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SH]尖晶石透镜》雨夜地獄

12、白百合庄园

　　福尔摩斯有过几次飞路粉的旅行经历，还没有哪次像这次这样，从一团正在被烘烤的棉花糖里被挤出来，被什么绊了一下，又倒在另一堆棉花糖上的。紧接着他意识到那堆棉花糖是华生，赶忙迅速地爬起来，开始观察四周。
　　他们掉在一个可以称之为中庭的地方，高耸的白色石柱交织成非常优雅的形状，在夜色中散发着淡蓝色的柔光，脚下是华贵的、有着独角兽纹样的深蓝色地毯，几把扶手椅，像卫兵似的安静地盯着他们，壁炉上方的阴影里挂着一幅巨型的妇人肖像，脸藏在阴影里，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在这里。
　　“我们这样闯进别人家好吗，福尔摩斯？”
　　“我们是在找我哥哥和他的好同事的时候，被地上的一块水果酥皮饼绊进壁炉里的。”福尔摩斯连头都没回。
　　行动，还是隐蔽？福尔摩斯看了看廊柱后面，那里一片漆黑，也没有声音，为什么不用一个隐形咒，然后找到迈克罗夫特，跟在他后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念出咒语，先被拐角处的一阵奔跑声吸引了——接着，突如其来地，一直灰白相间的狗——或者是狼，从黑暗中蹿了出来，一下把福尔摩斯扑倒在地。
　　“哦，福尔摩斯——昏昏倒地！”
　　华生迅速甩出了一个昏迷咒，在接触到那大狗的皮毛之前就被另一道银色的阻回咒弹了回去，从他头皮上掠过，打在了柱子上，迸散出一些火花。
　　一个魁梧的、五十多岁的金发男子从黑暗中快步走了出来，手里的魔杖还威胁性地指着华生，大狗的爪子踩住了福尔摩斯的两臂，他试图去抓自己的魔杖，但失败了。
　　“两个毛贼。”中年人轻蔑地丢出一句。
　　华生举起手试图解释什么，但舌头好像失灵了——他更愿意去一脚踢开那个把口水滴在他学生脸上的大狗。
　　“哦！华生先——歇洛克！”
　　在那个男人发射出什么致命的东西之前，迈克罗夫特带着两三个人及时出现了，身上还穿着在家里穿的灰色绒袍，他声音里的一丝讶异很快就消失了，转而以谦卑的姿态转向那个男人。
　　“我非常抱歉——非常抱歉，斯卡珀先生。我忘了告诉您我通知了一位前傲罗——一位反黑魔法的专业人士，约翰•华生——我们认为有必要——我弟弟把他带来了，您能请扎赫沃基放开我弟弟吗？”
　　这是气氛尴尬的两秒钟，华生极力保持镇定，向对方问好。斯卡珀先生（福尔摩斯从他下垂的嘴角和圆的吓人的眼睛猜测这是葛丽泰•斯卡珀的父亲）狐疑地看了一会福尔摩斯的睡衣，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别假装听不懂英语，扎奇。”
　　那头大狗恶狠狠地瞪了福尔摩斯一眼，就站了起来——他的鼻子向回收短，变成了一个尖而翘的人鼻子，狗爪缩成了指甲长而肮脏的一双大手，犬牙缩回了嘴唇里，大狗变成了一个轮廓粗犷的少年，看上去超不过二十岁，却有着老人般蓬乱的灰发，只有那双眼睛还像狼似的盯着福尔摩斯。
　　“你可以回猎场木屋了，扎奇，”斯卡珀先生粗声粗气地发号施令，斜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盯着自己衣袖的福尔摩斯。
　　“欢迎来到白百合庄园。”

　　几分钟后福尔摩斯和华生被一起带到了客厅，（“要不是你说你弟弟正在魔法部见习，福尔摩斯先生，我绝不会让一个毛头小子在犯罪的现场乱晃。”“您非常体贴大度，斯卡珀先生。”）一座气派的宫殿，华生在心里想着，对于一个十一岁以前都在克罗伊登一间不大不小的公寓里跑来跑去的人来说，那些深蓝色的挂毯、那些银质的烛台、浅金色丝绸的窗帘和灯罩、精致的独角兽大理石雕塑、铂金和水晶的挂灯，以及摆放方式简直完全是在浪费空间的、有着厚厚坐垫的扶手椅，简直就是挑衅般的奢侈，这就不难解释那扇落地窗为何会被人打得粉碎了。
　　斯卡珀先生长得魁梧高大，至少有六英尺三四英寸，脸部线条刚毅有力，半长的金发散落在脸庞两边，和客厅的窗帘有异曲同工之妙，仔细看去，他大约早已过了四十，但还没到五十岁，看上去像是会在决斗中把魔杖插进敌人心脏的类型，华生想知道什么人会胆敢来他家进行明目张胆的入室抢劫。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福尔摩斯已经在那扇落地窗前爬来爬去，翻进翻外。斯卡珀先生明显是看在迈克罗夫特的面上，对那只深色卷毛的猎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们靠在壁炉边，似乎在商量什么更加重要的事情，迈克罗夫特的头发没有上油，皱着眉头，穿着家居的袍子，全身的重量压在手杖上，看上去有点滑稽。
　　华生决定至少装出一副反抢劫的样子（尽管这屋子里看上去什么都没少），快步走到俯身在地上趴着的福尔摩斯旁边，看他拿着一柄像放大镜似的东西研究地毯和地毯上的玻璃碎片。
　　“有什么发现吗，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敏捷地跳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戴上了他的手套，他举着两个细小的东西给他看：一根像是断掉的牙签似的小木棍，和一小撮泥土。
　　华生的目光从左面滑到右面，右面滑到左面，仍然困惑不解。
　　“这是什么？”
　　“一些——”
　　“就是些‘识货’的麻瓜！”斯卡珀先生突然朝迈克罗夫特喊起来，“这些胆大妄为的——这些——这些卑劣的——我一向认为我们太纵容他们了！他们根本不知道——”
　　“冷静，斯卡珀先生，”迈克罗夫特试图安抚他，“我和您一样清楚它失窃的严重性，事实上我已经派人去邻近的村落进行搜索，您知道，这需要时间——”
　　“爸爸？”
　　福尔摩斯看到他的级长同学，葛丽泰•斯卡珀那头耀眼的金发和比她的晨衣还要苍白的脸庞出现在门口，一手扶着门把，向父亲投去探寻的目光。他迅速把带着大手套的两只手缩到背后，试图减少一些挤占的空间而不引起注意，但是没有，斯卡珀小姐发现了他的存在，一丝参杂着好奇的厌恶爬上她的眉头，福尔摩斯只好用力地盯着那尊无辜的独角兽石像。
　　“没事，亲爱的，”斯卡珀先生似乎软化了一些，“我正在同魔法部的人商讨一点关于搜索的事情，回你的床上去吧，我仍然认为让阿什莉陪你睡比较好。”
　　福尔摩斯能感到自己被扫了一眼，葛丽泰非常清楚他才不是什么“魔法部的人”，他非常庆幸没有听到一句“这为什么有一盘脏兮兮的意大利面？”，并继续努力地盯着独角兽平静而空洞的双眼。葛丽泰确认没有什么事发生之后就从门口消失了，他趁老斯卡珀先生向迈克罗夫特表示自己的妻女受到了怎样的惊吓、他是如何气愤以至于想要对麻瓜窃贼念一个不可饶恕咒的时候，悄悄念了一个泡沫咒，将那两件细小的、自然的一部分封存在坚韧的泡泡一样的薄膜里，放进口袋。华生疑惑地看看他，又疑惑地看看满地的玻璃，似乎在期待能找到一把锤子。
　　“所以，约翰.华生先生，”斯卡珀先生似乎从迈克罗夫特那里拿到了足够满意的答复，开始把矛头指向华生，“我很乐意听听您的高见。”
　　“好吧——我，”华生瞟了福尔摩斯一眼，“我认为这是一起粗暴的入室抢劫，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偷东西的不是一个或者几个麻瓜，”福尔摩斯悠闲地摘下手套，“应当是一个你们认识的人，而且，因为被他盗走的那样东西非常小，又有着那么强的魔法力量，有可能被他藏在任何地方——”
　　他看到迈克罗夫特和斯卡珀先生的脸色同时变了，华生用很小的动作幅度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往下说——有些事情也许迈克罗夫特和斯卡珀先生都认为他不要知道比较好。
　　“歇洛克，”迈克罗夫特用一种锐利的目光盯着他，歇洛克简直能看到他眼里射出“我太纵容你了”这几个字——“我们要有两位客人了，我需要在这一带布置一些警备和搜索力量，我希望你和华生先生能把阿什莉•斯卡珀和葛丽泰•斯卡珀两位小姐带回家，阿尔法和贝塔会照顾好她们，你不会让斯卡珀先生失望，也不会让我失望，对吗——这是飞路粉。”
　　歇洛克用一种“你一定是在开玩笑”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手上那袋碧绿的粉末，仿佛他拿着的是自己的的退学通知书。华生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一个长辈那样揽着他朝迈克罗夫特走过去。
　　“感谢梅林，等回去再把你的推论告诉我比较好，”华生压低声音告诉他，“我要和两个学生一起过圣诞节了吗？真是奇特。”
　　福尔摩斯瞪了他一眼。

作者有话说

　　小福你摊上大事了【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