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夏洛克之雾都魅影》最爱红烧肉

6、采访这件事

　　从贝克街221号出来的时候，雨势虽然没有停歇，可总算是小了。
　　细长的鞋跟踩在路面的积水里，溅起一串水花。
　　她的心情不错，诱使夏洛克.福尔摩斯点头答应她的要求，实在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虽然入行才两个月，可从同行的嘴里，她已经听到过好几次对这位咨询侦探的抱怨了。
　　傲慢、无礼、不近人情、自以为是。说起来，她听到全都是负面评价。
　　当然，这是个非常厉害的家伙。几乎每一个抱怨过他的人，在最后都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的加上这么一句。
　　能够在同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交锋中讨到便宜，她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是真的讨到便宜了吗？好像也不是。不如说，各取说需。
　　应该说，真是桩不错的买卖。
　　Magic Red的继承人甄选公告是通过多家报纸还有网站发出的。其中一家，就是太阳报。
　　凯瑟琳很容易的从同事那里要来了当初来刊登甄选公告那人的电话和名字，霍华德.韦恩，名片上印着的头衔是“Magic Red评选委员会干事”。
　　那么，就从这里入手好了。
　　拨通了这位韦恩先生的电话，凯瑟琳在电话里表明目的——想要对这古怪的活动进行采访。
　　“你知道的，我们报社对这种话题最有兴趣了。”凯瑟琳故意装出嗲嗲的声音。
　　“今天下午两点？韦恩现在你真的太好了，我一定准时去拜访呢，到时候见。”挂了电话，在手机里设置好工作安排和提醒。她不确定这位霍华德.韦恩先生是否昨天面试的三位评选委员会之一，如果她的运气不太好，这位韦恩先生真的是其中之一，再然后，她的运气再糟糕一点，被这位韦恩先生给认出来了呢。
　　虽然说昨天把头发染成了红色，戴了呆板的边框眼镜，可到底没有整容啊。
　　或者，干脆一见面就承认这件事，记者化妆采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倒也说得过去的。
　　草草用过午餐，凯瑟琳再次来到前一天曾经到过的地方。和昨天一样，这里仍然有数以百计的红发人士大排长龙。
　　好在，这一次，她不用再排在队伍的最末端，忍受漫无边际的等待了。
　　径自走进大厦，按照韦恩先生在电话里头说的，直上十二楼，出了电梯，果然看到一块牌子上写着“Magic Red评选委员会办公室”。按照牌子指示的方向左转，有一间办公室，敲开门，里面坐着一位棕红色头发的男士，正在翻看办公桌上的资料。
　　办公桌的铭牌上，赫然写着“霍华德.韦恩“。
　　“你好，韦恩先生，我是太阳报的记者凯瑟琳.洛文，我们上午通过电话的。”她拿出名片，递到霍华德.韦恩的跟前。
　　接过名片，两人握手，“你好，洛文小姐，请坐。”
　　“叫我凯瑟琳好了。”她泛起金发女郎最典型的那种微笑，甜甜的，带着一点天真和傻乎乎的感觉，然后，抽回自己的手。
　　讨厌的男人，也不知道刚才用手碰了什么，手指头都是油乎乎的。
　　“凯瑟琳，坦率的，对于是否接受你的采访，我到现在都还在犹豫。”霍华德.韦恩替她拉开座位，在他办公室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然后递了杯咖啡过来。
　　“为什么这么说？”接过咖啡，凯瑟琳问道。
　　“相信你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外面有很多人拿着报名表在排队。”在得到凯瑟琳肯定的答复后，韦恩先生继续往下说，“短短两天时间，来参加甄选的人已经高达几千人，这样的规模是我们始料未及的。可是，让我们更没想到的是，出来的色谱扫描结果显示，有很大一部分人的红发都不是先天的，也就是说——”韦恩先生苦恼的挠了挠自己的一头红发，“很多人出于侥幸心理，用染发剂染了一头红发，然后来这里参加甄选。”
　　这个时候，凯瑟琳不知道自己应当作出很惊讶的样子，还是顺道接过话题，承认自己昨天的暗访。
　　好吧，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选择后者吧，“well，韦恩先生，我不得不告诉你，我也是其中之一。”
　　“你？怎么会？”韦恩先生身子略微前倾，显然是有些吃惊，之后，立刻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明白，是为了报道这次活动。”
　　凯瑟琳点头承认。
　　“你看，如果你今天的专访明天见报，像这样染了一头红发过来的人一定会更多，到时候，非但加重我们整个评选委员会的工作量，也会给那些真的符合甄选条件的候选人造成不必要的时间浪费。”
　　“既然是这样，韦恩先生为什么要在电话里同意我的到访呢？”感谢科技的进步，她不用分秒必争的在笔记本上抄抄写写，把韦恩先生刚才的话全部记录下来。只要开启手机的录音功能，她就能放松的坐在韦恩先生的对面，同他面对面的交流了。
　　只有面对面的交谈，才能从谈话里发掘那些受访者不愿意说出的言语。
　　或许是一个游移不定的眼神，或许是某个不起眼的小动作，总会有某些细节等待发现。
　　叹了一口气，韦恩先生无奈的回答她的提问，“因为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们也希望同已故的勃朗特先生发色最接近的伦敦人，能够从报纸上看到我们的活动，进入甄选。只有这样，才不违背勃朗特先生的遗愿。”
　　“既然是这样，那我更应该诚恳的请韦恩先生接受采访，以太阳报的普及度，相信那个最适当的人选已定会看到的。”
　　好像演戏一样的半推半就之后，凯瑟琳终于开始对霍华德.韦恩的采访。
　　霍华德.韦恩，美国人，已故的勃朗特先生的雇员。受勃朗特先生的任命，加入评选委员会，成为五人中的一人。不，不是所有的评选委员会成员都是勃朗特先生曾经的雇员的。
　　当然，他们都认识勃朗特先生，应该这么说，他们都在勃朗特先生的生命里扮演过这样或那样的角色。有的是他的雇员——比如韦恩先生本人，也有的，是勃朗特先生曾经的邻居，还有人，是勃朗特先生在教会认识的朋友。总之，评选委员会的成功拥有各自不同的职业，身份，背景，他们过去并不认识，只是因为勃朗特先生才走到了一起，在这里公事。对了，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红发。
　　“既然评选委员会的成员也都拥有红发，会不会想要自己也加入甄选行列呢？毕竟，那可是一笔巨额遗产。”凯瑟琳右手托腮，搁着不过一张办公桌的距离凝视霍华德.韦恩先生。
　　在毫无意识的状态下，韦恩先生舔了一下下嘴唇，然后才摇摇头，“不会的。早在勃朗特先生在世的时候，他已经拿我们五个人的头发去做过鉴定，很遗憾，虽然看着都是红色，但是色谱分析的结果却和他的红发还是有差别的。不过，勃朗特先生先来是慷慨的，他给评选委员会的成员们都准备了丰厚的酬金。”
　　“这位已故的勃朗特先生是什么样的人？我实在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想到这样古怪的办法来处理自己的遗产？”既然韦恩先生把话题扯到勃朗特先生身上，那么，她倒想知道想出这么个能折腾人的办法确定遗产继承人的，是怎样的人。
　　凯瑟琳的提问让原本呈现放松状态的韦恩先生突然紧张起来，“很抱歉，凯瑟琳，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勃朗特先生在身前就努力不让他的身份为众人所知，在他死后，他依然不愿意自己的故事曝光在世人面前。”
　　说着，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腰直了起来，原本还算融洽的气氛瞬间变成了公事公办的意思。
　　没办法，只能绕过这个问题了，“关于Magic Red，我还有些疑问，希望韦恩先生给解答我的问题。”
　　“请说。”
　　“所谓的遗产继承人甄选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总不能永无休止的甄选下去吧？”
　　“那是当然。按照勃朗特先生生前的意思，整个甄选会持续半个月。之后，等全部甄选人的发色色谱分析结果出来后，与勃朗特先生的红发都进行了对比，那个发色最接近的人，经评选委员会认定为遗产继承人。甄选结果，自然会通过报纸和网络予以公布。”
　　“进行色谱分析对比的专业机构是哪家呢？”
　　“非常抱歉，凯瑟琳，这个问题，我没办法现在回答你。当然，在答案公布的那一天，所有这些细节，包括你问到的专业机构，都会予以公布。”
　　回答完这个问题，霍华德.韦恩的眼神飘向了手腕处的手表。
　　这是在暗示她，已经没有时间留给她了吗？
　　故意装作没见到霍华德.韦恩的暗示，“韦恩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采访下评选委员会的其他成员，不会耽误他们太多时间的，只是几个小问题。”
　　“真抱歉，另外三位成员都在对候选人进行面试，另外还有一位，在研究所里监督色谱分析。”
　　对方都这么说了，凯瑟琳只能告辞。
　　起身的时候，目光扫到韦恩先生面前的电脑显示屏，一片漆黑。

作者有话说

　　总算完成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