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联]从天上来的孩子》小友

4、警官，help yourself

　　门板一声巨响。我回头对上Loki茫然无措的无辜表情，知道自己吓到他了。但我怒火中烧，丝毫没有在意。“趁我没改变主意，现在就给我哭着找你哥去，再也别出现在我眼前！”一字一句地挤出这句话，我愤怒地把Loki往门前一推，“要走就现在！”

　　Loki没动，只是犹豫地看了看门板，摇摇头。我深吸一口气，一转身走向实验室。去死吧，这些可笑的狗血肥皂剧情节。I'm out of it.

　　把门狠狠摔上，我坐在桌前揉着额角，脑海里嗡嗡作响根本无法投入心思继续我的研究。去他的，这些该死的事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见鬼的就是脑血管堵塞了！Why the bloody hell did I choose to bring this boy back!

　　楼下门铃响了。我忍住把手术刀直接扔下去的冲动，继续整理我前几天刚得到的一批病例。没有几秒有人敲我的门，轻轻的。

　　“有事快说！”我青筋直冒地咬牙道。

　　“外卖来了，我没钱。”Loki的声音隔着门板听起来闷闷的，但不知是哪里透露的冷静却让我非常不满。我的生活被你搅乱套了懂么，小鬼？凭什么你可以这么冷静地收外卖而我却盯着我的实验报告咬牙切齿集中不能？

　　于是我拉开门把几张钞票恶意地摁在Loki脸上——不用担心，我有简单给钞票消过毒。“……检查一下里面有没有点心。我点了。”看着Loki乖乖走了下去，我不知搭错了哪根筋，对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开口。那孩子惊喜地转过头来，笑得可爱，碧色的眼睛眯成一道月牙，让我愣了愣。“谢谢姐姐。”Loki乖巧地说着，转身蹿下楼梯。我没有错过他眼里闪过的狡黠。

　　……这个狡猾的小家伙，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次次给你甜食？！

　　第二天，我明白了，那个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结束、M属性爆发争取到了让Loki归我照顾的机会我，就是个彻底的大傻瓜。

　　早上我楼下的Lisa太太过来和我告别。她是个很友好的老太太，对所有人都很和蔼，很照顾我，和我关系不错。“我儿子催我去和他住已经好久啦！现在这老房子终于卖出去了，可我这就得和我的小Nana告别了啊……”Lisa太太慈爱地搂了搂我，挺不舍地把一盒曲奇拿出来给我，“可别忘了我啊……我这老太婆啊，也不会做什么东西，但你最喜欢吃这个了，我记得可清楚了哟……”

　　我点点头接过饼干，尽量柔和地微笑，也搂住Lisa太太拍了拍她的肩膀。“您小心，注意安全。我会把这些都吃完的，一定是最好吃的。”

　　“哎呦，Nana最会说话了！”Lisa太太这么说着，脸上却笑得很高兴。“Nana，我这个老太婆走了啊，就没人这么照顾你啦！赶快找个好小伙子嫁了吧！”

　　我闻言挑了挑眉，无奈地摊开手。“您明知道没人受得了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您放心吧。”

　　Lisa太太摇摇头，无可奈何地拉着我硬要我答应她会好好和邻居们相处，然后快快把自己推销出去。我对着这老人完全没有法子，只好把我能答应的都答应了，就是结婚方面死不松口。最后和她商量了好久，才勉强答应下来，找到老公一定叫她去婚礼，一定让她帮我选婚纱。

　　可能您不一定有机会——我心里默默回答着。我这辈子能结婚的希望都很渺茫了。男人这种生物我不是不来电，至少我肯定我不是蕾丝，但至今我还很少碰到让我心里生不出反感的男人。

　　最后，Loki都吃完早饭收拾了餐具跑出来看我了，我才和Lisa太太协商完毕，把她送到了门口。“Nana，保重啊！别忘了婚礼叫上我啊！”对方站在她儿子的高级轿车旁和我挥着手这么说着。僵硬地挥了挥，我望着轿车绝尘而去，心里不知是不舍还是松口气。

　　“……她叫你Nana？”旁边一个声音带着震惊，“你还默认了？”

　　我完全没意识到身边有人，因此结实地被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站在那里的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嗨，Regina，我是Kat，还记得吗？”男人友好地歪歪头，比起昨日的警服，今天他的T恤衫和牛仔裤让他整个人都显得不正经起来——虽然昨天他其实已经足够不正经了。

　　“警局放假？”我语气冷冷的，为自己被他惊了一下而十分懊恼，同时为他相当自来熟的态度感到不满。Kat抬手挠挠褐色的发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上次的假期被上司吞掉了，所以今天补上。嗯，还有，事实上我只是交警而已，昨天的事其实不归我管。”

　　我眯起眼盯住他。Kat被我看得发毛，只好举起手表示无辜：“我不是自愿的。如果你想听，我可以把什么都告诉你。”

　　他这副绝对服从的样子反而让我无法说出些什么指责的话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还有关于那个人，Thor，把他的事也告诉我。”我命令着，抬起下巴，讽刺地看着他——真不巧，我想知道的是别人的隐私，先生。

　　“哦，他的事？好啊，反正你养着他弟弟。”

　　“……”

　　我第一次发现我对某个人竟然无话可说。无语凝噎在那里，还没等我思考出下一步行动，就见对方走到我面前，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那么，小姐，我有这个荣幸来请你喝一杯咖啡，解释你刚刚问我的问题吗？”

　　我瞥了瞥他笑得灿烂的蠢脸。下一秒，我干脆地转身，准备回公寓。

　　“咦？你难道不想知道Thor先生的事吗？”Kat惊讶地在我身后吵闹着。侧过头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我没有停下脚步，自顾自地走着：“所以我让你到我家谈。Loki年龄不够，不可以单独在家。”

　　我看到Kat的脸顿时撇了下来。心里不知为何立刻愉悦起来，我勾起嘴角，就连天气看起来都比刚刚好了许多。

　　果然，快乐都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进了家门，我却发现Loki不在家里。刚刚才飘起来的好心情顿时消失地一干二净——我皱着眉就反身走出来，差点和往里走的Kat撞了个满怀。“Loki不见了。”没时间管其他的事，我挣开Kat扶住我的手，目光四下搜寻着。没想到的是Kat却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安心地扶住我的肩膀转了个圈，把我面朝屋里一推。“没事，他和他的新邻居在喝茶。”

　　“新邻居？买下Lisa太太那层房间的那个？”我惊异于Kat那看起来容量明显不够的大脑里所容纳的东西，同时又气愤于他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事——还恰巧都是我想知道的。Kat点点头，半拉半推着我走进我家里，也不知谁才是客人。

　　“放心吧，那孩子很安全……啊，对了，那个买下房子的，就是他哥哥。”

　　死寂。我转身就往楼下走。

　　“Wait！Regina！”Kat立刻拉住了我的肩，却被我狠狠拍红了手。“Loki要是不愿意他会自己回来的！你放心，Thor不会把现在的Loki怎么样——”

　　“现在的Loki？”我回头冷冷地看着他。

　　Kat被我看得干咳了几声，移开目光。“Well，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对Thor有这么多成见，但我可以像你保证，Thor已经冷静了，现在大概就是有些沮丧……好吧，不是有些是非常非常沮丧……”

　　“我对他根本不是成见。”语气不好地走回家门内，我一挥手，指尖抵住Kat的喉咙。“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不然就把你的苹果*切下来研究。”

　　Kat干笑几声。

　　我把白开水和红茶精华粉拍在他面前。“请随意。”

　　“……我是客人耶，还要自己泡茶？”Kat郁闷地这么说着，却已经把红茶粉往茶杯里倒了。

　　明明自己也没把自己当客人啊。

　　“So……你为什么对Thor态度不好？”Kat抿着茶这么问我。“还有，为什么我喝茶而你喝咖啡？”

　　“我请你来是让你说，不是让你问得。”搅拌着黑咖啡，我无动于衷地看着Kat哭丧的脸，“我喜欢咖啡，所以给你喝茶。我对所有人态度都不好。”

　　“我觉得你对我还可以啊。”Kat眨眨眼，不解地说道。

　　“……受虐狂。”我默默作了总结。

　　Kat看到我对他的废话没什么热情，立刻就进入正题，开始介绍Loki的背景。“So……Loki，他是Thor的弟弟，领养的。他喜欢恶作剧，结果造成了很不好的结果，很多人对他发火了，他父母要教育他，结果他逃跑了，失踪了，就是这样。”

　　“……就这样？”

　　“嗯哼。”

　　“……”

　　我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本身也没指望从这个大脑平滑得如图玻璃般的生物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资料。

　　“Regina。”Kat突然开口叫我。不耐烦地抬眼，我对上他的目光却一愣——那双湖蓝色的眸子如此认真地注视着我，让我移不开目光。“Regina，想象一下，如果Loki做了真的很严重的错事，故意的，他造成了许多人的痛苦挣扎，包括Thor——如果是这样，你还会这样包庇他然后给Thor脸色吗？”

　　我竟然真的见鬼的低头思考了几秒。更疯狂的是，我还认真回答了。

　　“我先认识了Loki，所以你所说的我无法想象。”我最终放下手中的咖啡。抬眼注视着Kat，我竟然有了闲心给他解释。“Loki他不是那样的人。”

　　“You only met him for two days.”Kat 轻笑，摊开手，“How can you tell”

　　他的态度激怒了我。我最讨厌别人对我所说的话表示轻蔑或质疑——特别是在这句话拥有根据而我又很在乎的情况下。“听着，Sir。”我冷冷地开口，十指相交抵在下巴上，“我对Loki，真的很不好。这点我自己很清楚。”我不顾他惊讶的目光，接着说了下去，“我无视他，对他态度糟糕，放任他淋雨，让他挨饿，动作粗暴——我不是个好室友，相信我。但Loki留下来了。为什么？因为即使失忆了，他的潜意识里Thor都要比我这个人可怕。”

　　Kat没有吭声，而我却像是突然找到了说话的机会，继续说了下去。“Loki他恶作剧，对，但他是为了让我注意他。即使是一块点心，他都会很高兴——他缺乏安全感，缺少别人爱他。我让他感到安心，最有可能是因为，我不对任何人好，也没有踢他出去，所以他觉得自己不会被抛弃。Kat先生——Thor到底做了什么，让这样一个孩子即使失去记忆还会对他有这么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