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偷》尔霁

9、Chapter05-1

　　化学变化中，元素是守恒的；发射宇宙飞船时，能量是守恒的。世界因为守恒的原则而美丽。
　　所以说，当一个人从早上开始就诸事不顺利时，我们要有勇气相信，在一天结束的时候，一定会有好事发生。
　　怀着如此乐观的信念，我穿着美丽的花裙子，站在匪君家门前。
　　马上就要见到我想了多少年的面孔了，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呢？
　　高考前的最后一节物理课，教学经验丰富的物理老师告诉我们，此时此刻，应该做的不是复习，而是预演好：如果第一道选择题不会做怎么办？如果前三道选择题都不会做怎么办？如果实验题看不懂怎么办？如果解答题第一道就不会怎么办？
　　在坏事发生前就把可能出现的情况都想一遍，等到发生时就可以从容不迫地应对。
　　由此可见，物理老师对我的影响的确是深远的，否则我不会站在匪君家门前默默怀想他说过的话。
　　由此也可见，物理这门学科对我造成的伤害是对么大，不然这么多年我不会一到关键时刻就想起那张写满我血泪的卷子。
　　如果匪君是一个翩翩美少年，我一定要矜持，要保持优雅，不要让他一眼就看破我的企图。
　　如果打开门，门里还住着她的妻子和儿子，我一定要镇静，不要让自己情绪失控。
　　如果匪君长得很肥、很矮或是很龊，甚至秃顶，我就可以放松一点，和他交个朋友。呃，是忘年之交那种。
　　我曾想象过无数种匪君的身份，老师、警察、医生、司机、白领……但此时此刻，我希望他是一个平凡的人，那样，我已经很知足了。
　　怀着一团糨糊却强自镇定的心情，我敲响了匪君的门。
　　过了一会儿，门里传来懒散的拖鞋窸窣声音。我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我是……佟、白薇。”
　　顿了半晌，“咔嗒”一声，门开了。我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
　　房里冷气十足，日暮的光洒满房间，从房门中溢出，混着冷气房的味道打在我身上，温暖又清新。
　　修长的身影懒散地倚着墙，一只手还扶在把手上。精致如雕塑的美少年，逆着光，无瑕的轮廓被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色，仿佛快变成透明。他微眯着眼看我，嘴角噙一丝熟悉的笑意。
　　“宋胥然！”
　　没错，boss穿着一件栗色的V领衫，以一个充满诱惑地姿势立在我面前。
　　然后他的嘴唇动了动，用风华绝代了那么多年的诱惑的嗓音说：“你怎么才来？我等了好久。”
　　我像一个放久了的糖人站在那里，全身都酥软成了一滩糖水，顺着地板流得满地都是。
　　在我尚年少不更事的岁月里，一度听匪君的歌听得腿软。扶墙也好倒地也好，就是软绵绵地站不住。今天，终于，他面对着面和我讲话，这对我的定力已是一个很大的考验，再加上宋胥然那天使的脸蛋和魔鬼的身材，我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果然就是匪君，匪君果然就是我的boss，我第一天就发现了，他居然能装到今天！
　　“进来吧。”
　　我像一只提线木偶，神情木然地跟着宋胥然进了屋子。
　　宋胥然已经很好看了，但加上了匪君的身份，整个人顿时好看了十倍，我觉得从今天起他应该是天下第一美男了。匪君的声音已经够销魂了，但配上宋胥然的样貌，我觉得天下的男人和女人没有能抵挡住他魅力的人了。
　　我一点也不责怪他瞒着我。因为匪君不是三十八岁啤酒肚带两岁小孩的的离异大叔，我已经很知足，现在再安上boss这种早经我认可的美丽皮囊，天下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
　　我有一种“你长成这样果然没有辜负我这么多年对你的默默支持”和“年轻的媳妇终于熬成了婆”的感觉……
　　现在我的心情就好比，高考结束以后，我惴惴不安地走在去复读学校报名的羊肠小路上，却突然被告知我被香港大学全额奖学金录取了。
　　我们穿过客厅，宋胥然把我领进房间。桌子摆满了乱七八糟的线和新奇设备，房间里没有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很高级的录音台。
　　这就是大神创作音乐奇迹的地方啊，这么朴素，却不知孕育出了多少经年的作品。
　　我好奇地走过去，随手捡起一张散落在地的打印纸，呃，是我的小说《眷爱如莲》的一些段落，顿时很害羞。
　　歌词《九千莲》的大纲就来自《眷爱如莲》中的一段故事。
　　天宫太子一直在宫中养育一株莲花，等到这朵莲花九千岁时，她方拥有肉身，能与太子相依偎。天庭下令向人间放出的九株圣莲被弄丢了一株，便谎称失窃。恰逢天君为太子定下婚事，为保太子不中奸人诡计，这株莲花自愿跳下诛仙台去人间轮回受难。临死之时，她已八千九百九十九日，最终还是没能握一握自己日思夜想的温暖的手。
　　从前柳无邪给匪君写的歌词，不是古战场的厮杀，就是半山饮酒的怀古伤今。《九千莲》的故事，陡然柔肠百转起来，不知道匪君读了会有何感想，又会唱出什么样的感觉。
　　宋胥然在桌上的电脑前操作了一会儿，说：“就在这儿，点这个就播放。那个……”他不自然地咳一声，接着说，“我就不陪你听了，我在客厅等你，听完了不要乱点，直接出来。”说完就出去了，把门轻轻带上。
　　看他粉红的脸颊，我在心里嘲笑他：不敢和别人听自己唱的歌，想不到大神也这么害羞。顺手点开播放键，熟悉的歌词开始在屏幕上滚动。
　　“回忆里歌谣无人唱起，谁还守着冥冥宙宇，谁猜出花未眠的谜底。等待在轮回中辗转寻觅，面容在忘川河中倒影轨迹。生生世世，他守护着你。一颦一笑，他凝视着你。生老病死，他一生在这里……”
　　果然，跟钢琴的调子感觉大不同，是完全不一样的效果。
　　时而气势磅礴，时而婉转如泣，音调转换在每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节点。
　　匪君如梦似幻的声音中，我仿佛能听见皎洁如洗的月光下，一朵洁白的莲花静静绽放。情到深处，如熊熊烈火，喷薄出无尽的情感。九千莲为爱跳下诛仙台，所有的怨艾和满足，都一并融于熊熊的火焰之中……
　　我怎么有种想哭的冲动！
　　推开门，宋胥然靠在长沙发上，恢复了淡然自得的神态。“怎么样？”
　　我走过去，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说：“我有没有告诉你其实……我崇拜你很久了。”
　　他偏头想了一下，答：“说过，你还说我是你坚持下去的动力，我的每首歌你都听过，我的每张CD你都收藏着。”
　　我羞涩地埋头，说：“对不起，那时候不知道你在录歌，我太顽皮了。”
　　宋胥然明显被“顽皮”这个用词雷到了，嘴角抽动一下，不过很快镇定下来。“还好，你写的词很好，要不是你那么执着，我就错过了。”
　　“不过……”他挪了一下身子坐得更舒服，“你好像也说过，你有更喜欢的人。”
　　我满脸黑线地想起那个醉酒的夜晚，沉重地说：“没有没有，是我喝醉了。”心里在嘶吼：我喜欢你啊你就是我最喜欢的人！
　　今天我实在经历了太多事情，回家几乎倒床就想睡。
　　躺在被窝里，我想宋胥然一早就知道我是《眷爱如莲》的作者，他不仅破天荒收了我这小菜鸟的歌词，还把我留在公司……留在他办公室，呃，门口。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对我有意思？！
　　我决定明天去公司调戏他一番。哼哼，推倒大神的事业终于要开始腾飞了！~

作者有话说

　　章节又被拖去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