，迎上跟在后头的沈卿的脸。
沈卿面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很讨厌这个味道。
有个不属于她或者余晨的味道在她的鼻腔里充斥着，讽刺的提醒了她一个被她刻意遗忘的存在。
是她有点得意忘形了，所以现在才会被自己打得这么狼狈。
这里不是她和余晨爱的小巢。
这里，是温楠和余晨还有温初的家。
余晨是温楠的结婚对象，不是她的。
她只是来这里看望好朋友，她只是来做客。
她不是主人。
“杵在那里干什么呢！”余晨听身后没了动静，一回头，发现那个罪魁祸首在门口发呆，一时气结。“你跟来干什么！”
沈卿看了眼余晨，忍下心头泛上来的酸涩，扯了嘴角说：“怕你不听话，要是你不睡觉，我就成了对小孩撒谎的大人了。”
余晨瞪了一眼沈卿，不说话，转身走向中央的大床上。她身上本就穿着睡衣，也不用准备什么就直接躺了下去。
沈卿压下心口的不适，强迫自己不要去在意别的味道，只去寻找余晨的奶香便好。
余晨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什么都和她没关系。
她快速的走了过去，坐在余晨身边，看着余晨闭上眼睛的安静容颜。只要在余晨身边，她能闻到的便只有余晨的味道，她一直忘不了戒不掉的味道。
奶特有的暖香中凝聚着余晨淡淡的体味，炼成了这世上最不能解的蛊。
沈卿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贪婪的吸着。
突然，余晨的手悄悄的伸出被窝，找到了沈卿的手，和她十指相握。
这是属于她们的握手。是她们的。
沈卿紧紧的回握。
真想就这样握一辈子，真想只有自己才能看到她躺在床上。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