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良材美质 4 ...
-
怀良看到李林把画掉落地上的时候还在自责，转眼间见他倒下，连忙扶住。李林此时已经失去意识，怀良感觉他整个身子都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怀良慌了神，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王棣。
王棣的脸色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还记得很多年以前，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年的时候，妹妹就是这么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王棣勉强解释着自己的推测，一边帮着怀良将李林背进房里。旁边的丫鬟收拾好地上的画，也一起跟了过去。
王棣把侄子安顿好，又嘱咐小厮去请江宁城中一位老郎中。不一会儿，王老夫人听说外孙晕倒，也赶了过来，听说了李林晕倒时的状况，便只是唉声叹气。一刻钟过后郎中赶到这，给李林诊完脉，开口便是王家人早就心里有数却偏偏最不想听到的话：“小少爷这病，和已故大小姐的病是一样的……”
好在这是第一次发病，不出半个时辰李林就醒了过来。他看见周围外婆、舅舅他们围着自己，脸上都是担心难过的神色，心里忽然咯噔一下，隐隐约约对自己的病有了个数。“舅舅，我到底得了什么病？”李林强打精神问，“我猜一定是很难治的病吧……”
王棣看了看李林，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只见她面露悲哀而又坚决的神色，心里思量一下，终于咬咬牙，决定今天就把一切跟侄子说清楚，好让他自己有个数。
原来这病不是普通的病，竟是困扰王家百年的痼疾。得此病者幼年时与正常人毫无二致，到了十五岁上下，开始出现乏力晕倒的症状，到最后更是全身瘫痪，直至在睡梦中离世，最多亦活不过二十五岁。当初李林的外公便是得了这个病早早离世，王老夫人一个人幸苦支撑偌大家业，倒也等来了儿子健康长大、当家做主的一天，终于得以清闲。她本以为这病传男不传女，可她万没想到的是，自己最心疼的女儿竟然也……更要命的是，女儿不顾病体跟着四象山的一个小门徒私奔了！当时这件事对她打击非常大，直到女儿女婿抱着外孙回来磕头认错，她才看在女儿和小李林的分上饶了他们。病重的王棠得到母亲的原谅，倒也安心地走过了生命中最后一段时光。
不料该来的今天终于是来了，李林才刚刚十四岁，就要步母亲的后尘！知晓真相的李林差点崩溃，他满心希望自己将来可以成为超越郭待诏的一流丹青国手，可是今天却听到自己活不过二十五岁！即使是还活着的十余年里，都不知道自己这笔，还能握多久……李林闭上了眼睛，却无法将脑中混乱的思绪整理清楚。脑海中童年关于母亲的点滴记忆，现在竟清晰地浮现出来。母亲那时终日卧病在床，自己到她身边把画儿给她看，以为她会摸着自己的头夸奖自己的，结果她只是闭上眼睛不再理睬他。啊，是了，那时的母亲，根本连手都抬不起来啊……
王老夫人看他这个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后悔，自己刚才是不是太残忍，一下子让李林知晓了真相。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实在瞒无可瞒，就算不说，李林终究也能知道自己得的是不治之症。
这时听得怀良在旁边“啊”了一声，紧接着立刻告了罪，“恕我多嘴，我以前看见李思师兄向师父请求，说是要用本门的心法救夫人一命，当时师父破例答应了。不知这心法对李林贤侄的病可有裨益？”
听得这话王老夫人和王棣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他们还记得，王棠遇见李思之后病情发展明显慢了很多，二十六岁才去世。当时王家还以为是上天垂怜，没想到这背后，竟藏着李林的一线生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良材美质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