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传奇》南宫七七

17、第三话 未雨绸缪 3

　　醒过来时，天是黑的，房里燃着烛火，偏过头，桌上趴着一个红衣女子。我试着坐起来，却发现力不从心，无奈，我只能叫醒趴着睡觉的女子，“红钰。”

　　红钰应该没有睡熟，我一叫她就醒了，坐直身体扭头看到我，眼角迅速泛起了泪光。我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有了王盟的前车之鉴，不待她开口，我便先一步说道：“哎，这谁把我们仙姿佚貌的红钰姐姐惹哭了，要叫我知道是哪个可恶的家伙，我非揍得他爹娘都不认识他，居然敢欺负我们红钰姐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说完我自己都觉得脸红，哄女人从来不是我的强项，这台词还是我在某本小说里看到的，现在照搬过来，也不知道红钰吃不吃这套。

　　所幸，效果不错，红钰被我逗乐了，她擦掉眼角的泪水才过来扶我坐起来，往我背后塞了枕头让我靠好后，便候在一旁等我吩咐，尊卑立显。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想不到我这一闹，竟收服了闷油瓶的两个忠心下属，以前我最怕就是没人认可我，现在我是不是该笑两声，终于从媳妇熬成婆了。

　　等我将跑到爪哇国的思绪拉回来，便发现红钰正奇怪看着我，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自觉失态，干咳一声，问道：“红钰，我这次昏迷了多久？唔，小哥在哪儿，他有没有事？算了，你去把黑瞎子叫来……”

　　“知道小朋友在想念叔叔，叔叔立刻就过经来了。”欠揍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下一刻，黑瞎子笑容满面出现在我面前，“怎么样？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本来听到他前面的话，我便不打算跟这货说话，但他后面的话我却不答不行，动了动手脚，我有气无力道：“没有哪里不适，只是浑身无力罢了。”

　　“很好，那么我带你去见你家小哥，顺便劝劝他。”
　　“劝他？劝他什么？”
　　黑瞎子对红钰说道：“王盟有事找你，这里没什么事，你去吧。”

　　待红钰离开，黑瞎子换上一幅严肃的面容，见惯了他嘻嘻哈哈神经兮兮的样子，咋然换上这幅尊容我有点不适应。黑瞎子搬了个凳子坐在床前，斟酌半晌，他才问我道：“知道张起灵的传奇吗？”

　　又是张起灵！脑子里立刻便回忆起王盟曾经说过的传奇男子，我点点头，说知道。
　　“听说你失忆了。”黑瞎子用的是陈述的语气，我依旧点头，搞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难不成我这肉身叫张起灵？可闷油瓶明明说“他”叫吴邪，胖子也说过，不过胖子没见过本人，搞不好这肉身还真叫张起灵，但是闷油瓶会骗我吗？应该不会，秦海婷也是个证人，这张脸确实是吴太子的……

　　“失忆？”黑瞎子嗤笑一声，道，“小子，你骗骗王盟红钰还可以，骗黑叔叔可没那么容易。吴国的太子爷我曾与他有过照面，一个人既便失忆了，一些习惯是改不掉的，而你浑身上下到处是破绽，我曾以为你戴了面具骗过了哑巴，检查过后才知道你这张脸是真的，虽然世上容貌相同的人不是没有，但没有两张完全一模一样的脸。说吧，你是谁！”

　　我被黑瞎子说得心脏狂跳，我一直以为这家伙只会人来疯，没想到也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居然早把我的老底都给摸透了。我瞪着他不说话，他也似笑非笑看着我不催促，跟闷油瓶眼神拼杀我尚能坚持一两分钟，没有任何威胁值的黑瞎子我还怕他不成，我瞪我瞪我瞪死你。

　　“罢了罢了，你现在不说，今后也会说，黑叔叔不急。”我瞪得正来劲，黑瞎子竟收回目光笑道：“现在来说说你和你家小哥的毒。你的血现在已融合了麒麟血竭和醉生梦死，也就是说你已中了‘心甘情愿’，每逢月初毒便会发作，那种痛苦你已经历过，就是泡在药浴里那种仿佛遭受千刀万剐之痛。”

　　“你……”我听了脸色惨白，那种痛苦我绝对不想再经历一遍。
　　“听我说完。”黑瞎子递给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道：“如果你不想再经历那种痛苦，我可以在七天之内配出解药，但是你家小哥却要去承受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甚至比你承受的还要强烈百倍千倍。”

　　“他……”我惊鄂，瞬间想起那次在山间小院的某天夜里，闷油瓶一身是血的从床底下爬出来把我吓昏的事，那就是他毒发的缘故吗？黑瞎子没有催我做决定，笑嘻嘻坐在一旁床前，我望着盖在身上的绣被许久，深吸一口气，语气尽量平缓道：“我要怎么做。”
　　“你，”黑瞎子想不到我这么快就做了决定，惊讶看了我半晌，才笑道：“你真的不姓张？”
　　“什么意思？”这家伙思维太活跌了吧。

　　“只有姓张的才会这么决绝，不会痛。”
　　姓张的不会痛？我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连忙问道：“小哥是不是叫张起灵？”
　　“是。一个早就该死的人，却偏偏还活着，活得，连我这个没有心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闷油瓶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是张起灵！可是这怎么可能！年龄对不起啊，闷油瓶只有十七八岁，难道他真的出娘胎就能上阵杀敌，这他娘的不成了哪吒转世么？可我也没见他长出三头六臂啊，风火轮乾坤圈更是连个影儿都没见着，难道是被那家伙藏起来了？

　　“吴邪，来日方长，想哑巴不急在这一时，现在听我说，”黑瞎子竟然调侃我，我瞪了他一眼，他笑笑继续道：“麒麟血竭和醉生梦死结合活人的血作为药引，可以压制张起灵身上的毒发作，但是不能解，你的毒张起灵的血可以缓解你的痛苦，只是缓解，如果有一天他身上的毒我找到解药，你……所以，你想清楚，你身上的毒现在可以解，碰了张起灵的血后，将会无药可解。”

　　我很想把这不靠谱的黑瞎子揍一顿，这么重要的事他娘的居然最后才说，闷油瓶的血老子早就喝过了，现在他这一说，我除了答应还能怎么着，老子已经身患绝症无药可解了。我瞪着黑瞎子，咬牙切齿道：“小哥的血我之前就碰过，是我在海里中了幻术他为了给我解毒。”
　　“什么？”黑瞎子瞪大眼睛，显得很吃惊，但很快又转变成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
　　我道：“难怪什么？”

　　黑瞎子道：“难怪你昏迷后，哑巴要取我性命。幸好他身体不在状态，才能被我下药迷晕了，不然我现在已经变成尸体了。吴邪，这事是我疏忽了，我黑瞎子用毒从未出过偏差，今日却害了朋友，算我欠你一条命，今后若有差遣，黑瞎子一定随传随到。”

　　乖乖，岛主都成我小弟了，我不由得瑟起来，回想起这几日的经历，可谓是山路十八弯，弯了一弯又一弯，想想刚遇到黑瞎子时这家伙还指挥老虎咬我了，现在成了我小弟，可要好好把当初被耍……等等，黑瞎子和闷油瓶是早就认识的老朋友，所以他黑瞎子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底细，所以从遇到他开始，我就一直被他当猴在耍？

　　想明白这里面的原由，我立马怒了：“黑瞎子，你他娘早就知道我是谁，还逼我这逼我那还让老虎咬我，你他妈简直是神经病，耍人很好玩吗？”

　　黑瞎子却一脸无辜道：“冤枉，我没耍你啊，你不是中了‘心甘情愿’么，这一切都是你心甘情愿付出的，我又没拿刀架着你脖子逼你，而且，张起灵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还有几天他的毒又要发作了，凭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撑不过去，如果没有你的‘心甘情愿’，他确实会死。你舍得他死吗？”

　　“你！我！”我呼哧呼哧怒瞪黑瞎子，我当然不想让闷油瓶死，自己的软肋被对方抓得死死的，除了甩他几个眼刀，我还真拿他没办法。看他一幅小人得志样，我想到个主意，嘴角一挑，眼一闭，我一幅恶霸财主对黑瞎子命令道：“爷渴了，小黑，给爷端杯茶来。”

　　“吴少爷不先去劝劝张起灵么？我下的药这时应该失效了，我很担心他醒了会发疯。”
　　“他娘的，快带我过去。”

　　等出门了，我才意识到，我这又是被黑瞎子摆了一道。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