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

17、五

　　她在客栈里等了将近七天，没有一点柏侯的消息。
　　像前几天一样，她坐在客栈酒楼的显眼位置，双眼盯着往来的人群，努力地寻找。
　　心中的不安像剥茧抽丝一样慢慢地显现出来，弄得她心神不安。总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听到别人模模糊糊的说话声、笑声，都让她莫名其妙地紧张。将那把已经加了剑鞘的剑随身带着，连睡觉都抱在怀里。
　　一个裹着黑色披肩的男人从楼上下来，看见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穿着男人的衣服，桌上只有几个馒头和一杯茶水，旁边的椅子上搁着一把剑。再去看她的手，虽然有些伤痕，但都是新的，看上去还是像大家小姐一样白白嫩嫩的，不见操劳的痕迹。
　　就算只有一只鹿蜀，还是很难得，如果不是山客的话，可以让她来帮忙了。不过还是算了，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连话都不会说，太麻烦了。
　　他下楼出去，转身走向外面的巷子，自己的骑兽驺虞已经等在那里了。
　　突然客站里面一阵乒乒乓乓的乱响，像是有人掀翻了桌子一样，人声嗡地一下上去，顿时嘈杂不堪，慌乱之中他隐隐约约听到利剑出鞘的锵音。
　　这里可是穗州，也有人乱来么？
　　他紧了紧罩在头上的披肩，转身折回去，一下就看到地上几个沾了灰的馒头，几步上前往里，果然看到那个女孩手里横着剑，指着面前几个男人。
　　黑色的眼睛倒是很坚定的样子，可是手里剑的拿法完全是外行，遇到稍微厉害些的对手，连一招都受不了。
　　一个看上去最高大的男人皱着眉头说道：“什么，太不给面子了，只不过是问一下可不可以拼桌，这算什么意思？”
　　后面一个学生打扮的人将他推开一点：“你那种轻佻的态度，别人误会是再正常不过的。不过这位兄弟也好大的脾气，开个玩笑都禁不起呢。”
　　卫然一动不动，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手里紧紧地抓着那把剑，黑黑的眼睛沉静地像铁一样。
　　小二过来打圆场：“客官，这个兄弟又聋又哑的，腿脚也不利索。您也别计较了，掌柜的给安排了个好座位，我这就领您上去？”
　　连他在内的人都一震，转过去看卫然，黑黑的头发束起来，脸色有些苍白，还有几条淡粉色的小伤口，瘦瘦的，一双雪白的手握着剑，再往下看，左腿上果然还上着夹板，旁边靠墙的地方还搁着一副柱杖。
　　小二这样一说，三个男人脸上明显挂不住了，为头的一个不知什么神情，轻轻地切了一声：“长得还不错，居然是个废人。”
　　书生打扮的人横眼一刀剐过去，那人立马没了声音。他对着卫然一揖赔了个不是，再转头对小二说：“劳烦带路。”
　　卫然看着那几个男人走过去，还是有些心惊，一直握着剑，直到他们上了楼，才垂下手来。
　　小二过来收拾打翻的桌子，她收剑入鞘，放下些银两，摸索到墙边拿起柱杖准备回房间，手却突然被人按住了。
　　她猛地一转头，看到那个裹着披肩的男人，一皱眉就要挥开他的手，没想到他轻轻地说了一句：“装聋作哑？还是挺聪明的么。”
　　卫然浑身一颤，看向那双翠绿色的眼睛，突然想起来了，这个人就是自己那天在城墙外面遇到的。
　　他收回手，看着她柱起拐杖，跟着她回了房间。

　　他反手和上门，将脸上蒙着的披肩一把扯下来，看上去像是青年的样子，面貌也还端正，只是一双翠绿的眼睛，迎着光的时候让人隐约觉得有些金色。
　　“我的名字是怀矣，舜国人。”他径自在桌边坐下，给两人各倒了一杯冷茶，“就算我告诉你怎么写，对你来说也没概念。”
　　卫然抿了一口茶，缓缓地说：“我叫卫然。”太长时间没有发出声音，声音有一点陌生。
　　怀矣在空空的房间里转了一圈：“你在等人？”
　　卫然一顿，下意识地将怀里的剑抱住。
　　怀矣一笑：“真是难对付的小姑娘。明明是山客什么都不懂，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卫然只是抱着剑盯住他，不说话。
　　怀矣这才靠过来仔细地看她：“哎呀哎呀，这种时候，就是真的不相信我也不要弄得这么明显啊，不要说你语言不通，就算通了也难和人沟通。”他在冰冰冷的床铺上坐下，“这种时候就是说‘怎么可以相信陌生人’或者是‘你看上去就不是可靠的样子’也好啊，一言不发的样子真是不可爱。”
　　卫然看了看他坐的地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转过头去喝茶。
　　怀矣一笑，竟然躺了下来：“我不知道你原来的世界怎么样的，不过在这里呢，想什么的话就最好说出来，像你这样，不愿意我碰你的床，自己憋着不难受么？”
　　卫然手一顿：“没，没有……”
　　怀矣说：“随便你，但是没有人会浪费时间来猜你的心思，不说出来的话，也只有你自己受罪了。”
　　卫然一握手里的茶杯，是啊，现在柏侯已经不在这里了，要靠自己、自己来想办法。
　　“你跟我过来，不是只要说这个的吧？”
　　怀矣一下从床上翻身起来：“啊，总算说到点子上了。你等的那个人，过了这么多时间，大概已经不会过来了吧？”
　　卫然抬起头来看他，一双眼睛漆黑恫亮：“他说过会来找我，就一定会来的。”
　　怀矣两手一摊：“随便你怎么说，不过现在这种样子下去，你的盘缠还能撑多久？你这些天都吃得什么？”
　　“白面馒头，一天两个，已经够了。”
　　怀矣一笑：“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大家小姐，那样子的话就麻烦了。”
　　“麻烦什么？”
　　“反正你每天也没事做，不如这样，你来帮我们忙，我付你工钱怎么样？”
　　卫然微微向后面一缩：“什么工作？”
　　怀矣笑笑：“你不是有一批不错的骑兽么，天天关在圈里太浪费了，不如来帮我做事。”

　　几天考试的中间，今天熬夜更新，心情很不好，是人的给我吐个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