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Stop i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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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怀着不满的心情走回家时，一推门看到的就是一张漆黑的脸。我这里说得漆黑不是夸张，而是真真正正地墨黑——条件反射地一脚踹过去，我听着那人倒下去时痛苦地惨叫才看出那是Kat。往屋里看，Loki正认真地把地板上最后一点黑墨擦干净，一点痕迹都没留，让我的一串准备好的训斥都没了用武之地。
“怎么回事？”我绕过躺在地上的Kat，心里估计了一下刚刚的力度应该不至于让他断子绝孙，就没怎么管他，直接问Loki。Loki闻言乖巧地指了指桌子上空了的墨水瓶和一只钢笔——“Kat先生对那只钢笔很感兴趣，一激动，手一用力就把墨水挤了满脸，而我之前正好刚把它装好墨水。”
见鬼了我才会相信这说辞。那支笔我根本不是放在那里的，也不知多久没用，怎么可能正好被Loki拿出来充墨水——他怎么找到的还是个问题。我记得我放得挺高的。
果然，Kat立刻翻了个身忍痛站了起来：“Excuse me！小朋友你是不是搞错了点什么——”
“Regina，刚刚Kat先生和我说……”Loki大声打断了Kat的话语，仰着头无辜地微笑着开口，却立刻被Kat冲上来捂住了嘴巴。Kat干笑着，很狗腿地连连点头：“咳，事实就是Loki说得那样，嗯，就是这样……”
“……”我要信了你们我的智商就是被楼下的吃了！
即使对Kat和Loki直接无声的协议有些好奇，但我没什么心情研究，没几句话直接送客。Kat有些郁闷自己完全被当作劳动力对待却没有工资甚至被Loki暗算后还被我失误踹了一脚的待遇，最后被我一句“有时间请你吃饭”打发了。
Kat前脚刚走，Loki后脚就站定在我面前。他看起来有些不安，漂亮的绿色眼睛闪烁着不明的光。我安静地撑着头，懒洋洋地倚在沙发上等他发问，同时不耐烦地把Loki总是看得复仇者联盟换掉。
“Thor刚刚和你说了什么？”Loki认真地看着我，平静的表情放在稚气的脸上不显严肃反而有些好笑。我心不在焉地回答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语，大意就是我们基本上什么都没说。“那你觉得他怎样？在第二次好好坐下来和他谈过之后？”我这么问了Loki，因为我知道他需要找个人说，而我则给了他这个开始。
Loki听了，露出些沮丧的表情——这让我挑起眉，多了些兴趣。
“Regina，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找点词来形容这种感觉……但这很难。”他缓缓地说着，小心地拿捏着选择的词句，“我感觉他是个好人，对人很友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讨厌他。不，不是讨厌……我不讨厌他这个人，但我的身体叫嚣着让我远离他。其实我们单独坐在一起时，就算不说话，我没觉得太糟。只是……”
他顿了顿，困惑地皱起眉头。“只是Thor老是道歉。我很厌烦。我不喜欢他向我道歉，我想听得不是莫名其妙的道歉。然后我控制不了去说些伤人的话——我准确地知道什么话会刺伤他，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这有点像血液里存在的东西。I can't help it, Regina.我觉得我有点像在玩游戏。”
我没接话，只是等待他说下去。
“我觉得我好像是一个新手玩家站在最终魔头面前，明明应该走得远远的，却忍不住靠近看看。我可以攻击他，可以伤害他，但我不能完全站在他面前，露出全部的自己，甚至不能听从他的一句话。我的身体是这么告诉我的。”
“不然……只会全盘皆输，惨不忍睹。”
我面无表情地盯了他几秒，随即转过头去。“穿上新衣服，五分钟后我们出门。”
“……？”Loki显然为我飞速切换的话题感到不解。
“我是研究心脏而不是研究心理的，别指望我把你刚刚那些话当回事。今天下午我有个讲座要负责，不想被关在家里的话就给我跟上——我不想把你交给你的哥哥照顾，不要问我为什么，单纯看他不爽。”我说着就要往阁楼走好收拾我的东西，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
Loki眼疾手快地去开了门，门前的那个大个子灿烂地向我们微笑。“呃，我只是路过，不小心，嗯，听到你说话，呃……”Thor显然不是适合说谎的料，他支支吾吾地解释着，最后在我尖锐的目光下放弃了继续寻找无力的借口，摊开双手：“既然你有事，欢迎把Loki放到我家里……我会准备一桌子的甜食，电视和游戏机都有，还是Stark特制的……”
“我还不想带Loki去看牙医，他也不是吃货。”干脆地打断他的话，我歪歪头，又突然改变了注意。“这样，你可以带他去随便什么地方玩，我不介意了。但是如果你再伤到他……”
话语没有了下文，却比有声更是充满威胁。Thor愣了愣，却接着笑了。他的笑容很温暖，没有丝毫杂质如同太阳般，因此让我不适，好似被正午阳光笼罩的吸血鬼一般——太温暖了，总感觉会被灼伤。“Regina，谢谢你对Loki这样关心。等他恢复记忆，你将是改变他对这个世界想法的人……他或许不会感谢这点。不过，我替他感谢你，感谢你用一颗真心对他。”
不适——这是我听完这番谢词后的唯一反应。抿了抿唇，我一把把Loki抓到面前，大力推给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立刻转身皱着眉冲上阁楼。“我哪里说错了吗？”摔上门前，Thor茫然的话语钻进我的耳朵。
把发言稿的备份Email给负责人，我阴沉着脸，手指飞快地按下回车，接着把笔记本电脑不算温柔地合上。真心？我怎么可能对那个孩子……我见鬼的就没关心过他！这种随意就下了定论的感谢简直就是荒谬！
脑子里乱糟糟的，我按住太阳穴，无法抑制地开始后悔自己这个多管闲事的性格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到底是为什么才会伸手把这个麻烦带回来的？如果Loki和Thor出去的时候被刺激到，那他会不会——
Stop it. Stop it, Regina Black!不要再去想那对兄弟了！该死的把你的脑子清空！想想你的讲座！
回到楼下时，Loki和Thor已经离开了。桌子上躺着一张孤零零的纸条，漂亮的花体字看起来是Loki的，让对花体从来都抱着厌恶态度的我花了好久来辨别。大概就是些会到哪里去几点回来之类的东西，我看完了就心情不佳地把它扔到了一边。
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小Loki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Stop i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