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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九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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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曼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马车颠簸前行,谢况弈赶车,孤于箬儿和杜小曼坐在车内,“幸亏我在半路遇见了弈哥哥。不过,就算弈哥哥赶不那么快应该也没事。我觉得时公子不是坏人,不会害你。”
杜小曼的嘴角抽了抽,孤于箬儿又补充:“可是我没想到,那居然是王爷呀。怪不得我一直觉得时公子有一股特别的气质。”
他?气质?哦呵呵,他有影帝的气质!
孤于箬儿又向谢况弈的背影道:“弈哥哥,你说时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谢况弈一抖缰绳,答非所问:“箬儿,你也不要回竹幽府了,你们都跟我回白麓山庄。”
杜小曼在座椅上晃了一下:“但是我……”
谢况弈凉凉道:“你不会还想回杭州找你的那两个丫鬟吧?带点脑子行么?先到白麓山庄避避风头,其他的事再从长计议。”
杜小曼乖乖闭上了嘴。
不知道是不是影帝和宁景徽通了气,去白麓山庄这一路走得极其顺畅,既没有朝廷的追兵,也没有月圣门的滋扰。
杜小曼再次见识了白麓山庄的实力。马车出了那片小乡旮旯,到了一处城镇,立刻就有人前来接应,谢少主当然不必再屈尊亲自赶车,马车也换成了一辆外表低调,内部奢华的大车,一路有白麓山庄的高手护送。沿途经过没有白麓山庄分部驻扎的客栈旅店,一律包场。杜小曼和孤于箬儿天天有新衣服换,每天的伙食更是没话说。
杜小曼好歹有过高等待遇的经验,反倒是孤于箬儿非常不习惯,偷偷和杜小曼说:“小曼姐,我只去过弈哥哥家两三次,特别别扭,虽然我在山上,平时见不到什么人,但是比较自在。”一边说,一边拔下头上挂着坠饰的钗子,绾上朴素的竹簪。
孤于箬儿是什么人,白麓山庄的属下们都是知道的。杜小曼不知道自己是否多心,那些前来服侍她和孤于箬儿的婢女们,闪烁的视线中都带着暧昧。
杜小曼总忍不住想起影帝那句恶毒的临别赠言——“和孤于姑娘好好相处。”
她在心里想,我堂堂正正,现在可没对谢少主起什么歪心,但是,尴尬,还是时不时地会冒出来。
孤于箬儿没有察觉到她的尴尬,谢况弈更没有,谢少主在赶路期间也没有闲着,立刻搜刮了一大堆裕王相关的资料,拿给杜小曼共赏。
那些资料深刻地肯定了,影帝堪称本朝第一色狼。
影帝在全国各大著名风景城市都有别墅,里面美姬无数,来自各大阶层,各个民族,连番邦胡姬都有。皇帝的后宫,也没法比拟。
丫在温柔乡中快乐地沉浮,居然还活蹦乱跳的,没有变成人虾,真是人体科学的奇迹。
孤于箬儿茫然地问:“小曼姐,什么叫做人虾?”
杜小曼咳嗽了一声:“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只怪影帝的风流史太震撼,她一不留神把内心吐槽说了出来。人虾这个词,是她在书里看的。据说古时候,一个朝代灭亡,有些人决定“殉国”,又觉得自杀太痛苦,就选择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方法。咳咳,在损耗过度而死之前,会先变得弓腰驼背,好像只虾,所以称为人虾。
杜小曼当时读到这段的时候,还是个纯洁的好孩子,觉得整个人生观都被颠覆了。
所以她不能荼毒单纯的箬儿。
谢况弈黑了脸:“你懂得真不少。箬儿别跟她学。”
杜小曼再咳了一声:“我只是在书上读到……”
看谢况弈这个反映,这个时空应该也有人在做人虾。
谢况弈冷笑:“看来你看过不少好书。”
杜小曼脸有点烫,赶紧低头扒拉资料堆,谢况弈从纸堆中抽出几张:“裕王与宁景徽似乎有些不对盘,那大内统领假扮的裕王倒与宁景徽同进同出,实在是有趣了。”
杜小曼诧异,这么说,当时在酒楼里,时阑和宁景徽呛过几次,居然是假戏真做?
“是不是因为宁景徽害怕裕王篡权什么的,一直在提防他?”电视剧里都那么演。
谢况弈叩了叩桌面:“没那么简单。宁氏一系,与裕王素有旧怨。”
谢况弈简单讲了讲朝廷秘史,原来影帝是太祖皇帝的遗腹子。
太祖皇帝当年亲征番邦,中了毒箭,留下病根,那毒反复不能解,时常发作,后来时常卧床数日不能理朝政,太祖皇帝便效仿尧舜,禅位给太子,就是先帝。
太祖皇帝禅位后,先帝也不知道是真孝顺呢,还是想让老头死快点,好真正舒心当皇帝,当年为他举办的选秀中,有位“容貌稀世,品格贤淑”的闺秀,皇帝说,这等绝色美眉,他不敢享受,当孝敬父皇,立刻把这位美人打包去了太上寝殿,“伺奉太祖皇帝榻前”。
太祖皇帝很开心地接纳了这份孝心,美人立刻被封为太妃,“日夜侍奉”。
据说这个举动,还被称为先帝至孝的佳话,由史官写进了典册中。
然后,先帝送出这位小妈后不到一年,太祖皇帝就驾崩了,太妃当时还怀着孕,得赐封号端淑纯孝皇太妃,住在京郊的别苑中追思太祖皇帝,几个月后诞下一子,名曰兰璪,就是影帝。
太妃正是青春年华,住在别苑里,只比住冷宫强了一点点,倍显凄凉。太妃的爹心疼女儿,他是国子监祭酒,与司天监正关系好,就想托老朋友做点手脚,趁着皇上做噩梦或者天有异象的时候,往太妃和小皇子身上扯一扯,说是太祖皇帝在天上不踏实什么的,让太妃和小皇子回宫去住。
这事不知怎么的,就被当时的御史大夫,宁景徽的伯父宁瀚庐知道了,宁瀚庐立刻告知了先帝。先帝当时宽恕了太妃的爹和钦天监正的行径,不予追究,但过不多久,两人就因别的缘由被贬职左迁。太妃的爹郁郁而亡,钦天监正也一辈子过得很苦逼。太妃当然更没有可能离开别苑,直到兰璪获赐王衔后,才得以搬到儿子的王府中去住,也没享几年的福,就薨了。
后来宁景徽科举出仕,升职飞快,官至右相,诸王皇子都送过他东西,或请他吃过饭,唯独裕王与他从无往来,据说在皇宫中偶尔碰见,宁景徽行礼,裕王也都敷衍而过。
秦兰璪与其他皇子也不甚亲密,唯独和十七皇子秦羽言关系亲厚。先帝驾崩后,他身为皇叔,地位尊崇,裕王府比以前风光了很多,今上似乎很看重这份叔侄情,但是裕王依然不怎么进宫,到处浪荡。
杜小曼在心里掂量,难道影帝的浪荡依然是在做戏?其实他接了朝廷的秘密任务,潜伏在杭州,为了一举铲除秘密组织月圣门而战斗。
为了这份光荣的使命,他放弃前嫌,和宁景徽携手合作……
不对,十七皇子和弘统领闯进客栈,影帝那句“宁景徽来了我也不会回京”感觉和这个剧情不搭。
杜小曼想得脑仁儿疼,就放弃了推测。
谢况弈总结道:“我觉得他找上你,应该是临时起意,可能另有目的。”
可能吧……杜小曼把资料推开,准备把影帝相关暂时从大脑中擦掉。
世界上最难揣测的是人心。
她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不擅长弯弯绕绕,既然揣测不到,那就闭着眼过,走到哪步算哪步好了。
几天之后,他们到达了白麓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