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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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层是鞋帽专卖。
双胞胎哥俩还在互相质问谁玩弄了谁，艾亚哥斯体贴地帮忙转移话题：十层到了。
兄弟二人环视四周：楼层经理在……
在下面。艾亚哥斯跺跺脚说。
在第九层？加隆问。
不不，在下面。艾亚哥斯强调了一下“下面”，只听有隐约的声音从楼板间传来：
你……们……俩……都……穿……4……4……码……鞋……
加隆吓得一激灵，噌地蹦到他哥身上。
莱米经理一直在十层的楼板里活动，能够直观准确地获得顾客的尺码，非常厉害吧。艾亚哥斯自豪地解释道。
贵公司……真是很有创意啊……撒加抱着他弟弟，艰难地应酬着。
艾亚哥斯说：过奖过奖，往上还有更精彩的呢。
加隆说：妈呀，这都已经在楼板里活动了，往上是不是已经肉眼不可见地存在于空气中的各个角落。
撒加说：呆够就从我怀里下去呗，玩弄波塞冬的男人。
加隆于是一脚踢开他哥，跟上艾亚哥斯的步伐。
玩完就扔，真是颇有我的风格。撒加理理衣服，也跟了上去。
上到十一层，艾亚哥斯还未来得及介绍楼层经理，撒加却先开口了：奥路菲？
加隆斜眼看他：又一个你玩弄过的？
说什么呢。撒加皱着眉：我认识的难道都是我玩弄过的吗？
加隆依旧斜眼看他哥。
撒加撇撇嘴：好吧，这位我真没玩弄过。奥路菲一个月前还是圣域有限公司娱乐部重点栽培的演艺明星，最近突然销声匿迹，我万万没想到他会放弃大好星途过来冥界当楼层经理。
加隆说：再不走不就被你玩弄了么。
撒加说：你真好意思说我？
加隆扁扁嘴。
艾亚哥斯咳了一声：奥路菲经理的过去我不太了解，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作为楼层经理他非常出色。
这层是……撒加看向奥路菲。
是保健品与保健器材。奥路菲凝视着撒加，突然留下两行清泪：我老婆，我老婆……
原来你玩的是人家老婆。加隆凉凉地说。
我老婆瘫痪了……奥路菲哭着说。
你把人家老婆玩瘫痪了？！加隆揪住撒加的领子：这太过了啊！
撒加挥开加隆的手：你听人家把话说完。
所以我放弃演艺事业，潜心于各种保健品和保健器材，这里工作环境很好，我每天都带着尤丽提斯复健，她现在已经好了许多。奥路菲擦着眼泪说。
这都没人来，环境当然好了。加隆嘀咕着。
冒昧问一下，尊夫人到底为何瘫痪？撒加问。
她自己也记不清，只说是冥界刚开业那天她路过，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呜呜呜尤丽提斯……
双子兄弟怀疑的目光唰唰唰地扫射着艾亚哥斯，艾亚哥斯装傻充愣地笑眯了眼睛。
上到十二层之前双胞胎都在用眼神唰唰艾亚哥斯，市场部经理八风不动笑不露齿，在撒加终于要开口质问的时候抢过了话头：
第十二层，工艺美术与礼品专卖！
巴连达因听见艾亚哥斯叫唤就跑出来了：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加隆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说这层是工艺美术和礼品专卖吗？
他指指满层的马赛克：这明明全都是成人用品！
成人用品不也是礼品的一种吗。巴连达因不满地开始演说：有欲望可耻吗？有欲望并不可耻！压制欲望才可耻！别人说送礼送到心坎上，我说送礼送到【哔哔~】里！有什么能比收到一款能让你【哔~】【哔~】的礼物更开心呢？没有！拉达曼提斯经理教育我们说：男人的美，不仅体现在【哔~】，还体现在【哔哔~】，所以送男友，要送能体现他【哔~】的【哔哔~】；送女友，更要送能体现男人【哔~】的【哔哔~】。情人节送【哔哔~】，难道不比烛光晚餐和玫瑰花更有情调情趣吗！
撒加掏出钱包：给我来一箱【哔哔~】，直接送货到三叉戟财团总经理办公室。
加隆掏出金卡：给我来两箱【哔哔~】，派送地址写圣域有限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艾亚哥斯眼含热泪地拍着巴连达因的肩膀：厉害啊，居然一下卖出这么多，本月的楼层经理之星就是你了！
巴连达因紧紧地握着艾亚哥斯的手：都是拉达曼提斯经理教导的好，我不能一人居功啊！
我明白了，不如这样，我们把礼品部和男装部统和一下，参考今天的成功，重新制定一套销售方案！
太谢谢您了艾亚哥斯经理！巴连达因眼泪淌了一地：我和拉达曼提斯经理合体，一定能创造冥界的销售记录！
合作，是合作。艾亚哥斯纠正他。
是合体没错！巴连达因高兴地说，而后跑去提货去了。
两部统和真的没问题吗……艾亚哥斯掏出手绢擦了擦脑门的汗：两位经理，上楼？
还在电梯上，三人就听见一阵悦耳的竖琴声。
等到双胞胎在楼层上站稳看清，立刻开始一个整理领口，一个扣好袖扣，几秒钟就把自个搞得更加熠熠生辉。
艾亚哥斯叉着手，也十分愉快地介绍：本公司唯一的女性楼层经理，潘多拉，管乐器这层。
赏心悦目。加隆说。
才色过人。撒加说。
潘多拉手下拨弦未停：随便看看，欢迎调戏。
双胞胎立刻就愣了，背过身去一左一右捣捣艾亚哥斯：潘多拉经理看起来如此端庄，怎么说话却是……
艾亚哥斯说：她没说错，你们随便调戏吧。
加隆立刻露出一副兴味索然的表情：这可不好笑啊。
撒加也严肃起来：艾亚哥斯经理，我知道你一直为冥界的赤字发愁，可也不能就在工作场合说这种应该在下班之后说的事……
加隆说：下班后也不能说，要暗示。
撒加点头：心照不宣，才是做生意的极致。
艾亚哥斯听得一头雾水：不调戏，怎么验货啊。这层的销售精髓就在于调戏。
……可怕，太可怕了。双胞胎偷偷看身后依旧弹琴的潘多拉：这么一个漂亮又有才的姑娘，居然是专门用来被客人调戏的，世风日下啊……
所以，你们也来尽情地调戏嘛，不要客气。艾亚哥斯顺手拿下展示台上的吉他递给撒加：来，你调调。又拿了三角铁给加隆：给，你戏戏。
双胞胎看了手中的乐器一眼，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艾亚哥斯。
“调”……是指调弦？撒加问。
“戏”大概就是戏耍吧。加隆敲了一下三角铁。
说话有你这么省略的吗！顿了一秒后，两人的乐器齐齐脱手，砸在艾亚哥斯脸上。
我们的企业文化就是这样的……向上的扶梯上，艾亚哥斯边揉脸边委屈地说。
撒加说：经理，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么不正经的企业文化才是造成你们客流量为零的根源吗。
加隆在旁边边哼了一声：你们圣域的企业文化也不怎么样。搞什么纯金制服，低端炫富。
撒加说：你们海界好到哪去？上班练瑜伽的上班吹笛子的上班扛冰箱的上班带动物的上班玩变装的上班骑马的，一个个都没正型。
我们那是个……加隆没出口的一个“性”字，在上到十四层时被他生生憋回了嘴里去。
整个十四层和十五层是打通的。一直没插话专注揉脸的艾亚哥斯仰头看着高高的天花板：为的就是营造这种“死后世界”的感觉。
这也太……撒加也瞠目结舌。
太……加隆思索着词汇：不，与其说是“死后世界”，不如说是“天上人间”……
只见十四层十五层的地板长满了绿草铺满了鲜花，正中央伫立着微缩型仿希腊式建筑，一个男人坐在阶梯上，身边唱歌的捶腿的捏脚的掏耳朵的捏肩膀的梳头发的端茶的倒水的喂葡萄的，围满了各色各样各国各种的美女们。
等我当上圣域CEO，也这么玩。撒加喃喃地说。
加隆哼了一声：出息。
那位就是十四十五层的楼层经理，死神达拿都斯。艾亚哥斯不无神往地介绍着。
三人静默地看着达拿都斯和美女们嬉闹，好一会之后加隆才回神，问：这两层卖什么的？
是啊，卖什么的呢……艾亚哥斯歪着头想了想：原来应该是预定卖丧葬用品的。
现在似乎改成了贩卖春天。撒加从脚边摘了朵白雏菊，插进了他弟胸前的西装口袋。
和十四十五层的莺歌燕舞相比，十六十七层安静得有些诡异。
这层是……加隆四下打量着垂下的帷幔窗帘床帐：从楼下点人，然后带上来？
你刚才还好意思说我出息。撒加也哼了一声。
艾亚哥斯非常正直地说：这层卖床上用品。嗯，床、上、用、品。
你不用断句了，我们都懂的。加隆也非常正直地说。
那么经理在……撒加随手掀开身边的床帐，没见到人：这么多隔断，难道顾客要一个个掀过去才能找到经理？
不用那么麻烦。艾亚哥斯比了个“嘘”的手势：安静点听着。
三人再次静音，不一会，果然听到有细小的鼾声。
这边！加隆一马当先，长腿几步迈过去，精准无误地掀开了一个里头有人的床帐。
加隆经理听力真好。我上班一个月以来，从来都没这么快就找到这位经理。艾亚哥斯赞赏地说。
那是，他靠哄领导睡觉上位的，听呼噜专家。撒加嗤之以鼻。
十六十七层的经理就算被掀了帐子依旧睡得香甜。连艾亚哥斯的大吼“这就是睡神修普诺斯经理！！！”都没能扰乱此人鼾声频率分毫。
这其实是我们的特色销售方式。艾亚哥斯掏出手帕擦擦脑门上的汗：能让人睡得这么安逸舒适的床垫，一定会卖得很好。
我严重怀疑给他个菜板他也能睡得很香。加隆坐在床上捏修普诺斯的鼻子，对方突然用耳朵出气，所有醒着的人都唬了一跳。
不愧是睡神，为睡觉而自我改造了生理结构。撒加啧啧称奇，而后突然心下一凉，把专注探索修普诺斯还能用哪里换气的加隆拉到一边：我说，马上就到最后一层了。
嗯。加隆也面色一沉，往他哥身上蹭了一把修普诺斯的鼻涕：综合之前那些奇形怪状的楼层经理，这最顶层的大Boss一定是超越人类想象的存在。
等会跳楼的时候，我一定会蹬你一脚完成二段跳脱身的。撒加脱了蹭上鼻涕的西装，咬牙切齿地说。
冥界购物中心，第十八层其实是个顶楼露天主题公园。
最高的系统滑梯上站着一位穿着沙滩裤的黑发青年，擎着一把黑伞，一见艾亚哥斯三人上来，便朗声道：我憎恶太阳。
加隆哆嗦一下：诗、诗人？
青年又说：因为我对防晒霜过敏。
撒加说：看来不是诗人是烦人。
青年举高了伞：所以我要遮住太阳。
加隆说：怪不得打伞。
青年接着说：不止我一个人的太阳，还有所有人的太阳。
撒加问：到底有几个太阳。
青年一张双臂扔了伞：看见这个错综复杂的滑梯系统了吗，她的名字，就叫——
底下艾亚哥斯孤零零地配合了一句：就叫！
九！星！连！珠！
青年昂然道。
九星连珠！艾亚哥斯惊诧。
加隆捣捣艾亚哥斯：什么是九星连珠？
艾亚哥斯说我也不知道，但是他给我发工资，我就配合一下啵。
这么说，这位就是冥界购物中心的所有者，冥界集团的CEO喽。撒加说。
没错，我可爱的金主，大家的工资条，哈迪斯大人。艾亚哥斯面泛红光地说。
那么请问哈迪斯大人，这个九星连珠滑梯和太阳有什么关系呢？撒加有礼貌地问。
这个系统，能遮住所有人的太阳。哈迪斯仰头四十五度，被下午的阳光刺得泪流满面：任何人，只要进去，不滑到太阳落山，甭想滑到一楼。
这么主观的遮阳……我还以为他要干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加隆腹诽。
这是你们视察的最后一层……哈迪斯说，双胞胎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如滑一下吧，二位经理。艾亚哥斯在后面笑眯眯地帮腔。
对不起，我有幽闭恐惧症。撒加诚恳的目光扫过一条条封闭的滑梯管。
这是真的，他连衣服的束缚都怕，每天恨不得天体办公。您看，忍到现在忍不住，连外套都脱了。加隆说：哈迪斯大人，关爱病人啊。
撒加把手里的鼻涕西装扔在地上，无语。
那你来滑？哈迪斯看向加隆。
滑到天黑的话，他的菊花该枯萎了。撒加悲切地说：哈迪斯大人，爱护花草啊。
加隆低头看看自己胸前那朵白雏菊，无话。
可是你们总得做点什么吧。哈迪斯捡起自己刚才扔掉的伞，撑开，直接从高高的滑梯支架上降落到双胞胎面前：好不容易能有一点乐子找……
恕我一问，您开这个购物中心到底是个什么诉求？撒加问。
玩。哈迪斯转着伞看向滑梯：不过自从开业那天我从九星连珠滑出去砸到了人，几位在场的经理就不准我滑这个了。
尤丽提斯……
老板你怎么自己招了呢。艾亚哥斯脸上一副大势已去的绝望表情：曝光的话咱们购物中心就开不下去了啊。
原来你们还有开下去的宏愿。双胞胎在心中同时说。
那怎么办？灭口？哈迪斯的伞一下子不转了。
不是吧，真得跳楼？！加隆拽着他哥就往楼边跑，撒加一个鞋底急刹车，把他弟拽回来换了个方向：跳了就摔死，上九星连珠啊！
加隆心领神会，和他哥像两颗流星一样冲进了最高层的滑梯入口。
看看，他俩这不是去滑了。哈迪斯又转起伞来。
老板机智。艾亚哥斯笑眯眯地说。
九星连珠让人失忆的概率是百分之百的。哈迪斯侧耳倾听滑梯管道里的叮里咣啷：等他们下到地面，绝对什么都不记得。咱们的冥界购物中心，还能快快乐乐地开下去。
老板英明。艾亚哥斯继续拍马，心底却说：参考样本只有一个，概率当然是百分之百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