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梦 xxxHolic同人》叹素墨随

2、拥抱

　　我又作了一个梦。
　　一个孤独的影子站在樱花树下，只有影子，那个影子慢慢地向我走过来，然后和我的身体重合了，是我的影子，我听见它说，这只是一场梦，一场徒劳的梦。
　　是我自己的声音。
　　真是一个毫无缘由的梦。
　　我戴上眼镜，下了床，一把拉开窗帘，窗外的阳光争先恐后地跑进我的瞳孔里，刺痛了我的眼睛，应该会晴朗吧。
　　便当已经准备好了，校服也已经穿好了，多次查看过，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我将书本放进书包里，走出了家门。
　　走到那片荒地前，我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看着里面长得茂盛的杂草，心里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内心空荡荡的，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正在我发愣之际，后脑勺就被人来了一记爆栗，随后就听见百目鬼那讨厌的声音。
　　“白痴。”
　　真是的，他除了会说“笨蛋”和“白痴”这两句话，就不会说其他的话吗，面瘫果然还是面瘫。
　　“我警告你，下一次，如果你再碰见我和小葵在一次的话，请你自动和我们保持五米的距离……”
　　百目鬼没有反驳，只是塞住自己的双耳，这家伙怎么老是这样，我说这些话岂不是白费口水，算了，算了，我还是别跟这种人计较，对了，小葵，说不定今天可以偶遇到小葵，到时候我就可以创造我们两个人独处的机会，这家伙我就勉为其难，暂时忍受一下。我沉浸在各种幻想中，没有留意到百目鬼向我投来的目光。
　　“你听说了没有，D班的长泽安美子，能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你信么？”
　　“开什么玩笑，肯定是这个女人为了提升自己人气才作出来的谣言，你不知道这家伙平时在班里有多阴沉吗？”
　　“你说得也对，现在的人，为了提高关注度，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在教室外，两个女生正在谈话，或许是她们谈论的人能看到那些东西，所以就不由得愣在原地听这两人谈话。
　　紧跟在我后面的百目鬼看了那两个少女一眼，又看了我一眼，“你很在意吗？”
　　我摇了摇头，“只是稍微有一点……”我装作不在意，往教室走去。
　　过了好几个小时，放学的铃声才响起了，这回我可以松一口气了，我收拾好书包，准备离开。
　　小葵带着笑脸向着我走来，“四月一日君，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可以帮一下我。”
　　“小葵，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尽力帮你办到……”
　　“这样实在是太好了，四月一日君可以陪我到弓道社看百目鬼君练习吗？”
　　怎么，怎么会这样的，难得一次和小葵二人独处的机会，又被百目鬼这家伙介入，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好几百万，今生他要来向我讨债，但是没有办法了，既然答应了小葵，总不能拒绝。
　　“四月一日君，你去不了吗？”
　　“没有的事，我会去的，绝对会和你一块去的。”
　　“四月一日君，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其实没什么，只是小事一桩而已，无论小葵叫我做什么事情，我都万死不辞。”
　　……
　　因为非比赛日的缘故，弓道场上的观众席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而且基本都是女生，百目鬼穿着弓道服走了出来，他的眼睛往我和小葵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拿着弓箭笔直地走到距离靶子甚远的距离，真没想到这家伙穿上弓道服，居然帅气了一点点，不过当然他还是比不上我的。
　　“安美子，你看，是百目鬼同学。”坐在我前面的女生摇了摇她旁边的女生，她旁边的女生安静地点了点头。
　　道场上的百目鬼，已经拉开了弓，刷地一声，箭笔直地往靶子飞去，啪地一声，箭直中靶心，虽然很不高兴，也不想承认，但是百目鬼这家伙在弓道方面确实很厉害。
　　“你能看见吧？那些东西。”名叫安美子的女生转过头对我说，她的整张脸都带着阴沉的颜色。
　　“那个……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同学，其实你不用管她说什么的，这孩子平时就在说胡话，鬼魂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无论你是否认识它，无论你是否承认它，该存在的总是存在，就是这么简单。”我不知道为何，我的嘴里马上蹦出了这句话。
　　安美子睁大了她那暗淡无光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们很像，或许可以说我们是同类。”
　　“但是，我们是不一样的，即使我们有着共同的东西。”
　　“淳美，我们走吧。”安美子从观众席上站了起来，她转过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十分悠长。
　　我似乎有一点读懂了她的眼神，她大概是想对我说，“我们会再见面的。”
　　小葵一脸不解地看着我，“你认识那个女生吗？”
　　“我不认识。”
　　道场上，弓箭射中靶子的声音陆续地响起，居然每一支弓箭都正中靶心，百目鬼，看来我真的不应该小看你。
　　“百目鬼同学真的很厉害。”小葵说。
　　“肯定是这家伙今天的运气特别好，特别幸运，换了其他日子，他肯定不会像今天这般幸运。”
　　“你认为幸运会重复地出现十八次吗？”百目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到我们面前，“你果然是笨蛋。”
　　“你们两个人的关系真的很好。”
　　……
　　走着走着，天逐渐暗了，小葵已经走了，只剩下我和百目鬼二人，这种阴暗的环境，是那些东西出没的最佳时机，我得加快脚步回去，要不然会连累到这家伙，如果因为这样而欠了他人情债，我是极不愿意的，想着想着，脚下的脚步就不由得加快了起来。
　　“你在害怕什么？”百目鬼的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意味，但是仍是毫无表情。
　　我吞了吞口水，“我什么都不怕。”
　　他冷冷地说，“走了。”
　　“我自己会走，用不着你来提醒。”
　　我倔强地迈着大步，走在百目鬼的前面，似乎觉得这样可以从他身上获取一些自信。
　　走了许久，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这一路我竟然没有看到幽灵和妖怪，要是平时的话，我会被这些东西压得起不来，我开始生出一个想法，但我希望这并不是真的。
　　几只飞蛾围绕着路灯虚伪的灯光不断地飞翔，似乎追逐着这些虚伪的温暖可以给它们一丝丝慰藉，在灯光的映照下，跟在我后面的百目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君寻。”
　　我转过头来，就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很坚实很温暖的感觉，和他平时冷漠的外表完全相反，温热的温度，以及强烈的心跳……我的鼻子很不争气地酸了起来，我自己也说不明白，明明这个人是我最厌恶的人，为什么会想哭，为什么我的手会在颤抖，我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百目鬼松开了我，“走吧。”
　　百目鬼走在我前面，我走在后面，眼泪不由自主地猛地在流，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了，内心却有一种莫名欣喜的感觉，我已经无法言说此刻我是何种心情了。
　　百目鬼拉住我的手，“走吧，有我在。”
　　“你别多管闲事。”我朝他大吼道。
　　百目鬼没有说话，一直拽着我往前走，经过一盏盏昏暗的路灯，走过一幢幢建筑物……直到到了我住的公寓，他才离开。
　　他说，“再见。”

　　不想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