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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5 总有人被辜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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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虞住进了医院,听苏明哲说是出了车祸,而且好像伤得不轻,他问我要不要到医院去看若虞,我慌乱的说了句:“我为什么要去看他,他又不是我什么人。”
我合上刚拿进来让苏明哲签字的文件就向往外走,苏明哲喊住了我,伸手向我要文件,平静地说:“我还没有签字。”
他把签好的文件递给了我,说:“西西,不要硬撑了,如果你想过去看他,我可以开车送你。”
我没有接话,苏明哲又说:“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你刚来的第一天中午我们去餐厅吃饭,我看到若虞一直跟着我们,我想他是有事要找你谈,所以吃过饭以后我就离开了,其实是想让你和若虞好好谈一谈,凭我的感觉,我觉得若虞不像是不喜欢你才和伊人在一起的,只是后来我又觉得不妥,就返了回来。若虞也就是在那天晚上出的车祸,我想他是因为苦闷喝多了酒又心神恍惚才会和别人撞了车,你还是去看看他吧,或许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误会。”
我还是听了苏明哲的话到医院看若虞,只是我没有让他来送我,而是向婧如打电话问了地址自己打了车过去。我在医院门口买了一个果篮,提着它往楼上去,我犹豫不决,战战兢兢,磨磨蹭蹭,我反复地想着见到若虞后的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要怎样的开场白即能表达我心中所想又能不露痕迹,而且他的伤势怎样?他一定为此受了很多的苦,我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黯然泪下?
我很容易就找到了若虞的病房,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娇嗔的声音:“放下,让我来,亲爱的又不听话了,我要生气了。后果会很严重哦。”
病房的门是半开着的,我可以清楚地看到若虞半躺在病床上,额头上缠着纱布,眼角的地方还有些许擦伤,他也许是要拿水喝被伊人阻止了,就不情愿的说了一句:“你们就喜欢小题大做,我妈这样,你也这样,我手又没断,自己喝口水死不了人。”
因为有门挡着,我看不到伊人的身影,却能听到她回答若虞的话:“不行,你忘了你昨天答应过我什么了,你说这一辈子都要听老婆的话,老公你受伤了,当然是由我这个做老婆的来照顾你了,你乖乖地养好伤,早点出院,我们也好早点办喜事。”
我手中的果篮悄悄地掉落在了地上,篮中的水果四下滚落。我早应该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他和伊人朝夕相处,男女之间如干柴烈火,只怕早已是成双成对,我却还错信了苏明哲的话,一心想来复合,却没想到他们彼此之间也只是差一张纸而已,如今连这张纸也已在望,我不过是在自取其辱罢了。
我看着若虞的目光转了过来,我冲他笑了笑,我想笑的嫣然,笑的明媚,笑的无所谓,可是连我自己都知道,我只能凄凉一笑,然后转身欲走。
我听见若虞惊慌地喊我的名字,我听到身后有杯子的碎裂的声音响起,必是若虞掀被而起碰翻的,我还听到伊人在喊:“若虞,你不记得你昨天怎么答应我的,你说再不会抛下我,再也不会离开我!”
我再度在心底笑自己的愚蠢,我们都会在爱情中进退两难,若虞也一样,他已经把那样的承诺给了伊人,自是再也不能和我有任何的瓜葛,自是不能追出来。
我低着头往前走,不想让护士看到我纷纷而落的眼泪,一头就撞在婧如的身上,“西西。”婧如拉住了我。
我和婧如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坐了一会,看我止了眼泪,婧如拉着我的手说:“你不要怪我哥,其实我哥起初和伊人接触只是因为她有几分像你,当时你在景然家里住着,我哥每天都很苦恼,喝酒,乱发脾气,伊人就会经常去陪他,慢慢的他们两个就开始无话不谈,但我们都看得出来,我哥根本就放不下你,只要是你出现过,我哥就会心神不定,寝食难安,因此他和伊人经常分分合合的,时好时坏的,但是伊人对我哥却一直很好,不管我哥再怎么冷落她,她都不离不弃的守在我哥身边,直到那天出车祸,是伊人不顾危险把我哥从翻了的车子里救出来的,我哥做手术的时候,伊人又输了血给他,我哥就动心了,当时我和我妈都在场,伊人哭得像泪人一样,那种情景你见了也会心软的。”
我相信婧如的话,婧如是不会撒谎的。自从伊人出现后,她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梦魇一样笼罩着我,如果我是一个气场很大的人,我一定会和她打一场战去争若虞。然而我只是徒有其表,我心底懦弱,我自私胆小,我没有像表面那样看起来那么坚强,我害怕我赌上一切赢回来的东西会让我和若虞都两败俱伤,于是我放弃了。
若虞说的对,是我不要他了,是我亲手把他送到了伊人的身边,我搬进景然家住的时候没有解释,我和苏明哲在他面前出双入对的时候我没有解释,我喜欢自以为是,我固执的认为他如果是爱我就应该了解我所做的一切,然而我忘了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爱是有极限的,他已经为我做到了极限,而如今他身边会有另外一个女人愿意为他做到极限,所以他最终选择了她。
夜色茫茫,我坐在景然家的门口的台阶上等他,楼道里很少有人经过,偶尔一个喝醉了酒的人跌跌撞撞地往楼上去,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用醉眼打量了我,楼道里很暗,他看我一动也不动的靠在墙上,只以为是件物品,骂骂咧咧地继续往楼上去。
那破旧的楼道里窗户是没有玻璃的,清冷的风吹着我,我没有思想,没有意识,甚至没有等到景然回来,就一头栽倒在他家的门口。
我在一片温暖中醒来,睁开眼第一句听到的是我母亲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的念“阿弥陀佛”的声音,她对旁边父亲说:“醒了,醒了,终于醒来了,西西爸,快去帮我把厨房里熬的粥端过来给西西喝,睡了这么久,一定饿坏了。”
我在家里,我自己的房间,难怪一切都是这么熟悉,我问母亲:“我怎么会在家里?”
母亲以为我病糊涂了,忙用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说:“你这傻孩子,你不在家会在哪里呀?”
母亲一句话把我问住了,可我明明记得自己是在景然家门口坐着的。我一个人在大排档上喝了很多的啤酒,我想找个人说话,景然就像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我飘得难受,我的心没有着落,我害怕这种感觉,我渴望自己能抓住些什么,哪怕只是一根稻草。
等母亲出去了,父亲回身关上了门对我说:“西西,昨天你醉了,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送你回来的,他放下你就走了,当时你妈妈在里屋,我怕她担心,就没有让她知道。”
我蓦然就明白了,景然那么了解我,我的心思他必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还是那么骄傲,他不愿意做任何人的替身,就像我不需要若虞的怜悯和施舍一样,我们的心半点都不肯迁就人,我们彼此都太了解彼此,所以注定我们今生只能相望,不能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