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时间诡计》月莲城

51、第五十个过去

　　２００９年９月２７日，早６：５０。
　　和仁王商量后不久，未来就利用早上亲自烫了一下校服领带的时间书签回到了那时。
　　看着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已回到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的海原祭早晨，未来深吸一口气：“好吧，去了。”
　　她在校服外面穿了一件罩衫，又把头发收在帽子里，做了基本的伪装。她出门后一路飞奔，直到跑到了疑似案发地点的便利商店附近才慢下脚步。
　　时间是早上７：２０，２４小时营业的便利商店中有不少购买早餐的顾客。透过玻璃橱窗未来看见收银员是一男一女，脸很陌生，未来肯定以前没有见过他们。未来走入了便利商店中，随便拿了个面包去女收银员那里结账，女收银员的胸牌上写着大场。收银条上收银员的名字标注着大场慧美，她显然不是有嫌疑的星野一子和桢村萌。
　　未来坐在便利商店提供给顾客休息的位子上慢慢吃她买的面包。大概等了十分钟，两个女青年走进了便利商店。她们一个看起来有二十五六岁，另一个三十几岁。她们和柜台里的人打了个招呼，就掀起柜台的活动台面进入了柜台里面，开门进入店后面。不久之后她们换了店里的制服，出来换了那两个收银员。
　　新换班的两个女性估计就是那两个嫌疑犯。未来再三打量她们的脸，确信自己不认识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未来走向柜台边的饮料柜假装拿饮料，实则悄悄地瞥视两个收银员的胸牌。上面写着星野和桢村。看来她们就是星野一子和桢村萌。
　　如果收银员是下药的犯人，她们必须满足以下条件：认识初等部的甲斐，知道甲斐被海斗派出来买零食，认识高等部仁王的手帕并能从早乙女那里窃取手帕，能被幕后黑手利用。这样考虑之下，嫌疑犯肯定对立海大，甚至是学生会非常熟悉。因为黑田的事件，最近老师们的言行都注意了很多，就算对仁王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用偷手帕这种不靠谱的方法去报复他。所以犯人理应是学校里的学生才合理。
　　可出现在未来眼前的嫌疑犯是两个陌生的成年人好吗！她们真的和下药事件有关吗？川下果然是灵机一动编了一个谎言来欺骗法庭的吧！
　　既然这两个收银员的嫌疑可能是川下编造出来的，那么最大的嫌疑犯还是从冰室那里拿走了仁王手帕的早乙女麻耶。甲斐并没有提到在便利商店曾经见过早乙女。早乙女犯案的时机只能是甲斐把袋子放在舞台边上的时候，也就是中午１１：３０前后。
　　如果能回到１１：３０之前去舞台那里埋伏着监视袋子，也许可以抓到早乙女的犯罪证据，或是排除早乙女的嫌疑。
　　可是未来不能去。尽管发现真犯人的身份很重要，但她现在最主要的目的是通过疑点重重的真犯人，顺藤摸瓜地挖出设计了这一系列案件的幕后黑手。若是她做了可能改变历史的事情，后援团的龌龊心事和冰室的伪造照片诡计就不会在法庭上被当众揭露出来，真正的幕后黑手也会重新隐没到暗处重新酝酿下一次的阴谋。
　　１１：３０时她在弓道部担任仁王他们的领路精灵，若是她去舞台就会改变历史，之后的案件也许就不会像她所知的那样发生；同理，去拜托当事人仁王监视舞台也是不行的，也会改变历史。
　　有没有不用未来亲自去舞台监视，就能判断早乙女有没有去舞台的方法呢？
　　……怎么可能有……
　　等等。在她决定回到过去会嫌疑人时，仁王特意提醒过她，思考问题不能太过武断，往一个方向死钻牛角尖。如果思路走进了死路，就回头想想自己最初的目的，多问自己为什么。
　　她最初的目的是，嗯，是判断早乙女是否是下药的嫌疑犯。为什么早乙女可能是下药的嫌疑犯呢？因为她从冰室那里拿走了仁王的手帕，但是又对冰室说手帕掉了。
　　对了！这里不是有一个明显可以判断早乙女是否无辜的关键吗！如果早乙女从冰室那里拿来的仁王手帕真的掉了，那她就不可能是嫌疑人，反之，若她是欺骗冰室的，那她就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未来记得她在围棋咖啡店开门时就到了店里，大约是１０：００，之后和同行的苍木一起向当班的仁王点了冰咖啡。仁王的手帕就是在那时被冰室偷走的，也就是１０：０５左右。冰室的证词说他被早乙女叫出去的时间是去倒垃圾的时候，那时的他应该还没下班，也就是说是在１０：０５之后到１１点之前，早乙女告诉冰室手帕掉落的时间是在他们商量犯罪计划后的半小时。
　　现在必须去确认早乙女与冰室接头的时间，从而推测早乙女掉落手帕的大致时间。若早乙女掉落手帕的时间在未来开始值班的１１点之前，那么她亲自监视早乙女也不会影响接下来的历史。
　　未来回到学校，按照过去曾发生过的那样与小早川碰头，一起进入弓道部为真人ｒｐｇ做准备。八点刚过苍木也到了弓道部。苍木向未来打招呼后，未来有些迫不及待地说：“小靡，一起去围棋咖啡店好吗？”
　　２００９年９月２７日，早９：５０。
　　随着未来话音落下，时间迅速地跳到了学园祭刚开始的时候，眼前的苍木正笑吟吟地看着她：“之前我在弓道部已经答应过前辈了。只要是前辈想去的地方，天涯海角我都会陪你去的。只是前辈比我想象中更期待网球部的围棋咖啡店。是什么原因呢？”
　　是因为要建立时间书签！
　　未来再一次和苍木一起到了围棋咖啡店前。和记忆中一样可怕的真田与桑原神父正像门神一样伫立在门口。
　　这次不待真田叫住她，未来就自行大步走到了真田的面前：“真田前辈，早上好。”真田在法庭上对冰室的那席怒吼训斥让未来心生好感。对冰室那样的小人就应该那样毫不留情地严斥。
　　真田对未来的热情感到略吃惊：“哦，早上好。”
　　“我们可以进去吗？”
　　“当然。”
　　未来和苍木进去后，布帘落下。桑原对还有些莫名其妙的真田说：“没想到这身神父制服还挺受女生欢迎的。九十九桑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真田略纠结：“是这样的吗？”
　　未来进入店后往被辟为厨房的讲台区域看过去，见到了冰室。她扫视周围一圈，见到早乙女坐在角落，用一份海原祭游览指南挡着脸。
　　难怪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注意到她。
　　之后的一切照旧。未来和苍木在被仁王带入座位后还是点了冰咖啡。仁王去厨房那里拿咖啡的时候，未来一边和苍木说话，一边悄悄地观察着厨房那边。仁王果然把擦完手的手帕留在了柜台上。
　　仁王到她们桌边，和她们说了几句话后离开。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放在柜台上的手帕已经不见了。
　　很好，冰室顺利地偷到了手帕。
　　未来心不在焉地和苍木下了一会儿五子棋，注意力一直放在厨房那里。过了一会儿，冰室拿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从前门离开了。未来等了一会儿，往后面早乙女的方向看去。
　　早乙女也已经不在座位上，应该是从由真田和桑原守着的后门离开了。
　　未来看了时间。１０：１６。很好，假设他们谈了１０分钟，冰室把手帕给了早乙女。半个小时后早乙女丢了手帕，那么手帕遗失的时间就会在１１点之前。
　　未来和苍木说了一声后，两人起身离开。仁王把她们送到门口，像以前一样给了她赠品网球。
　　这次未来没有因为赠品坑爹拿了就跑，而是仔细地看了一下网球上的姓名。果然上面签着仁王的名字。
　　仁王看她仔细端详网球的样子，心里不知怎的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可现在矫情地解释他只是不打算让她拿不熟悉的人的球才贡献自己的球，也没意思了。为了掩饰情绪，他故作轻松地说：“对我的字不满意吗，咪酱？”
　　未来把网球握在掌心：“谢谢，我会把它当成前辈一样珍惜。”
　　“……”仁王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好，脑海中只有‘Ｓｔｒｉｋｅ’的滑稽声音在不断重播（注：棒球用语，意为好球）。未来朝他绽开有点腼腆的美丽笑容，拉着苍木掀开帘子走了。
　　仁王听见门外传来了真田与桑原的和声：“盛惠。愿主保佑。”还听见未来感觉很热情地回应：“非常感谢！两位真是好人！工作请加油！”
　　仁王在门口伫立了十几秒才往回走。未来有点不太正常，难道她是从其他时空过来的吗？
　　未来在门外找了个理由告别苍木，独自行动起来，迅速向校园的垃圾弃置处跑。她很快就在垃圾弃置处找到了出来扔垃圾却被堵住的冰室和心怀叵测的早乙女。未来躲在拐角听他们商谈，内容和冰室在法庭上说的基本一样。早乙女最终要走了冰室手上的仁王手帕。
　　未来强忍着冲出去暴打早乙女一顿的冲动等到他们肮脏的交谈结束。冰室离开早乙女回教室，早乙女则向另一个方向走。
　　未来避过了冰室的视线后，尾随早乙女而去。早乙女走到中庭喷水池的附近用手机打了个电话。挂了电话后她去了媒体楼，进入了二楼的厕所内，还关上了门。未来隐约听见里面有女生在小声说话，却不知道在说什么。
　　未来心一横，索性掉头就走，直接回了围棋咖啡店。
　　望见去而复返的未来，真田和桑原都有些吃惊：“忘记了什么东西吗？”
　　未来朝他们一鞠躬，双手合十道：“拜托了，请两位前辈再对我说一次欢送词。”
　　“啊？”
　　“我现在急需。请原谅我无法说出理由，但是我会将这次恩情铭记在心。”
　　桑原是个普遍意义上的好人。见未来有急事的模样，他就答应了她莫名其妙的请求：“那么就一起说一次吧，真田？”
　　真田也很疑惑：“说盛惠，愿主保佑？”
　　“是的。请两位一起对我说。”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开口：“盛惠，愿主保佑。”
　　２００９年９月２７日，早１０：１８。
　　看到手表上的时间回到了大约１２分钟之前，未来立刻朝真田和桑原行礼：“非常感谢！两位真是好人！工作请加油！”
　　完全不知道理由的真田、桑原和苍木都莫名地看着她。
　　未来没向他们解释，拉着苍木离开了。苍木有点担心未来，被她安抚后不安地独自离去。
　　未来在心里对苍木说了抱歉，并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媒体楼二楼的厕所。
　　媒体楼在这次校园祭只开放了一楼。二楼的厕所没有人，非常安静。未来试图躲在隔间中。但早乙女既然挑了这么个地方和某人谈话，必定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同伴也许会检查隔间。
　　未来四下打量后，打开了洗手台下面掩藏落水管和放杂物的柜子，把工具拨到一边，忍着霉味躲了进去，关上了柜门。
　　等了大概５，６分钟，有人推门进来。不久之后响起了乒乒的声音，显然那个人一进来就开始检查隔间看有没有人在。未来无比庆幸自己的明智。检查完隔间后，那个人朝这里走了过来。
　　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检查橱柜啊！
　　在难忍的紧张中，厕所的门被推开了，另一个脚步声进来并关上了门。
　　“我检查过了，没人。究竟什么事情那么神秘，麻耶？”一个感觉有些耳熟的女生声音响起。
　　“你看了就知道了。”这是早乙女的声音，她就是那个之后进来的人，“美雪，我发现了一个干掉那个母害虫的机会。”
　　美雪……未来一下就想起了后援团中有一个叫美雪的，是二年级时曾和她同班的野田美雪。
　　“手帕？”野田的声音透着好奇，“哇，好脏。谁的手帕？”
　　“最近和母害虫混在一起的仁王雅治。”
　　“啊？那个网球部的前辈的手帕？你打算干什么？”
　　早乙女把她恶毒的计划又说了一遍：“我一个人没法同时把母害虫和仁王雅治一起弄到仓库关起来，美雪，你要帮我。”
　　野田有些犹豫：“……真的可行吗？就算九十九上当了，那个仁王前辈会那么容易上当吗？”
　　“就跟他说九十九在仓库拿东西时昏倒了，他肯定会去的。”
　　野田仍在犹豫：“……还是不要了吧，这样拙劣的计谋幸村大人一定会识破的。而且团长最近也一直在强调要我们不要针对九十九私自行动，万一被她发现了……”
　　“喂，别团长团长叫得那么亲热，你最近不是也对川下感到不满吗？”
　　“早就感到不满了，川下总是防备着我，我在团里老是觉得受她排挤。”
　　“谁叫你当初主动出卖菊田，把我们拉拢到川下那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菊田那女人哪是川下对手，跟着川下明显比跟着她胡闹强。川下是真的聪明。”
　　“是，她聪明，美丽，高贵。可也没见幸村大人喜欢她呀。不过是朵装Ｂ的白莲花。”
　　未来十分诧异。其实在她的心里，海斗的后援团等于川下一人，其他人都是受川下操纵的棋子。没想到后援团中居然有团员对川下积怨颇深。
　　野田有些不悦地道：“我知道你想踹掉川下自己当团长。”
　　早乙女居然也没有否认：“跟着川下是没前途的，她只知道‘制衡制衡’，自己吃不着也不让别人吃，而且还对母害虫特别厚道。以前跟我们说母害虫不会有威胁，让我们不要与母害虫作对惹幸村大人生气，我们听了她的话结果呢，那只母害虫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和幸村大人交往了。明明只要放出我之前听亲戚说的母害虫的杀人谣言，母害虫在立海大就完蛋了，川下也压下来不让我放，还因为我去威胁那个叫苍木的贱人而惩罚我。我根本不知道川下在想什么，大概成天想东想西把脑子想坏掉了。”
　　“好了，少说两句吧。你的计划还要不要执行？”
　　“当然要的。跟我一起干吧，美雪。”
　　“话说在前头，我只负责去给那个网球部的前辈带个口信。”
　　“好好，原本就没打算让你做苦力。”
　　她们计划了一番，定在下午两点动手。
　　“等等，这块手帕不能用啊，麻耶。手帕上都是咖啡色的污渍，弄点血在上面也不明显。”
　　“这倒是。要不洗洗再吹吹干。”
　　“哦，好吧，我社团里有风筒，我等会拿到那里去吹。”
　　水管哗啦啦地漏水，显然有人正在洗仁王那块擦过冰咖啡的手帕。洗完后两人就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未来直到确定周围没有任何脚步声才推开橱柜钻了出来。她从水斗上的镜子看见自己的脸涨得通红，神色已经气愤之极。
　　听到刚才那两个人对她的中伤讽刺还能保持淡定，那才叫不可思议。未来忍了又忍才忍住砸盥洗台的冲动，离开了厕所，一口气冲到四楼无人的平台处做深呼吸。
　　人总是在盛怒之时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未来也是。
　　在未来的脑中出现了一个不计后果的报复计划，并且她立刻去实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