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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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的反应却让胸有成竹的两个人莫明不解。
爱德华开口时他先是勉强地绷着脸，听完后面容已是如一池春水般荡漾起笑纹，分明心内是极欢喜的。可不知为何，不过是顾盼之间，那笑意却又越来越淡，涌上来的全是汹汹难掩的伤悲。终于苍白着脸，站立不稳，赶忙抓住一张椅子坐了下去。
看着他急急用颤抖不休的手将双眼严严实实地遮住，一些亮亮的水迹隐约渗出来，爱德华与茜茜面面相觑，弄得六神无主。
半晌，直待他似乎平静了一些，在爱德华的授意下，茜茜小心翼翼地近前轻轻问道：“陛下？您……是否身体不适？臣能为您做些什么？”
菲利普费力地吸了几口气，胡乱抹了把脸，将手臂放到椅子手把上，微垂着头似是在躲开二人询问的目光，开口时已有浓重的鼻音：“对不起，我失态了……”
停了一会，接着道：“爱德华，雅各非利亚，我诚心地祝福你们！”又停了停，迟疑着续道：“我真的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可是……可是……”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了呢？又有什么问题吗？”爱德华听他吞吐犹豫不决，心里起疑，不客气地质问道：“不会又因为我是特里克特族，又或者茜茜要被处刑？反正你们总能找出些理由来。”
他猜测着，脸色一沉，恨声道：“若是这些理由，我与茜茜依旧要成亲。大不了，把我二人都流放到人界好了，那王位谁爱坐谁去。什么明暗两界的战争，交给你那个独自尊大的公主好了。”
这位王子性情总是急燥，即使历经千世，仍无多大改观，此时怒火烧到心头，便又有些口不择言了。而菲利普只是神情冷冷地看着面前涨红了脸的弟弟，并不想出言喝止。
直到爱德华喘着粗气停了下来，菲利普才一字一字地道：“我再一次警告你：不许你一再地用那样轻蔑的语气说我的茜茜。”
若不是雅各非利亚公主见势不好立即用能量困住了爱德华，他登时就会跳上前去与菲利普大打出手了……
“陛下！您倒是直说为何不行啊？”雅各非利亚的茜茜公主一面加大能量，一面大声问道。
菲利普的神色阴沉得如同黑夜一般：“可是，雅各非利亚你是下一任明世界的掌权者，你二人的婚事，已不能单由你二人决定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
“啊？”“啊？”异口同声的轻呼——这样的答案实在让人诧异不已。
菲利普僵直着身子坐在椅上，面色没有丝毫舒缓的迹象，而言语间的音调与措辞都显得有些硬冷，与他往日大不相同。
“这正是茜茜让我带给你二人的音信之一。所以，爱德华，接下来你好好听着就是，别再打岔。目下时间并不充裕，且我精力不济，实不想与你虚费口舌。”
“雅各非利亚，明暗两界间不久便将发生战事，这极有可能将是两界有始以来最为惨烈的浩劫。”
心地良善的菲利普即使在自身心神暗伤之时，亦能时时体贴身边人的些微感受。年青的雅各非利亚公主在听他说及战争时，震惊惶惶之情溢于言表。他一见之下，念及此事对她到底冲击不小，心有不忍，便暂将自身的悲伤强放一旁，语气和缓许多，好言抚慰起她来。
“其中起因错综复杂，并不全都因你而起。反是你的意外之举让茜茜先得了绝好的机会，是以你……毋须过于自责。”
“明宫内阁与茜茜均希翼你在此间能担起重任，撷取日后登位为尊的权谋智慧与历练。茜茜与内阁拟定的安排是：因雅各非利亚族的防卫结界乃明暗两界中最为精妙有效的，正合此次战备的需要，公主你将就留在人界。不过还请放宽心，会有玉帝等几位内阁大臣与你并肩做战……毕竟，明宫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储君受到任何可能的伤害。”
“而爱德华你却要返回天空界去。一是因特里克特族人的需要，二是此次战事实际将主要在天空界界域中进行，母亲需要你的全力协助，你不在不行。”
爱德华听他如此一说，鼻间冷冷一哼，虽未开口，菲利普仍是明白他心内不忿为何故。他把目光定在弟弟脸上，眉眼间又有悲苍在堆积，只是语调却保持着略嫌冷漠的淡然：“放心，你身上并没有过分沉重的责任，只是尽好本职就已足够。若遇危险，自有人……全接过去。”
“我可以问问，这段时间你又会在哪里么？”
“我么？”菲利普低低地重复了一次，脸上现出一抹古怪的笑意，仿佛自嘲似地应道：“我只能在明宫里等你们胜利的消息啊。”
雅各非利亚公主此刻晃如大梦初醒，急走两步，屈膝跪在王子陛下面前，抓住他的手：“不——不，陛下！是不是什么地方弄错了？陛下您不是已有了储君么？臣自知有罪，可为何我又成了下一任掌权者了？”
“雅各非利亚……”王子凝视着她，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漆黑的眼睛中有超越了悲伤的神情：“她只是我与茜茜的孩子……单只凭我的能量，并不能使她拥有成为一位皇储的资格……”
不知是激动还是心慌，雅各非利亚公主连声调都有些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公主陛下呢？难道陛下她……”
菲利普没有回答，可是，爱德华从未看过哥哥的脸如此地透明，如此地悲伤。他想，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表情的。
他已经知道了正确的答案……
明宫，作为明世界名义上及事实上的政权中心，明界所有界域的初始能量层层护卫着这片巨大的宫殿群，可说是整个明世界中结界最为坚固之处。只有当某个界域的族裔整个消失时，与之对应的结界能量方会失去效应，而对明宫本身的任何攻击则会被反弹回去。
自菲利普被暗宫女皇从天空殿带走之后，茜茜极其懊悔，此后对菲利普的安全更是十万分留意。是以，在明暗两界正式交手之前，公主陛下便已将王子陛下送回了明宫。菲利普并未坚持定要留下，只是让茜茜将自己身边的随身侍卫人数减至雅典娜与阿修罗两人。
如今，因为战事的关系，即使有皇帝与皇后坐镇，内庭侍从人员也已几乎全从天空殿返回，诺大一个明宫，仍旧比往常显得静谧。加之明宫结界对暗能量的增加有所反应，宫内的温度随之降了许多，竟是让人觉得有些凄凉了……
“夫人，陛下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您看，难道我们就不能想想法子？我……实在是不愿意再看见陛下那样的表情了。”
雅典娜看着手中的一枚七色权信珠，阴沉着脸，对端庄肃立在门外的明宫内务总管维纳斯夫人轻声道。
随着两界战事的延长，将公主陛下不定期送来的战况呈交与菲利普王子陛下的工作，愈来愈成为让留守明宫的两位随身侍卫苦恼万分的事。虽自回明宫后，陛下的音容仍是一派的温雅和煦，却始终让人感觉到，这层勉强支撑的表象之下，是悲哀与绝望之海在叫嚣沸腾，似乎日复一日要将他淹没其中，而陛下自己，对此却完全无力抗衡……
夫人也是一直蛾眉不展。她沉默有间，轻叹一声：“若是别的因缘，也许我等尚能劝解一二，只是这次……雅典娜，不论你我，甚或陛下母亲，怕都难以让陛下解脱出来了……”
二人相顾垂首默然，心内沉甸甸地，只有越来越强的无力感。
良久，依旧压着低低的声音，雅典娜又问道：“戎杰卓靖在与陛下说些什么呢？似已过了两三刻了吧？”
听她这一问，维纳斯夫人面上显出疑虑之色，略迟疑了一会，方低声应道：“估摸着是公主陛下让他回来的。只是不知为了何事，竟带了那位姑娘回来。”
“姑娘？什么姑娘？”雅典娜完全被弄迷糊了。
夫人的神情越发怪异：“就是上次送给陛下月光花的那位姑娘。”
“啊……海伦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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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在填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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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