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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缘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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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毅勇很奇怪的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女孩儿看着就不是一个听话的主,虽然头发没有去弄成五颜六色的展览品,但毋庸置疑的她就不是一个好女孩儿。周毅勇的姐姐很反对他和女孩交往,因为女孩儿看着就不是一个会顾家的人,准确点说,女孩太过离经叛道,像他们这样的家庭经不起一点点折腾。姐姐反对,妈妈……她还不知道。
周毅勇认识她是在医院里边。她似乎是来看望谁的,但始终就是在医院的走廊外面晃荡,也不见她进哪个病房一个人孤伶伶的落寞——周毅勇认为那就是落寞,虽然她从来就不以为然,最多就是斜瞥他一眼。女孩惯常穿的一件衣服是大红色的针织衫子,她人比较瘦,凸出的锁骨分外明显,像狰狞的两根刺,再往下就要刺穿心脏肺腑;干瘪得没有丝毫圆润的感觉,针织衫子在她身上有些空荡荡的,周毅勇看着就会有一些难受,当然,在当时只是因为同情,还有内心的一丝不忿——周毅勇是患者,药物刺激太重,整个人看着就是一会移动的馒头,白白嫩嫩、圆圆滚滚;脖子上戴着一根项链,没有花哨的花纹,单单调调,和她脸上的浓妆没有丝毫相配,只是项链上有一个圆环,看着倒像是戒指多一些,当时不熟没问。
两人熟识起来是在很久以后了。她几乎每天都来,但只是在走廊上晃荡徘徊,不见进哪间病房,也不见有人来理睬她与她搭讪,估计都看出她并不是一个好女孩儿。
那天,周毅勇再次住院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妈妈来看他,带了很多水果很多补品。原本周毅勇是很高兴的,但是后来就不高兴了。妈妈一个劲儿的说着关于家里的事情,这并不是他所喜闻乐见的,原本高兴的心情就像是被人泼了一头冷水——冷。
周毅勇出门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她,以为她已经走了,便也没什么感觉,就只有点酸涩。周毅勇认为,女孩儿能够这么久都一直保持天天报道,肯定是有耐心的听别人诉苦的。而现在,女孩儿走了。
周毅勇决定去后面的花园逛逛,排遣心情的污秽。周毅勇又见到她了。她坐在那儿,一个人。周毅勇始终觉得,最能够体现一个人孤单孤寂的地方不是公园,不是网吧,不是街道,而是医院——一个人。
花园里的凳子是木头制成的,不长,能坐两三个人。周围的小路也有一种小资的感觉。
周毅勇走上前去和女孩搭讪。
女孩不理他,只是愣愣的看着前方,神情淡然。
“美女,我好像看见过你很多次啊,你是不是经常在住院部等人啊?”
女孩儿终于转过头来,看了周毅勇一眼才道:“没有等人……”后面说了什么其实周毅勇没有听清楚,只是觉得女孩现在的表情很……很飘渺。
“心情不好?”
“胖子,”女孩打量周毅勇,“你以前是个帅哥吧。”
周毅勇有点不好意思。自从生病以来,这还是第一个人说他是帅哥,虽然说的是“以前”,但他也已经知足了。只觉得似乎有那么一点叫做自信的东西在胸腔里沸腾。虽然女孩儿在后面又加了句“小帅哥”。
周毅勇其实是一个挺好满足的人,只需要妈妈的一句关心,爸爸的一个慈爱的眼神,或者姐姐一句玩笑的话……可惜……
周毅勇有些腼腆,初中的时候因病退学便再也没进过校园。他从来没有感受过所谓的同学爱、师生情,只知道自己从小受尽白眼,皆因一个父亲一个母亲……
“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害羞?你还真是天下奇葩!”女孩挑眉,勾起半边嘴角,有那么一股子风尘的味道。
周毅勇红了脸,呆呆的不说话。
兴许是觉得有趣,女孩凑近周毅勇,用修长白皙的一只手挑起周毅勇的下巴,嘴里还“啧啧”两声:“看不出来啊,小男孩儿长得挺清秀可人啊!”
“你……你觉得……好……好看?”
“不好看,”女孩镇定的摇摇头,“还没有我好看呢。”
周毅勇仔细再仔细的打量一番才呐呐开口:“我还以为你本身不好看才画这么好看的妆呢,原来你真的挺好看的。”
女孩儿的嘴角抽了抽:“小朋友,没人告诉你要尊老爱幼吗?”
周毅勇闻言睁大因为肥胖而略显狭窄的眼睛,惊奇的看着她:“你……你……不老!”
“呵呵呵,”女孩孤寂的一笑,“老了老啦……都没人要了……”
“那你今年多少岁了?”
“26”
“也不老嘛,很年轻的。”周毅勇诚恳的看她的眼睛。
“你多少?”
“十……17”
“看吧,”女孩儿一拍凳子,“我就说我老了嘛!”
周毅勇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呆呆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茬说下去。
“呐,”女孩先开口说,“你怎么会在医院的,一个人?”
其实周毅勇不知道这便是所谓的踩人痛脚、揭人伤疤,只是想着家里的生活就觉得闷得慌。姐姐今年高三了,要准备高考,自己也是不好打扰姐姐的,况且,从姐姐所在的第二中学到这家医院需得两三个小时,这万万是不能让姐姐过来的;妈妈……和三叔生活在一起,肯定是不方便的,三叔虽然是比较面慈心善,但终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父亲……不提他也罢。或许是真的到了叛逆期吧,只觉得怎么看周家人怎么不顺眼,更觉得流的血液都是脏的,肮脏不堪!
女孩似乎是看出周毅勇的不虞,轻笑了几声:“和家里闹别扭了?看你也不像是处于叛逆期的小少年啊,怎么?浑身不自在?”
周毅勇抬头看她一眼又才低下头去:“那倒是没有……我妈妈刚刚来看我……可是我不喜欢……她说家里的事情给我听……烦!”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周毅勇的牢骚,不置一词,眼神悠远苍茫寂寥……
周毅勇边说边看着不远处的一对情侣,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好,用自己以前无意看见的青春偶像剧来说就是“充满了粉红色的泡泡”。其实周毅勇歆羡他们俩,感觉全世界都只剩他们,再没有什么能够多余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周毅勇转头看身边的女孩儿,觉得或许身边有一个知心的人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