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击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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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深秋时节却一点萧索之意都没有，漫山遍野或浓重的金色或耀眼的红色看着霎是热闹，有些秀气的瀑布从山涧流下，似乎还带着山里果子的香气清澈见底，在河床中央的巨石跟前分开，将这块巨大平坦突出与水面的石头包围，然后继续下流。
这巨石上只铺着一块厚厚的垫子，中央摆着一方小几，带着几样野果子，一壶美酒，两个夜光杯，苏敬泽和赵轩睿分坐在对面。
暮色渐渐重了，这样坐在河中饮酒就仿佛徜徉在天地之间，让人不自主的多了几分洒脱几分豁达，心胸都宽广了几分，这个地方苏敬泽喜欢。
他捏了个红色的小果子尝了一口：“你是当真一点都不心焦。”
赵轩睿带着笑意看着苏敬泽。
苏敬泽总觉得如今的他看着有太多不一样的地方，比如，一双看不见底的凤眸里，多了几分温度，比如身上的戾气大大减少，比如，心胸似乎真的宽广了……
苏敬泽看他只是笑，白了他一眼，转头去看景色。
赵轩睿笑笑，喝了一口酒道：“过几日你父亲定要问咱们的事情，你当怎么说？”
苏敬泽本想说，我什么都没有说，更没有承认什么，对我父亲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转头时对上他眼底的期待他又不忍心了，垂下眼睛转头道：“凤祥怎么办？”
姬凤祥是他们两人的朋友，且不是那种愿意随意几句话敷衍的朋友，姬凤祥钟情于苏敬泽谁心里都明白。
赵轩睿转着手里的酒杯，眼眸暗了几分，两人静默着，潺潺的流水从身下流过，就仿佛是一去不在的年华。
好一会赵轩睿才开口：“有一些事情外人是帮不到的，我更不会因为凤祥悦你，便放弃你，或者有所改变，在有，难道凤祥悦你，你便一辈子不跟旁人在一起，或者你选择凤祥？你当知道，若是那样了，你是害他也是害你自己，因为你心里有的是我。”
他边说着隔着桌子忽的凑近苏敬泽，苏敬泽在那双凤眼里清晰的看见了自己，在那双黝黑的眼底里看到了出乎他意料的浓重的爱。
苏敬泽的心猛的跳了起来，他清晰的感觉到他心里升腾起一种叫做喜悦的心情，他真的在不能忽视自己的情谊了。
赵轩睿轻笑着，呼出的气吹着苏敬泽的发丝，搔的苏敬泽觉得痒痒的。
“还是我先前说的那样，有一些事情外人是帮不到的，不会因为是朋友就有所改变，这事情我会亲自去找凤祥说，他也并不像你想的那样脆弱。”
赵轩睿似乎感应到了来自苏敬泽身上情感的回应，后面的语气越发轻快，闻着苏敬泽身上的香气，看着大而清澈的眼眸里自己的样子，忽的就欢快了起来，不能自已的咬了苏敬泽的鼻子一口：“怎么办，我觉得越发放不下你了。”
苏敬泽大囧，捂着鼻子身子往后躲：“你是属狗的呀！”
赵轩睿欢畅的笑着，眉眼都舒展开来：“你还从未说过喜欢我的话，来，说一句让轩郎听听。”
苏敬泽窘的跳起来：“你胡言乱语什么，我不跟你一处，你自己爱干什么便干什么去。”
赵轩睿也跟着起了身，负手看着那脸颊红的如桃花一般的苏敬泽，凤眸里满是笑意，声音里不自主的就带出了几分宠溺的味儿：“你又躲，躲有什么用，我总要让你说出口的。”
邱继元实在不忍心打扰两人，但正事还是要紧一点，弱弱得在一旁喊了一声：“王爷呀，皇上找您。”
苏敬泽脸上的红色很快褪尽，眼里就透出了担忧，赵轩睿原本心情也不大好，如今一看苏敬泽的样子，他自己到又无所谓了起来，他走过去握着苏敬泽的手，心里想着，明明是练武的人，怎的敬泽的手握在手里就这般绵软，这般滑嫩，仿佛要化在手里一般，让他不忍心放开，咳了咳道：“你不必担心，最次也不过成了庶民。”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有几个人受的住从云端跌落的巨大落差？苏敬泽反手握着赵轩睿，赵轩睿心里都乐开了花，脸上看着还罩着一层郁郁的气息。
“脾气别太暴，紧要的时候你要懂得装可怜，皇上心疼你，必会护着你，什么时候都记着要抓着皇上的心。”
赵轩睿低叹了一声，在苏敬泽脸上落下一个吻，苏敬泽虽是尴尬，到底没有躲开，赵轩睿凤眸亮的吓人，差点没有把持住，邱继元有些等不住，提醒了一下：“您可别让皇上久等了。”
赵轩睿这才万分不舍的放开了苏敬泽，不自觉的又在苏敬泽的腰间多摸了一把：“晚上我去找你。”
苏敬泽站在路边看着披着斗篷的赵轩睿上了马，又叮嘱了一句：“我说的话一定记着。”
赵轩睿回身，一身黑色的长袍完全没进了夜色，只有那双凤眸看着满是温情，苏敬泽的心就安稳了起来，不管到了哪一步怎么都有他陪着就是了，最差，最差就是浪迹天涯了吧……
苏敬泽带着锦然只骑着马在山间走着，锦然在身后嘟囔：“这天都黑了，又在山里，王爷就给您留着匹马，自己说走就走，就一点都不担心您。”
担心什么，别人不清楚苏敬泽赵轩睿还不清楚？谁要是想在苏敬泽身上使坏，担心的当是那使坏的人吧。
苏敬泽笑道：“你这些天说的话还没有今天一次说的多。”
锦然哽了哽，他就是不喜欢赵轩睿，就是觉得姬凤祥更配他们公子。
苏敬泽知道锦然不满赵轩睿，多半还是因为自身的原因，他因为自己受过了情爱的苦楚，转而就同情起了姬凤祥。
苏敬泽下了马，让锦然看着马匹：“我过去一下，刚才仿佛是看见小白了。”
好久没带着小白出来兜兜风了，乘着天黑没人放出来转悠转悠。
锦然默了，小白果然是最能跑的，如今都上了山了。
苏敬泽在从林子里出来就带着通体白玉一般的小白，那琥珀色的眼睛仿佛更大了，在夜幕中的山林里还真有几分骇人。
苏敬泽上了马，小白跟在苏敬泽的身后欢快的一会左一会右，有时候还试探的用自己的尾巴去逗逗苏敬泽的马蹄子，苏敬泽看它一眼，它立马又老实起来，一会爬进草丛里，在出来的时候就举着一只野鸡或者兔子讨好苏敬泽，苏敬泽只是好笑的停下来弯腰拍拍小白的大脑袋，小白欢快的直摇脑袋，锦然却看的称奇：“这家伙可真是成了精了。”
苏敬泽淡淡的道：“什么人养什么蛇。”
这话说的让锦然听不来是好坏还是坏话，只在一旁默然不语。
深秋的夜晚渐渐起了风，虽然更深露重未免寒凉，但两人因为都是习武之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寂静的山林里只有清晰的哒哒的马蹄声和小白咝咝的说话声，锦然却忽然变了脸色：“主子…”
苏敬泽淡笑着，锦然即便看不出来他脸上的神色却也知道他一定是谈笑自若的样子：“才觉察出来？”
锦然被苏敬泽的情绪安抚，也平静了下来：“奴才不才。”
苏敬泽就像是说家常话一样：“你说说会是谁？”
锦然在心里思索起来：“主子如今得罪的人也就燕王一个了。”
这个节骨眼上，苏敬泽刚刚跟赵轩睿分开就有人来偷袭，如果苏敬泽出事，是不是一定就会算到赵轩睿头上，就如当年的苏承元，如今的姬凤衾？
姬凤衾和苏敬泽一个是姬家如今的顶梁柱，一个是苏武的掌上明珠，这两家加在一起要了赵轩睿的命都是可以的。
苏敬泽的眼里闪过狠辣，他仿佛是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山间小径，只是衣袍挥动间带出的剑气划出厉声的呼啸，只听得一声闷哼，有人从树上掉了下来。
锦然浑身一缩：“何人？！”
苏敬泽也停了下来，他昂首坐在马上，像是俯瞰天地的王者：“这些雕虫小技也拿到我跟前来摆弄？何必来侮辱我的眼睛呢？有几个人都出来吧，我好练练手。”
他说话时的声音在无半点稚嫩，冰冷的像是数九寒天里的冰柱子，一根根的扎在人的心头，带着彻骨的冷意。
穿着一身黑衣蒙着面的四个男子齐刷刷的从树上跳了下来，领头的一个嘿嘿的笑了几声：“苏公子到确实有几分本事的，只是今日只怕从这骊山上下不去了。”
苏敬泽看着面前的几人：“你们主子就只让你们几个来？”
领头的人冷笑：“毛头小子口气到不小！”他也不多言，提着手里的朴刀就冲了上来，苏敬泽淡看了锦然几眼：“我在一旁给你掠阵，你且下去让我看看你这几年真本事可有见长。”
锦然肃声道：“是！”
这黑衣人当是专门的杀手，招式里丝毫没有花哨的东西，招招都冲着要害去，锦然到底没有多少实战的经验，一下子应对四个人看着很吃力，已经向后败退。
既然跟赵轩睿走在了一起，有些事情就注定要面对了，就比如现下的情景可能以后会碰见很多，他即便是真厉害，但也不能将自己的底现在就暴露出来，锦然的作用在这个时候就体现了出来，所以锦然现在还要多撑一会，多一份危机，其实就是多一份磨练。
苏敬泽在一旁指挥：“右后三步，左攻，上一步，攻左肋，后撤，躲下……”
苏敬泽的声音清晰又清脆，锦然的招式也跟着有力了起来，两方阵势似乎又平衡了起来，黑衣人又说起了话：“嘿嘿，你到是有点本事的，不过你可知道有句话叫做……”
他话还没有说完，忽的就僵立在了原地，从马上翻身下来的苏敬泽从后面一剑将他贯穿，眼神冷漠又平静：“你是想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吧？”
其余三个杀手的瞳孔都是一缩，这个苏二公子刚刚是怎么出手的他们都没有看来，一招之间就将领头人击杀，其功夫可见一斑。
苏敬泽又是一剑，将另外一个人刺死，干脆利落的像是做了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锦然的震撼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另外两个已经乱了阵脚，苏敬泽叫了一声小白，小白立马飞快的游走过来，几个招式之间将两人就缠住了。
苏敬泽俯看着两人：“说吧，谁派你们来的，说了，给你们些痛快。”
苏敬泽这么平静看着两人咬舌自尽，然后缓缓的擦拭着自己佩剑上的血迹：“这些杀手虽无亲无故，但因自幼教养，早早的就跟常人不同，自尽是必然的，且这些小喽啰都是不会知道为什么来杀我，谁要来杀我，只知道要这么做而已，这也是如今这些养了杀手的人的高明之处。”
做生意的人，对道上的不少事情都要心里有数，黑白两道通吃才是长久之道。
锦然对苏敬泽的看法在这片刻的时间内已经完全颠覆，举止之间是完全的臣服和敬佩：“是。”
苏敬泽将佩剑给了锦然：“在我胳膊上划一刀，下手不能轻。”
锦然顿了顿，没有言语的按着苏敬泽的说法做了，殷红的血瞬间就顺着伤口留了出来，只是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并不能看来，小白咝咝的叫了两声，苏敬泽又抓乱自己的头发和衣裳才上了马：“回府。”
“是。”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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