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时间诡计》月莲城

75、第七十四个现在

　　仁王虽然精通ｃｏｓ神技，也无法在没见过江幡本人的情况下将他ｃｏｓ出来，更何况黑田和江幡的关系匪浅，粗糙的模仿也无法瞒过黑田。所以在实行这个计划之前，仁王必须接近江幡，好好地观察他的言行举止。
　　未来当初调查黑田时拜托侦探收集的资料再一次派上了用处。
　　寒假过后的第三学期，仁王趁着周末等比较有空的时间按照资料上给出的江幡的住址和学校，去九州对江幡进行尾随观察。因为担心次数太多被江幡认出，他每次都穿不同的服装，扮演成各种人。
　　未来也很想跟他一起去，可是江幡以前见过她，她生怕他把她认出来，只好作罢。
　　仁王在跟踪观察了江幡一阵子后，在周五的下午把未来叫到了他的家里，跟她商量了一个计划。
　　江幡最近正在交往的女朋友十分外向爱玩，如果能想法跟她搭讪与她交上朋友，让她邀请江幡一起出来玩，就可以在更近的距离观察江幡的神态举止。
　　但是仁王就算自己去搭讪那个女孩子，对方也不可能把江幡带出来和他进行三人约会。而未来非常擅长搭讪，很容易能和陌生人成为朋友。由她来搭讪那个女孩子，弄成四人约会的话，就非常顺理成章了。
　　为了这个计划，仁王打算帮未来也进行变装。
　　未来一直在担心独自行动的仁王，如今有了和他一起行动的机会，她的情绪无比高涨。仁王本来只是打算帮未来染个头发，弄得不起眼一些，却被她的热情带动得认真了起来。两人偷偷从仁王姐姐房间拿来她的化妆包和流行杂志，研究了一番后照着上面的步骤化妆。
　　当然动手的人是仁王，未来只需要乖乖地坐等让他化就好了。他显然不是第一次摆弄粉底等化妆品，很熟练的样子。
　　“难道你以前帮姐姐化过妆吗？”
　　“我偶尔会替柳生化妆。”
　　未来囧了：“柳生前辈……有这种癖好吗？”
　　“哈哈。他和我又不是双胞胎，就算长得和我有点像，ｃｏｓ成我的时候也还是需要适当化一点。”
　　“哦，原来如此。”望着近在咫尺观察着她的仁王，她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总觉得马上要亲上了。太近了啦。”
　　“我也是第一次帮女孩子化妆，必须仔细观察认真构思。”
　　“是吗。好像有点紧张起来了。”
　　“闭上眼睛。”
　　“哦。”未来闭上眼睛后又不放心地眯开一条缝，“不要在我脸上涂鸦哦。”
　　“噗哩，我不舍得糟蹋你可爱的脸。”
　　未来这才闭上了眼睛。结果下一秒她就感觉到唇上被柔软温热的东西覆盖了。
　　“喂……”
　　才张嘴，就有东西钻了进来，纠缠着她的舌玩耍了一番后才离开。
　　“喂！”
　　“安静，要开始了哦。”
　　心情完全无法静下来好吗。
　　但是之后他什么杂事也没做，很认真地一边参考杂志，一边在她脸上涂涂抹抹画画。大概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他终于宣布好了。
　　未来迫不及待地来到穿衣镜前一看，然后被震惊到了。特意加粗的眉，夸张的眼线，黑棕金三色渐变的亮丽大烟熏，橙色的腮红，血红的嘴，这夸张到宛如舞台装的妆容，意外地妖娆美丽，只是普通人根本无法顶着这种脸上街。
　　“你到底是参考什么来画的啊！”
　　仁王无辜地举起杂志，上面还是那张普通的化妆教程。见未来不解，他用手一指，指向隔壁那页上展示化妆品效果的广告模特。
　　未来做出被打败倒下的模样。仁王笑嘻嘻地勾起她的下巴，端详他的杰作：“这样不是也很漂亮吗？换个发型感觉会更加不一样。”他把她的头发挽起，弄成包子状，“哦，中国女孩发型也很可爱的样子。下次穿个旗袍试试看？”
　　“就像春丽那样吗？”
　　“那个造型似乎也不错。有兴趣吗？”他已经完全沉浸在帮她变装的乐趣之中了。
　　“好像有点。那下次试试看好了。”总觉得离初衷越来越远了。不过好久没有那么放松开心过了。
　　在下个周末，仁王用快速染发剂与吹风机把未来弄成黑长直，让她戴了棕色的彩片，又给她小化了一些妆。变装成功，像变了一个人的未来和仁王一起去了江幡和他女友经常约会的商店街，并且顺利在一家唱片店找到了他们。
　　未来找到他女友独自去上厕所的机会，单枪匹马地去厕所搭讪她。不得不说未来在搭讪方面真的很有天分，很快她们就聊了起来。那个女孩说她想买的绝版ｃｄ已经售罄，未来便立刻说她的亲戚店里有，可以帮她问问。从ｃｄ店出来时那个叫百合子的女孩已与未来交换了手机号码。
　　未来回到在暗处观察的仁王身边时，一脸兴奋紧张：“拿到她的手机号了。江幡完全没有认出我。但是还是好刺激。”
　　“很好。就照这样继续下去吧。”
　　“ＯＫ。我一定会抓着那个女孩子不放的。”
　　接下来的计划进行得相当顺利。未来求人脉广阔的老爸帮自己拿到了ｃｄ，交给了百合子，只收了普通ｃｄ的钱。百合子感到很感激。未来之后又和百合子出去买过一次演唱会门票。经过几次联系后，她和未来建立起了友谊。未来提出她有几张免费的游乐园券，请百合子带男朋友和她四人约会。
　　经过一番曲线迂回，江幡终于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顺利约出来和仁王见了面。
　　去游乐园的那天，未来按照仁王的计划，假装和仁王吵架，一直缠着百合子。而仁王则做出一副郁闷的模样和江幡走在一起。
　　也不知道仁王和江幡聊了什么，那天的游乐园之行结束后，他们看起来有点友好起来了。仁王在返程的列车上告诉未来，江幡把他的手机号码给了他。
　　计划很顺利，可是未来却强烈地不安起来：“那个江幡没对你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吧？”毕竟那家伙曾经是个基佬。
　　“他摸了我。”
　　“纳尼？！哪里被他摸了？！”
　　仁王领她的手伸入了他的外套中，“这里。”
　　“……大骗子。”哪有可能被江幡贴身袭胸还不赏他一拳！
　　仁王朝满脸通红的未来耳语：“不继续吗。被你摸，我很乐意的。”
　　“这样还乐意吗！”她像只炸毛宠物猫一样伸出爪子猛挠他的腿。
　　“噗哩。最近积累的压力，一下子就被你的反应治愈了。”他看起来很欢乐的样子，揽着她的肩膀把她拥入怀中，“我们的计划就快要成功了。”
　　“嗯。”未来的心情复杂，一边是他们正稳进地走在消除黑田杀意的道路上，另一边是担心黑田本就不是真凶，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这段时间未来最怀疑的海斗那边也毫无动静，一切如常。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从２月中旬开始，感觉已经可以较逼真地模仿江幡的仁王，开始ｃｏｓ成江幡去探监。黑田一直拒绝他的见面申请，不肯见他。仁王也不急，每周提出一次申请。
　　日子飞速过去。到了３月份期末考试结束之后的那周周末，黑田终于被‘江幡’的诚意所打动，同意见面。
　　仁王最后一次见到黑田是２００９年７月，也就是陪未来一起阻止他对苍木犯罪的那天，距今已有差不多两年的时光。老实说不是翻看未来身边的那份调查资料，他已完全忘记了黑田的长相。但仁王至少还记得黑田的脸干干净净，并没有像如今这样有大片褐色的疤痕。
　　仁王注意到他的手背上也有疤痕，被衣服遮挡的身体应该也都是疤痕。当年黑田试图用在苍木身上的药品居然杀伤力如此强大。如果被泼的人是苍木，那苍木这生毫无疑问都毁了。黑田做了这种事后，还可能迁怒并杀害当年努力救助苍木的未来。
　　仁王用了最大的自制力逼迫自己不把愤怒表现出来。他努力代入江幡的角色中，告诫自己不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隔着玻璃窗与墙，黑田黯然地在仁王面前的囚室坐下。他似乎并不想见到江幡，一直低着头。仁王当然是很乐意见到这样的发展，他暴露的可能性降低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
　　根据事先的调查，仁王知道这是江幡第一次来探望黑田——实际上仁王觉得江幡也许并不知道黑田入狱。回归直男的康庄大道后，江幡根本不想再和黑田扯上任何关系。仁王决定让黑田脑补‘江幡’在事发近两年的现在才来探望他的目的，并不主动开口。
　　长长的沉默过后，黑田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像过去几年一样假装不认识我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事到如今还要来见我如此凄惨的模样。”说着他竟像个深受委屈的深闺怨妇一样捧脸嘤嘤哭泣。
　　仁王鸡皮疙瘩直起。记忆中的黑田是这样娘们的一个人吗？还是说在他的男人面前，他自然而然地娘化了？仁王努力地控制脸部不要露出古怪的神情，再一次代入江幡的角色，模仿他的声音粗声粗气道：“我才知道。你……不值得为我做这种事。”
　　黑田哭得双肩一抖一抖，像是要背过气去。
　　“……不要哭了。”还有脸像个被害的无辜女主一样哭，可以让他去死吗，“不要哭。我他妈叫你不要哭了！”
　　黑田吓得一噎，止住了哭。
　　忠实ｃｏｓ江幡的仁王用拳头捶打桌面，像真正的本人一样脏话连篇，然后抱住头，显出追悔莫及的样子：“他妈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秀吉……”
　　“对不起。”
　　黑田的身体像突然触电一样抖动。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仁王看了半晌。良久后他低头，用袖子擦擦哭红的眼睛。
　　“是我错了。”变得较为平静的黑田说，“一切都是我的错。”
　　“为什么会做那种事？我以为不见面就行了，我以为你会好好的……我想不通，你告诉我。”
　　“我被鬼迷了心窍，见到了长得像你的少女就控制不住思念你的心放纵了欲望。等我发现事情变得严重的时候一切都无法收拾了。”黑田慢慢地说出了他和苍木的过往，“现在想想，我有什么资格去恨她，又有什么权利去毁掉她。我……是自作自受。”
　　仁王注意到黑田的整个叙述中都没有出现过未来的名字。这意味着什么呢？对黑田来说，未来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吗？还是说他已经满怀杀意，所以不向任何人提起她的名字，把这份仇恨深埋在心底？
　　“可是你的罪也受得太重了。那个叫苍木的女人怎么把你伤成这样。”
　　“不怪她，是她的朋友阻止我时，我自己出了意外。”黑田看起来只是在叙述往事，并没有咬牙切齿，“我还要感谢那个人，否则我早已畏罪自杀了，现在也没有办法见到你。”
　　仁王伸出手贴在玻璃窗上，像是要抚摸他：“你还痛吗？”
　　黑田有点受宠若惊：“我没事。”
　　“你现在过得很痛苦吧。”
　　“监狱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而且我的刑期也快要结束了，只要再过几年，我出狱后，家里就会安排我移民法国。那时我的伤也会接受最好的治疗。”黑田反过来安慰仁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仁王收回手。沉默了片刻后，他代替江幡说了一句：“对不起。”
　　黑田无声地哭了起来。探监的时间到了，狱警来押他回去。他点点头，最后看了仁王一眼，起身回去。
　　看着他透出释然气氛的背影。仁王不着痕迹地长出一口气。
　　现在有三种可能性。
　　一是黑田认出了面前的江幡是假冒的，故意做了场戏去套对方的目的。他是否想杀未来，不明。
　　二是黑田没认出江幡是假冒的。他真的想杀未来，却在昔日恋人面前说谎，深深地将他的内心掩藏。
　　如果是以上两种可能性，那黑田真是可怕极了。不过看黑田以前的怂样，他也不像有这份能耐。
　　那么只有最后一种可能性了。
　　黑田已经为过去的罪忏悔，他出狱后家里也已经为他安排好妥善的后路。就算今日仁王没有代替江幡给他一句道歉，试图治愈他的内心，他对未来也没有杀意。
　　仁王其实并不认为黑田是杀害未来的真凶。仁王花了大力气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排除黑田作案的可能性，把嫌疑锁定在他心中最为怀疑的人身上。
　　幸村海斗。
　　仁王对海斗的怀疑根本不需要理由，海斗的所作所为和狭隘的心胸他已经见识够了。几乎在得知未来被杀的瞬间，凶手是海斗这样武断的想法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而加深了他这分怀疑的是，未来得知自己被杀害后，表现得很害怕海斗——尽管她努力去掩饰了，可与她朝夕相处亲密无间的他怎会感觉不到。
　　未来也在怀疑海斗，但是她不愿意把这分怀疑在仁王面前说出来。
　　仁王心里知道未来不能对他说她在怀疑海斗的理由。
　　因为海斗没有动机。
　　海斗与未来只不过分了手，分手后两人仍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如果说海斗有深深恨着的人，那个人也应该是抢走了未来的仁王，他杀未来做什么？
　　所以未来一定知道——知道那个仁王不知道的‘动机’。那个仁王不知道的‘动机’令未来一发现自己被害，就想到凶手是海斗。
　　也就是说，海斗和未来之间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足以让海斗对未来动手，但是未来却不能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包括身为恋人无话不谈的仁王。
　　这个令未来誓死保守的秘密会是什么呢？仁王无法去逼问未来，但他一直没有停止思考这个问题。
　　没有多少时间了。２０１２年转眼就会到来。若凶手是海斗，在接下来的８个多月，海斗一定会对未来产生杀意并付诸行动。
　　在那之前，仁王发誓会找出海斗真正的杀人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