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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话 借尸还魂 2 ...

  •   走过去与她并肩而立,我不知怎么有点儿紧张,一时找不到话题,便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远处山峦起伏,除了这再没有其他,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反正我是没看出有什么值得一直盯那山峦瞧的特别地方,也许我是个粗人,没姑娘家那么多愁善感吧。

      挠挠头,总觉得这样站着挺傻,于是我清清嗓子,尽量用我最温柔的声音跟她搭讪,“姑娘也是来这里求医的吗?”看她这样,好像病得不轻。

      她转过头奇怪的看着我,我被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得莫名其妙,心说我是不是哪里说错话了,不然她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仿佛我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她看了我许久,脸上一直没有表情,似乎是看够了,她终于收回目光,然后转身回屋去了,留给我一个冷漠孤傲的背影。怔怔看着关上的房门,我吐出憋在胸口的闷气,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被她盯着时,我觉得特别压抑,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在院中发了一会儿呆,再看这银装素裹的世界,我一时兴趣索然,便拢了拢衣服回屋,临进门前我顿住脚步,目光投向隔壁的那道门,其实什么也看不到,但我就是忍不住想看看。她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三个人,虽然我不知她姓名,不知她年龄,不知她……其实我对她一无所知,然而我却对她产生强烈的好奇之心,我想知道她的头发为何是白的?她身上为何会透露出一种悲凉的沧桑感,明明是如花的年纪,甚至比红钰还小,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应该都是天真烂漫的。

      直到一阵冷风灌进脖子,我才惊觉自己竟望着别人的房门傻站了半天,为自己感到好笑,将脑中的纷乱杂念抛开,我便进屋关上门,脱下厚重的外衣重新躺回被窝里。

      我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东想西想的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被王盟叫了许久才醒来。揉揉眼睛坐起来,外面天色已黑,王盟送来每日的药汁,盯着我喝完了拿着空碗便要离开。我忙拉住他,朝他勾勾手指,王盟弯腰凑过来,我指指我房间的一堵墙问道:“王盟,能告诉我隔壁的姑娘是谁吗?”

      “姑娘?”王盟瞪大眼睛一脸吃惊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他在吃惊什么,此刻我只想知道她是谁,便没有去深究王盟为何而露出这种表情。我一脸天真无邪的朝王盟点点头,“嗯,下午刚巧与她碰过面。”

      王盟表情奇怪的望着我,那是一种想笑又不敢笑的复杂表情,他就这样看了我许久,然后摇摇头,不疾不徐说道:“一个病人。”

      看她那样,瞎子都晓得她是个病人。王盟这样说肯定是不想告诉我,而且刚才他表现得也很奇怪,再问下去恐怕也是徒劳,我只好换了一个话题,“这样啊,那你家主子呢?不在吗?我醒来这么久一直都没瞧见过他,也没有机会当面谢谢他的救命之恩,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救命恩人”,我也充满了好奇,不知道是不是像电视或小说中讲的是个花白胡子的老翁,或是性情古怪的“疯子”。

      “等你伤好了,主子自会来找你,我们做属下的不敢妄自惴测主子的心思。”说完,王盟便匆匆离去。
      之后红钰送来了我的膳食,很家常的菜,是红钰做的,很好吃,我总是忍不住夸赞她两句,小姑娘听了就笑咪咪的说好吃就多吃些,这样身体才能恢复得快。

      就这样又过了将近一个月,我身上的伤大部都已结痂,生活也能自理了,只有心口的那处,也许是真的伤得太深了,时常会隐隐作痛,也许真的要如红钰所担心的,要落下病根了。我倒是没太在意,因为那点痛在我的忍受范围之类,不会痛死人。

      这一个月,我跟隔壁的她时常碰面,我依然不知道她叫什么,她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的看着天空,眉宇间尽显忧郁,仿佛天会掉下来似的,我刚开始还会上去跟她搭话,可无论我跟她说什么,她都没有理会过我一次,让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个哑巴,结果某次王盟叫她,她却应了一声,我才知道她原来不是哑巴,她只是不屑与我说话而已。

      我被打击到了,便不再拿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后来在院中看到她我也只当她不存在,我是这样决定的,可我的功力万万做不到她那般炉火纯青,虽然两人隔着几步距离,我的目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到最后还是落在她身上,她看天,我看她。

      我常常觉得自己真是犯贱,明明她都当我是空气了,我却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我不知道这里的时间是怎么定论的,我一直用的我自己的时间在算。天气越来越寒冷了,我上辈子——在我的那个世界,我已经是个死人,所以我便称它为上辈子吧,现在的这个世界,是我的下辈子——我上辈子生活的地方很暖和,这里的气候我有点不适应,我总是将自己包得像个大笨熊。

      又下雪了,这已经是我来这里的第五场雪了,我穿得厚厚的走出屋子,甫一出门我便听到隔壁传来争吵声,是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我心里一惊,有点担她出事,便想也没想的撞门进去了。

      屋里的人估计没想到会有人闯进来吧,停止了争论看向我,她看到我,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惊讶,被我捕捉到了。我尴尬的站直,冲她笑了笑,视线便落在屋里的另一人身上。

      那是一个年近三十左右的男子,似乎是一个武者,一身劲装打扮,手中握着一柄刀,眉宇充满煞气,一看便不是个好相与的主,我不由又将目光转向她,有点儿担心她是不是被这男人欺负了,可接下来的一幕让我有点傻眼,分不清到底是谁欺负了谁——

      劲装男子皱眉看我一眼后,便重新面对她,然后直接就跪在了她面前,压抑着声音道:“属下希望您能以大局为重,尽快回去。”

      她看了我一眼,才张嘴对跪在跟前的男子道:“十五之后。”声音干净冷冽,富有磁性,特别好听,但是我却觉得有点奇怪,这个声音……

      “你,你是男的?”我一幅见鬼的模样瞪着她,或者应该是他,身体止不住晃了两晃。
      也许是我的神和质疑触犯了他,跪在地上的劲装男子猛地窜到我面前,“放肆!”扬起手便朝我落下。我被他吓到了,一时不知要做何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大手朝我脸上招呼而来。

      我闭眼受挨,然等了半天也不见脸上传来疼痛,不由睁开眼看去,原来是她、不对,是他拦住了冲动的男子,我在心里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回去。”放下男子的手,他的神色很冷淡,会令人产生压抑。
      “是。”男子临走时,还不忘狠狠瞪了我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屋里就剩我跟他了,我不由仔细打量起他来,脸还是那张脸,惨白毫无血色,脸上神情总是淡淡的,以往见到他他都穿着大衣披着大麾,头发也未束起来,看起来有点雌雄莫辩,我便凭视觉断定他是女儿身,现在他退去那些装束穿着中衣,头发虽还是散着,但不会让人以为他是女儿身。

      想起这一个月来我姑娘长姑娘短的叫他,还对他产生了某种情愫,我就想打个洞钻进去,这件事给我冲击,毫不亚于我死而复生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的刺激,上辈子和这辈子我头一次动心,结果对方跟我一样是个带把的,他娘的,老子干脆再去死一次得了。

      认错人不要紧,但如果连感情也错了,那就真的没救了。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却一幅云淡风清样,被我叫了一个月的姑娘的仿佛不是他一般,我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总之我现在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有点生气。

      “你是男的,你,你为何不告诉我?”我口气不善的质问他,想起当初问王盟隔壁住的姑娘时,王盟那种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心情更加糟糕了,他们全都知道,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告诉我,让我当了一个月的白痴,若非今日我无意闯进来,还不知道要到何时才知道她是个男人。

      “你没问。”他神色坦然的看着我,淡淡说。
      “我……你……”我一口气被哽在喉咙上下不得,他虽然说得很淡然没有嘲笑之意,可那三个字听在我耳里却是十分讽刺,我越想越火大,正要找他理论一番时,他却又将我当成了空气,转身自顾自爬到床上盖上被子闭上眼睛约会周公去了,完全无视了我的怒火。

      我,我艹!!我憋着一口气恨恨出去,他娘的闷油瓶,老子饶不了你。
      蓦地停下脚步,我转过头望向屋里那个侧躺的背影,想起这一个月来屁都没见他放个,闷瓶油这绰号太适合他了。

      老子以后就叫你闷油瓶。冲他背影龇牙咧嘴一番,我将步伐踩得蹬蹬响的回自己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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