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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3 你会的已经很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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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逼母亲拿出了所有的存折,母亲起初不肯,可是又拗不过我和父亲,就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存款全部拿了出来。我们又托人卖了家乡的房子,可还是凑不够钱。我和父亲都认为,既然我和若虞已经没有了关系,就不该接受他赠给我父母的这套房子,毕竟买房子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是地理位置优越,配套设施齐全这样的一个小区里,价位可想而知的高。
我想来想去,最后去找了苏明哲,因为他是我所有认识的人当中最有钱的一个,而且他是一个不会有太多想法的人,至少对我,始终能以礼相待。我希望他能借钱给我,苏明哲听我说了数目,有些微微的吃惊,问道:“你怎么会需要这么多的钱,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你不要问了,总之我有急用,我以后会想办法还给你的。”我之所以不说原因,也是不想我和若虞的事情牵涉了苏明哲进来。
苏明哲一直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但也许是我恳切的样子打动了他,他没有再说什么就拿了张卡给我。我不想再欠若虞任何东西,要断就断的干干净净,至少让他知道我不是个物质的人,我不需要他的施舍来生活。不管是房子,还是感情,都不需要施舍。
我把那些钱都存在了一张卡里,让门口的保安拿去给若虞,我躲在一边,看到没有多长时间若虞就从大厦里奔了出来,他拿着那张卡焦急地四处张望着,没有看到我的身影,就站在门口拿出手机来打电话,我知道他是打给我的,只是我早把手机调在了震动状态,我屏住呼吸手里紧握着嗡嗡作响的手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一直等到他失望地回去了,这才汗津津地双手握着手机把密码发给了他。
我开始四处找工作,为了尽早还请苏明哲的钱,我白天在商场里穿高跟鞋带绶带做手机促销,笑到脸上的肌肉都是僵的,晚上就到一家西餐厅里端盘子打钟点工,顺便卖洋酒拿提成。
我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刷牙洗脸吃早饭只用十分钟的时间,然后用一个小时去挤公交车,七点半准时到工作岗位上,换衣服开早会听领导训话布置任务。中午的时间大部分都是在岗位上度过的,下午四点钟下班,换下衣服用十分钟的时间跑步到餐厅去,四点半正式换上餐厅服务生的衣服点名开始工作,晚上十二点左右下班,筋疲力尽地打夜班公交车回去。
我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工作,可是一个月下来我发现即便是这样想还清苏明哲的钱还是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只是这样高强度的工作唯一的好处就是我没有时间去想太多的事情,每日里只想怎样讨客人喜欢多卖出几部手机,怎样让客人高兴多买几瓶价格不菲的洋酒,这样我就可以多那些提成,早日还清苏明哲的钱,这样我就又可以象从前一样的生活,继续做父母的寄生虫,每日睡到日上三竿起来,高兴的时候就做事,不高兴的时候就关起门来谁也不理。
我总以为这样就可以远离烦恼,远离是非,可是还是让我遇到了若虞。他带着伊人来吃饭,伊人打扮得光彩照人,黑色的晚礼服将她曼妙的身姿展露无遗,该露的地方都露着,浓淡适宜的妆容,爱情的滋润,都放在她身上就恰到好处的演绎了一个成语:风情万种!
我相信他们没有看见我,因为若虞从挽着她进来到落座都是一脸幸福的笑容,就连点餐的时候,目光也一直没有从伊人脸上移开过,他也没有时间去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而我却一眼就看到了他,那个喜欢穿体恤穿运动鞋,喜欢背着包到处游走的若虞已今非昔比,他在伊人的打造下已完全熟识了那个属于他的阶层里的人们常有的衣着打扮和举止言谈。
我在远离他座位几排的地方为客人点餐,倒茶,他原本不会看到我,更不会想到在离他不足百步的地方他曾经最心爱的西西正在为十几元钱的提成用他所不熟悉的笑容为客人推销酒品。
只是百密一疏,我没有料到的是在我拿着客人点餐的单子面带培训时规定好的微笑走向服务台的时候,若虞身边那个在水一方的伊人不小心碰翻了杯子,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是交完单子的,领班就指了指我,不容置疑地吩咐:“西西,你去帮10号台处理一下。”
我迫不得已,领命过去,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个多月来的职业素养在我身上起了作用,我礼貌的向愣在那儿只会用目光看看若虞又看看我的伊人道歉,又帮她清理了桌面,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把眼光转向过若虞,可是他偏偏在我端着托盘想要离开的时候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一抬头就迎上他悲喜难分的目光,心中的防线顷刻间就要倒塌,我一再地控制着自己,用一种连我自己都无法分辨的声音低声说:“放开!”
若虞定定地看我,呼吸不稳,像是没有听到我说话似的,我狠狠地瞪着他,再说了一句:“放手!”还是伊人不露声色地牵了他的手过去,我就在他的震惊的眼神里转身礼貌的离开了他们座位,脸上依旧带着这家餐厅里培训的微笑,不知为什么,我的喉咙里咸咸的,涩涩的,似有一种东西倒流进身体里。
我快步进了卫生间,迅速地关上了门,我靠在门上气息不定,我打开水笼头的开关吧冰冷的水扑在自己的脸上,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能忘掉他的,一定能!只是泪水不自觉地涌出眼眶。我清楚的知道,那个曾经伴我朝夕的若虞,那个早在我心底扎根的若虞,已经不再属于我了。那种失去的痛楚像用碘酒清醒地划过伤口,虽是为了消毒,但却生生地疼。
我去找苏明哲先还一部分的钱,苏明哲起初不肯要,但看我态度坚决,他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然后说要请我去吃饭,我已无法拒绝,就爽爽快快地答应了下来。
去吃了一顿真正意义上的法国大餐。我苦笑,据我预算,我还给苏明哲的钱还不够付这顿有鹅肝,有松露,有龙虾,有正宗法式葡萄酒的大餐的费用。我也明白苏明哲的意思,无非是想花光我还给他的钱。
不过吃得很开心,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耳边是舒缓优美的钢琴曲,口中是平时难得一见的美味,对面是苏明哲,丰姿俊逸,面容淡定。诗经里有句话: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是形容男子挺秀清朗的,放在苏明哲身上倒也不为过。我轻笑,原来男子也是可以用来养眼的。
苏明哲不明所以,呷了一口白葡萄酒问我:“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我笑说:“什么也没有,不知道有多干净,不止是干净,还很好看!”
苏明哲恐怕从未听过一个女孩子这样直白地夸他,只是他为人一向荣辱不惊,倒也不怎么在意,反而和我开玩笑说:“比西西还好看吗?”
我忙说:“西西不及你,你是我见过的我最好看的男人。”
“比若虞好看?”苏明哲随口说了一句,我知道他是没有恶意的,只是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来,再也吃不下去任何东西,只是低着头用刀叉在盘子里划来扒去的。
苏明哲看无意之中触动了我的伤心事,忙转移了话题,说:“我听说你最近在餐馆打工,那份工作太辛苦了,不如这样,我办公室里有一个秘书刚刚离职,你可以考虑一下,到我这里来工作,至于待遇方面,会比你在餐馆高上几倍。”他又补充了一句:“这样我每个月也可以在你的工资里扣除一部分你借我的钱,你就可以早点了结心愿。”
我心不在焉,说:“可是我什么也不会做。”
苏明哲笑了笑,问我:“你会沏咖啡吗?”我点头,他又说:“会用电脑吧。”我再点头,他再问我:“会接听电话吧。”我继续点头;“会订机票吧?”
他一连问了几个,然后就微笑不语了,我就接着说:“我还会打印,复印,做文件,做表格……”
苏明哲打断了我,笑说:“你已经会的很多了,足够用了,我自己平时都没有什么事做。”
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本就是挂个闲职,但他的身份在那里,配个秘书也是理所应当的。我随声附和,笑说:“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可以去上班了?”
“随时可以,只是有一点要说明一下,在我那里上班,随时都可能遇到若虞,你真的准备好面对他了吗?“苏明哲以为我是认真的,就问我。
我哑然,我真的做好准备了吗?我能坦然面对若虞吗?我不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