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传奇》南宫七七

53、第七话 男大当婚 3

　　当晚，我回家跟闷油瓶说起这事，说三叔那老家伙冲冠一怒为红颜可不得了，闷油瓶听闻眯了眯眼，让我不可再去刺激吴三省，以免惹祸上身，我连连点头称是，三叔现在就像一个炸弹，谁碰炸谁，伤了自己是小，万一祸及闷油瓶，我肯定后悔死。

　　快年尾了，天气愈发的寒冷，我都不想出门了，干脆向三叔称病在家休养，反正他也不乐意见我。不知道是不是天气转凉的关系，我发现闷油瓶比以前嗜睡多了，一天十二个时辰，他有八九个时辰都在睡觉，有时候我们一群人围着炭炉闲聊，一不注意他便睡过去了。

　　在府里潇洒快活了几天，年关不知不觉来临了，群臣前来朝贺，那场面热闹又繁琐，我不喜欢，却不得不陪坐一旁接受朝臣们的慰问，心里极度不爽。再度将一位朝臣打发了，我搓了搓沾了冷汗的手心，轻吐了口气，若非闷油瓶有先见之明指导过我，这场年宴中我必是状况百出。我扫了一圈在座的人，记下故意刁难我的那几个，暗下决心，终有一日，我定要回报他们今日之恩。

　　拖朝臣们的福，我被迫饮了不少酒，这会儿酒劲上来了，眼前晃晃悠悠的全是人影，都分不清谁是谁。趁着还没醉糊涂，我让王盟去跟吴三省说一声，我先离席回府休息，没一会儿，王盟回来说王恩准了，还叮嘱他好生照顾我，看来老家伙也知我今日受了委屈。我站起身，在王盟的搀扶下悄悄离开了宴会厅，外头竟又下起了雪，我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感觉视眼清晰了些，身后宴会厅中的丝竹声和笑语声不断传入耳朵，我笑了笑，踏入了风雪中。

　　回到府邸已是酉时，洒醒了一半，看了一圈，并没有见到闷油瓶来迎我，问了才知道那家伙睡下了，我微不可闻皱了皱眉，让王盟等人下去，独自前往卧房。红钰和张海客都守在门口，见我回来了，两人迎上来要扶我，我挥挥手示意没事，问道：“小哥何时睡下的？”

　　“回殿下，一个时辰前，连晚饭都未曾吃。”红钰打开门，屋里很温暖，炭火烧得正旺。
　　搓着搓手，我来回走了两圈，停在张海客面前，说道：“你觉得这种现象正常吗？”我总觉得闷油瓶这种嗜睡的现象不正常，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正常，我请大夫来看过，诊断结果显示一切正常，胖子也说我这是瞎操心，说小哥一个正常人没病也得被我折腾出病来。

　　张海客道：“大夫不也说一切正常么，你是不是太多心了。”
　　“希望如此吧。”我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你们出去吧。红钰，你将晚饭热一份送来。”
　　“是。”

　　待张海客二人离开，我褪下身上御寒的斗篷走向内室，闷油瓶睡得很安稳，怕惊醒了他，我将脚步放得很轻，跟做贼似的。在床沿坐下，我静静凝望着睡梦中的人，将散在他脸上的发丝挑开，缩回的手在半空停顿了片刻，轻轻落在他脸上。

　　我轻叹了口气，在闷油瓶的指引下，我从名义上的假太子，一步一步走进吴国政权中心，站稳脚跟，成为实至名归的太子爷。我时常想，如果某一天吴三省得知我和闷油瓶联合起来骗他，他会不会一怒之下砍了我，以他的暴脾气，估计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

　　“看来，我得想个法子，让自己能全身而退。”我手指在闷油瓶脸上轻轻划过，他都没有转醒的迹像，睡得可真死。看着他没有血色的脸，我微微拧紧眉头，从来到吴国后我就没少吩咐下人用最好的补药招待闷油瓶，却每每收效甚微，不论给他吃多么珍贵的补药，结果都像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我都被养得白白胖胖像只猪了，他却一如初见，让我发生纳闷他喝下的那些补药都补到哪儿去了。

　　我也不知盯着闷油瓶发了多久的呆，直到红钰进来小声提醒我晚膳已在外厅备好，我才回魂。我忙缩回手，浑身不自在起身说知道了，红钰奇怪看了我一眼，也没多问，便告退出去了。

　　我梳理好混乱的心绪，取过闷油瓶的衣服，俯身轻身唤他：“小哥？小哥，醒醒，吃饭了。”其实闷油瓶的警觉性非常高，就说以前在澜华的时候，既便他在睡梦中，若有人近他的身，不等对方靠近，他便已将对手制伏，这段时间却连我都不如，每次都要我叫半天才会转醒，这也是让我不安的原因之一。

　　我唤了好几声，闷油瓶才悠悠转醒，瞧见是我，他眨了眨眼，道：“何时回来的？”
　　“刚回。”我将衣服递给闷油瓶，看他拿过衣服穿戴起来，我脑中有个邪念突然滋生。我快速计算了一下后果，貌似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闷油瓶还在穿衣服，我状似随意的帮他将头发从衣里顺出来，一边轻松说道：“小哥，你知道么，你这般嗜睡的症状很像一种人。”

　　“谁？”
　　“有了身孕的女子。”
　　闷油瓶穿衣服的动作一顿，淡淡看了我一眼，这一眼，使我呼吸一滞，如遭重击，心说这家伙不会要教训我吧，趁他还没发飙，老子还是赶紧认错吧，这玩笑的确蛮损的。

　　“小哥，你——”
　　“吴邪，”闷油瓶穿好了衣服，转过脸，双眼危险眯起，直直盯着我：“你想说什么。”我被他吓到了，将到嘴边的话吞回肚里，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没，我想说吃饭，呵呵，吃饭。”

　　闷油瓶点点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轻飘飘丢下一句“吴邪，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便去饭桌了，我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时愣在原地，挠挠头嘀咕了两句跟上去，走着走着，我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明白过来他那句话是何含义，顿时气得我差点吐血。
　　他娘的，老子到底哪儿吃错药了，竟然想不开去调戏闷油瓶，结果反将自己整得灰头土脸。我恨恨磨牙，这挨千刀的，竟也会玩阴的了。

　　吃罢饭，我将朝会上发生的事告诉闷油瓶，他似早已知道般，没有半点惊讶，只问我有何打算。
　　“朝会结束后，我会向三叔请命，前往南唐。”我并不担心朝臣的挑衅，只要将吴三省哄好了，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真正让我有所顾忌的是吴三省，我终归不是他亲侄子，做不到无条件信任他，若是哪一天他知道了我的来历，绝对会天下大乱，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闷油瓶，他的过去、责任以及所背负的使命，会迫使他离开吴国，甚至是离开我，我相信他做得出。只有将陈文锦弄来给吴三省当老婆，我才有机会摆脱这个身份，才有可能追上闷油瓶的步伐。

　　“吴三省未必会答应。”闷油瓶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我一脸讨好说道：“所以我需要你这个智囊出出主意，怎么才能让三叔同意这件事。小哥，我这可是为了咱俩着想，你也不希望我哪天被逼着娶个女人回家吧，所以你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为了达到目的，我觉得自己也是蛮拼的，连这种不害臊的话都说得出口。

　　闷油瓶目光紧紧盯着我，盯得我头皮发麻，好像我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早被他看穿了似的，这个时候我万万不能示弱，便只得硬着头皮承受闷油瓶利箭般的视线。好半晌，他收回迫人的视线，站起身懒洋洋说道：“夜色不早，睡觉吧。”

　　只有猪才会吃了就睡。我将到嘴边的话吞回肚里，一把挡住闷油瓶的道，恨恨瞪着他，老子豁出去了：“小哥，你若不把这事儿给我解决了，今晚你甭想安眠。”

　　闷油瓶挑挑眉，看了我一会儿，说道：“你在威胁我。”我头皮一麻，没等我辩驳，他接着说道：“我接受威胁。”我被他这一下给搞得懵了，半晌才回过神，顿时笑逐颜开跳到他身上叫道：“小哥，你答应了？哈哈，你答应了！可不能反悔啊。”

　　“是……别摇了，赶紧下来。”闷油瓶的语气显得很无奈。我嘿嘿笑着，从他身上跳下来，殷勤的为他引路前往内室，活像闷大爷家养的狗腿子，幸好屋里没有其他人，不然我的一世英明将尽数毁去。

　　“张先生，夜色已深，就由本太子伺候你宽衣吧。”我心情大好，忍不住就起了玩闹之心，反正这房中之事外人又不知晓，我什么斤两闷油瓶一清二楚，没什么好顾忌的。我脱闷油瓶的衣服，他倒会亨受，双臂张开，双目微闭等着我伺候，一幅大爷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