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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两位反恶咒专家 ...

  •   歇洛克差不多是被他哥哥半推半拽着送到校医院去喝了一杯镇定饮料。他在短暂的震惊之后陷入了一种麻木的冷静,想再仔细地看一下那个办公室,但迪佩特校长从空气中变出了一张软乎乎的羊毛毯,向迈克罗夫特坚称这孩子需要离开这里。
      “那血写的大字,那‘RACHE’,”歇洛克在床边坐下来,有点魂不守舍地问他的哥哥,“会是什么意思呢。”
      迈克罗夫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把双手搭在手杖上,静静地看了他被毯子裹成一个细长条的弟弟好一会儿,才开了口。
      “现在不是个谈这个的好时机,歇洛克。但我想如果我不说你是不肯罢休去好好休息的——那行字倒是勾起了我一点回忆,你要知道,斯坦恩教授的夫人叫瑞秋(RACHEL)。”
      歇洛克抱着那一大杯热气腾腾的饮料,本能地感觉到他哥哥的话没有说完。
      “但是我想,”迈克罗夫特的嘴抿成了一条直线,“情杀不至于用上如此残忍而罕见的魔法,并且没几个巫师能够——你没有在闲暇时候忘记学一点德文吧,歇洛克?”
      歇洛克点点头,尽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德文被唾弃为敌人的语言,他仍然抱着一点单纯的对语言的兴趣去学他们。
      “这将会是有用的,记住,有用的——歇洛克,你知道‘RACHE’在德语里是‘复仇’。”
      他这话刚一说完,歇洛克就感觉到了对某种严重性的暗示,尽管战争已经结束了一年,四处却仍然处于一种草木皆兵的状态,他灌下一大口镇定饮料,等着迈克罗夫特说下去。
      但迈克罗夫特似乎感觉自己说的已经够多了,他站起身来,又看了歇洛克一会儿,似乎在确定他没有因为突然的惊吓而精神恍惚。
      “不过我不认为部里会有什么人接受这一猜想,”他的嗓音变得格外轻柔,“他们会认为这是三年对敌工作之后所遗留下来的、可怜的神经紧张,他们宁愿相信是某种嫉妒或者风流韵事把斯坦恩害死的,谁知道呢,我得走了,歇洛克,有一位重要的朋友必须去拜访。我相信你在乖乖喝完它之后有足够的力气走回拉文克劳塔楼,好好睡上一觉。”
      歇洛克再次点点头,目送着他哥哥站起身来,和走进来查看他情况的校医哈德森太太握了握手。迈克罗夫特走到门口时似乎又想起来什么,转过身来用手杖半是告诫半是威胁地指着他。
      “我看到你那双眼睛在冒光,歇洛克。不要轻举妄动。记住了?不要——轻举——妄动。”
      “好的——没问题——斯坦恩教授他是什么时间遇害的。”
      “从血液干涸的情况来看,是昨天午夜。”
      他说完这最后了一句,消失在门后面。而歇洛克没有动,没有点头,也没有出声。

      因为在霍格沃茨学校内不能够使用幻影移形①,所以福尔摩斯能够确定他哥哥是快步走回城堡的。他大口大口地把那杯饮料喝完,一边在心里计算着时间,把毯子从身上揭下来向后一扔。用他最生龙活虎的姿态蹦跳着跑出去,向哈德森太太致谢,一路小跑着穿过垂暮的操场,跑进城堡,用一条确保他哥哥离开时不会再看到他而啰嗦上二十分钟的路线一路跑回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因为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休息室里的人多了起来,并没有人注意到气喘吁吁的福尔摩斯。但是仍然在和变形术论文搏斗的斯坦福看到了他,惊讶地张开了嘴。
      “斯坦恩教授变出什么东西来追杀你了吗。福尔摩斯?”
      “不——并——没有,”福尔摩斯皱着眉头指着斯坦福手里的羊皮纸,“那论文——论文你不用写了,不交了。”
      “你在开玩笑!”斯坦福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神情又惊又喜,仿佛福尔摩斯刚刚宣布他当选魔法部部长。
      “这一点也不值得高兴。”
      他没有过多给斯坦福解释什么,直冲上楼,放下自己的书包,拿出那个小龙皮口袋——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为并不存在的冒险所罗列的装备们,微型魔法成像器、一双蜥蜴皮手套、银柄的小刀、自动羽毛笔以及那个二手的窥魔镜——它已然不幸地要和它的同行们挥手告别了——等等,静静地躺在这个有着比看上去大得多的空间的魔法口袋里。福尔摩斯此时的心情无比激动,又带着几丝少年人的紧张和愧疚。他匆匆把那个皮口袋在腰间系好便跑出了宿舍,穿过公共休息室里正紧蹙眉头写着什么的罗伯逊、正在打瞌睡的波洛和沉浸在困惑的狂喜之中的斯坦福和他们丢在地上的各种杂物,回到了走廊上。
      他一刻没有停歇地向下跑去,脑海中有一根弦绷得紧紧的——迈克罗夫特说斯坦恩教授遇害于昨天午夜,而今天早上他还上了一节变形课,斯坦恩教授可是结结实实地站在讲台上给他们布置了作业的题目。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诡秘可疑的事情,而现在知道这一情况的只有他——只有他一个人!这岂不是梅林听到了他内心的渴望吗?这不是充满惊险和神秘的召唤吗?虽然——他抱着一丝莫名其妙的愧疚在想——他一点也不希望是斯坦恩教授碰到这样可怕的事情,但是如果能把用了那道残忍魔咒的凶手捉出来,岂不是大快人心吗?他一定要回到变形术教师的办公室去看一看(他把手伸进衣服,摸了摸迈克罗夫特寄给他的那个小窥魔镜),一定埋藏着一些他急需知道的线索,但是他不能一个人去,他需要一个帮手,一个专家,一个能够认真对待他说的话的人,他的心中早就有了一个明确的人选,他拐进了三楼的走廊,推开了那道门——
      “福尔摩斯!”
      华生嘴里叼着一根并未点燃的纸烟,另一只手还抓着魔杖似乎准备点火,看到福尔摩斯顶着一头被气流蹂躏过的蓬乱头发冲进来,似乎有一点惊讶,含糊不清地叫了他一声。
      “华——华生教授。”福尔摩斯上气不接下气地向他点头致意,看在梅林的靴子的份儿上,他今天跑得可是够多了。
      “别着急,福尔摩斯,别着急,”华生放下嘴里那根烟,抬手示意他坐下,“你要喝点茶吗?”
      福尔摩斯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坐下,他草草地扫视了一下这间办公室,很多地方仍保留着明显的都铎王朝时代的风格(显然是前任主人艾奇逊教授的遗留),护墙板上有着一些马人和星月图案的浮雕,一个直立的、像是多出了很多花里胡哨的零部件的路灯似的古怪物体站立在墙角,不时发出轻轻的兹兹声。一壶茶从半空飘过来给福尔摩斯手边的茶杯斟满,又叮叮当当地飘回桌子上。福尔摩斯拿起杯子一口喝掉大半杯,直截了当地向正专注地看着他的华生开口。
      “我——我需要你的帮忙,先生。”
      “什么样的帮忙?”
      福尔摩斯握着那个茶杯,突然在心中有了点犹豫,他太匆忙了,没来的及仔细思考——
      “您今天见过斯坦恩教授吗,华生教授?”他试探性地问。
      “我——对不起,我还是不习惯,我们在私下谈话的时候,你可以不叫我教授,”华生漫不经心地用余光扫着桌子上的那根烟,“斯坦恩——唔,没有,今天我没看见他。”
      看来他不知情,迪佩特校长还没有把消息透露给其他教职员工,福尔摩斯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把那句话说了出来。
      “他昨天遇害了。”
      有那么一瞬间,华生的表情仿佛福尔摩斯讲了一个尖刻的笑话。但他随即又沉下脸来,因为福尔摩斯并不像是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学生,他把双手握在一起,眼里那种散漫的神色消失了。
      “你看到了吗,福尔摩斯先生?”
      福尔摩斯磕磕绊绊地把自己如何去找斯坦恩教授问问题而碰到了一个谋杀现场以及墙上那一行骇人的血字讲给他,从华生的眼神他能看出,他在认真地听着这些句子而没有当成年轻人骗人的把戏。
      “我很遗憾让你撞见了这样的场面,”华生往椅子里靠了靠,“但是既然有了魔法事故与灾难司的官员在负责——我又能帮你什么忙呢?”
      福尔摩斯把剩下的那点红茶喝完,扬起了头。
      “有一些蹊跷,华生——教授,一些我才知道的蹊跷。”
      “什么?”
      “您去问拉文克劳的每一个五年级学生,都会得知今天早晨斯坦恩教授还或多或少给我们上了节课。”

      华生只用了十秒钟就答应他去变形术办公室再查看一番这个大胆的决议,并且欣然掏出自己那粗大多节的魔杖②,在福尔摩斯头上敲了敲施下一道隐形咒,在一阵冷冰冰的触感中福尔摩斯满意地看到自己的身体像变色龙一样融入了周围的景物中。华生尽力做出一副他只有一个人的样子走到走廊里。
      “不过,你为什么想到来找我呢?”他尽量目不斜视地问。
      “我怕这消息吓到他们,况且他们都还在和已经不用交了的变形术论文战斗呢。”福尔摩斯的语气略略缓和了,“而且——嗯——我想我既然要冒这个险,我需要一位经验丰富的反恶咒专家的帮忙。”
      华生沉着地点了点头,没过多久就他们就到了那上演悲剧的办公室门口,此时正剩一个面色沉郁的年轻人在那里看守着,福尔摩斯觉得自己在魔法部的电梯里可能见过他。
      “抱歉,”华生清了清嗓子,忧伤地望向那个年轻人,“我是这所学校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约翰华生,我想你可能允许我进去,观察一下他们都无能为力的那个恶咒究竟是什么。”
      那年轻人打量了他一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福尔摩斯想他可能在傲罗指挥部见过华生,他最终侧过身体让出了路。
      “没有问题,先生。”
      福尔摩斯一面小心地不让那人碰到自己,一面蹑手蹑脚地跟着华生进了那间办公室,斯坦恩教授悲惨的遗骸已经被清理过了,那行触目惊心的血字却仍然留在墙上,不知是作为一样重要的证据呢,还是它根本就是一个高级黑魔法的一部分,完全清除不掉。
      华生看到那一行血字,立即皱起了眉头,伫立在石墙前开始观察。而福尔摩斯早已套上他准备好的手套,掏出了那面窥魔镜,东走走,西看看,蹲伏在斯坦恩教授遇害的地方摸索着,最后干脆趴到了地上。
      “他们拿走了他的魔杖,”福尔摩斯嘀咕着,“我真想知道他最后的几个魔咒是什么。”
      他们在里面呆了大约有一刻钟,华生时不时地环顾一下四周寻找着魔法的痕迹,更多的时候则是眉头紧锁,盯着那一行字,仿佛这五个大大的字母里有什么令他极为不快的因素。直到福尔摩斯站起身,用鞋跟敲击了两下地面表示搜索完成,华生才迟疑着转过身,准备和他一起出去。
      福尔摩斯在心里琢磨着他刚刚找到的东西,直到撞到了华生的肩膀才抬起头,华生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下来,仿佛他面前出现了一堵透明的墙,紧接着福尔摩斯明白了为什么:门口正站着一个他不认识、而且他推测华生也不认识的中年人。他非常高,大约有六英尺二三英寸,潇洒的褐色胡须和头发仿佛是为了映衬瘦长的体型似的,长的简直可以编成一条结实有用的绳梯,他带着半月形的眼镜,眼镜片后面一双蔚蓝色的眼睛正注视着略带尴尬的华生——或者,福尔摩斯有一种感觉,他正注视着自己。
      还没等华生自我介绍以及变出一个像样的理由——关于他为什么会在这儿,那个人就举起了他的魔杖,轻声念了一句什么,福尔摩斯感觉到一杯热牛奶在他头顶被打翻了,他的隐身咒被解除了。
      他心里一阵紧张,那个人却没有大惊失色或是念出一个禁锢咒,而是兴致盎然地笑了。
      “我还以为会看到一个金红相间的院徽呢,”他亲切温和地眨眨眼,“换成我也许会设想一个更好的见面方式,年轻人。容我自我介绍,我将是你们的新变形术教授,阿不思邓布利多。”

      ①:即一种瞬间移动的魔法。
      ②:作者反复的阅读之后觉得这句话有种隐秘的诡异之处……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两位反恶咒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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