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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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走了。
留下娜娜一个人。
那时的娜娜那么笃定，莲会一直在她身边。
想着，或许他们还会一起到老。
只是现在，这间属于他们幸福的房间，来回的只有娜娜一个人的身影。
***
莲走后，娜娜依旧一个人住在仓库街的那间房子里。只是没有人再陪她一起回到这里，这个属于她和莲的家。
没有人会在放学后接她，没有人和她对弹吉他，没有人为她写歌，而他们的乐队BLAST也无法再完整。那个让娜娜深深着迷的贝斯手，已经缺席了好久。
娜娜的故作坚强让伸夫和泰都无法放心。可即使有他们陪在娜娜身边，也无法填补她心里的空洞。她爱的人不在身边，她如何再开心？
泰与莲依旧有联系，但只是极少数。这些，泰却从未在娜娜面前提起。或许，娜娜也不会想听吧。
他也知道，莲在躲避娜娜。是他抛弃了娜娜，叫他如何面对娜娜的伤痛？
即使泰知道，莲对娜娜的想念从未减少，他也不会对娜娜说。
而泰也不想看见莲半途而废。从小只有一把吉他和音乐作为支撑莲的灵魂的重要存在，泰希望莲能够成功。
自从莲走后，娜娜几乎没有真心快乐的笑过。开始慢慢恢复以前的性格，有些冷淡，有些心不在焉，总是会不知不觉的发呆，像是周围的事都与她无关。
她依旧去上课，沉默的自顾自走着，伸夫也不说话，默默跟在娜娜身边。
依旧会自己抱着吉他，在他们的房间自弹自唱。
依旧会去音乐厨房，这里有他的一部分。
依旧会开属于自己的个人小LIVE。唱着的歌，全是莲为她写的。
娜娜不知道什么叫做沉浸在悲伤里，不知道什么是颓废，更不会自暴自弃。她知道现在她所做着的一切，看似让人很担心，其实她在给自己缓冲。
她不可能做到在莲走的第二天，依旧神采奕奕，依旧笑容灿烂，她做不到假装没心没肺。
娜娜是理性而坚强的，她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好，所以她任自己缓冲，换上全新的心情。而她更不会选择放弃。她知道，属于自己的，要努力，也能势在必得的。
所有的情绪都在娜娜的掌控里，只不过，她对莲的思念，该如何才能克制？
娜娜自从莲走后，每天开口说话不超过十句。
伸夫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原本以为让莲来到娜娜身边可以守护娜娜，让娜娜依靠，可是他不曾想到莲会离开。
晚间人越来越少，离关店门的时间接近，伸夫看着娜娜再次出神，他忍不住要说起将近一个月没有在娜娜面前被提到的人。
“娜娜……”
“嗯？”娜娜的思绪还未收回，只是发出鼻腔里的单音节。
“既然这么不舍，为什么不阻止？阻止莲去东京！”
莲是伸夫心里的英雄。
喜欢上音乐也是因为在中学入学式上看莲在台上的演奏，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热血沸腾，也在那一刻，他决定要学吉他，学音乐。
遇见娜娜后，再到与莲和泰一起组成乐队，这一路没有多顺利，也像是做梦一般。伸夫以为自己的音乐梦已经圆满，他也以为乐队会在这个小镇一直一直继续着，连同他的音乐梦。
只是，莲的一个决定，他的梦想一时间无处可寻，就连曾经发誓要守护的娜娜也受到了伤害。
是伤害吧，对娜娜来说。
被母亲抛弃，没有父亲，唯一的祖母也离世了。这个世界，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伸夫以为把娜娜交给莲是最好的结果，他想着莲或许能拯救孤独的娜娜。以为，他们能彼此温暖，最了解彼此的内心。
可是，莲走了。
一切就似乎是回到了原点，叫他和娜娜都一时找不到方向。
更多的，伸夫心疼娜娜。
那个学会了明媚笑容的娜娜，他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看见。
他也明白了一件事，只有一个人能让娜娜再次温暖，那就是莲。
听见伸夫的话，娜娜记起那晚，从莲口中得知他要去东京的消息时，娜娜感觉眼前飘下大片大片的雪，那么冰冷的砸在她脸庞、心里，让她清醒的知道这是个事实，不是梦。
心凉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吧。
“即使阻止，结果还是一样。莲，并没有问我的想法，不是吗？从头到尾，我只是等最后被宣布结果的人罢了。”
娜娜发呆的眼神渐渐泛起悲伤，猫眼不再是一片澈亮灵动，声音很轻，轻到没有一丝疑问，肯定的像是在对自己说一个让她梦醒的事实，也像是在对着远方的人说着心里的受伤。
娜娜的话，听在伸夫耳里，有委屈，有无助，更多的是悲伤。
此时的伸夫说不出一句可以安慰的话，更没有任何理由驳回娜娜说的事实，更做不到理直气壮的告诉她，莲爱她，莲也一样舍不得她！
因为伸夫在列车启程的瞬间，看见车厢里，莲痛苦的抱着手臂缩成一团，眼泪止不住滑落的难过样子。
认识莲这么久以来，这是伸夫第一次看见他流泪。莲也只会为娜娜流泪吧。
伸夫知道莲有多么不舍，但现在告诉娜娜也无济于事。
这两个月里，伸夫没有见过娜娜哭，没见过娜娜有任何激烈的情绪，她完全没有发泄，就这么平静如同一滩死水。除了偶尔露出的悲伤神色，没有再多的情绪。
这样的娜娜，让他感到不安。伸夫希望娜娜大哭一场，就算是任性的发火也好，也不想娜娜把全部情绪都憋在心里。
可对娜娜来说，比起这些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发泄，还不如安安静静，咬牙忍受难受和孤独的侵蚀。
她，到底是自尊心很强的人。很久以前，她也不会挽留。
娜娜现在后悔了，那时没有勇气，还故作镇定的自己。
最后，伸夫低着头沉默。
楼梯口，泰站在原地，看着娜娜单薄的背影，戴着墨镜的眼睛让人看不到任何情绪，脸色也平静如常。
也就只有他自己，才会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或许说服莲去东京的事情，他做错了。现在再后悔，也已经无法挽回。
娜娜的话，他听见了。他不了解娜娜，所以是不是他真的错了？
是啊，至始至终，他和莲都没有问过娜娜的想法。甚至，忽略了她的感受，明知道娜娜一定会受伤。
窗外的雪肆意的飘散，掩盖了地面，铺上了一层只属于它的白色。让人看着发寒。如同娜娜此时的心。
看着屋外，娜娜恍惚回到了刚刚来这个小镇的时候。
大雪纷飞的冬天，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不知该如何开始的人生。那么恐惧，却掩饰的很好，见机行事的扮演着陌生的角色。如此，也不得不寻找继续生存的方式和道路。
遇见伸夫，再相识莲和泰，现在想起来，就像梦一样，仿佛还在不久之前。
娜娜嘴角的笑容，带着心酸和无奈，还有她自己才懂的决心。
她该认真了，要努力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找到属于自己立足的地方和舞台。
除了友谊，她还有如何都会不离不弃的音乐。
右手不自觉抬起，停住的位置是纹在左臂上那朵莲盛开的地方。
娜娜还能找回属于自己的爱情，属于自己的莲。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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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一到东京就直接签约了公司，加入了TRAPNEST，这个巧一手创办和领导着的乐队。
乐队里有一位巧最看重的歌姬，这个乐队也是为了蕾拉而存在的。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最好的乐队成员，让他的歌姬能站在歌坛的顶峰，让她的歌声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可以算是巧毕生的目标。
有了莲的加入，TRAPNEST成名指日可待，巧的野心和信心也愈加。乐队正式出道后，巧开始策划所有活动的开始，包括对自己乐队的包装。他是这个乐队的指挥者。
独到的见解、我行我素的自信性格，冷静的头脑、极具领导者的能力，雷厉风行也是他的作风和手段。
在TRAPNEST努力站上东京舞台的同时，某个小镇里，娜娜也在不断的施展自己的才华，即使这还不是最真实的她。
同样的梦想从来不只属于一个人或一个团体。未来，东京的歌坛，会有一个摇滚界的传奇人物。
***
娜娜即将高三毕业。
在高三第的二学期，娜娜找到了一个让她还算满意的贝斯手，让BLAST再一次站在LIVE HOUSE的舞台上演出。
泰和伸夫欣然同意。他们的音乐路再次开始，娜娜不会放弃，而伸夫，那么热爱音乐的他，娜娜不能让他的才华和梦想被埋没。
音乐的世界里，娜娜慢慢找回了以前的自己。
虽然没有办法真正放开心结，但已经会开玩笑，会调侃伸夫。这样的娜娜，伸夫和泰都放心了不少。
娜娜开始写歌，但乐队平日里演出的歌曲依旧是莲的那些歌，或者翻唱。
这些出自娜娜手笔的原创歌曲，作曲写词，再到编曲都由娜娜一个人完成。她也并没有打算在现在就让这些歌问世，只在这里，有些浪费。
娜娜写的歌不多，但很精，她还有时间，所以可以慢慢积累。
直到高三毕业，大家各奔东西后，乐队的贝斯手因为去外地而无法继续担任。娜娜只能再一次寻找可以加入乐队的贝斯手。
直到娜娜入大学很久后，也没有物色到绝对满意的贝斯手。一次又一次的加入新人，离开，再加入。
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两次，贝斯手总是无法固定下来。几经这样的事，娜娜已经不想再找什么贝斯手，她自己不就会玩乐器！
已经顾不得泰和伸夫是否会感到吃惊，但这样也好过没有贝斯手的乐队，更好过要不断的寻找然后不断的离开。
于是某天娜娜决定对伸夫和泰说出自己的决定。
娜娜就知道伸夫绝对是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对于泰的冷静，娜娜还是满意的，但她没有忽略泰眼睛里的疑问。
“哈？娜娜！你，你居然会弹贝斯？我们从来不知道！”伸夫跳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两眼睁大嘴张成O字型，这副表情看在娜娜眼里简直像极了花痴加笨蛋。
拍拍伸夫的脑袋示意他不要激动。娜娜回头看看了泰。
泰明显感觉到娜娜眼神里的狡黠意味。眉心一滴汗，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并不是什么事都要让人知道的，你说呢，泰？”娜娜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边说边看向泰。
“……”泰知道自己理亏。
他当然知道娜娜言外之意。在莲的事情上，他确实判断失误了。
将近三年，莲去东京到现在，娜娜没有提到过他一次。也从没有问过自己，当初莲为什么会决定离开。
娜娜虽然不问，泰知道她心里的疙瘩依旧存在。而他和莲之间的感情娜娜不是不知道，两个人的隐瞒对娜娜来说已经算是背叛。一个恋人，一个朋友。
气氛并没有因为娜娜这句半玩笑半认真而僵硬。因为他们都是当事人，能够明白这话里的意义。娜娜能自然的说出来，说明她心里的那堵墙已经不在密不透风。
这次，送娜娜回仓库街的只有泰一个人。伸夫已经在店里楼上休息了。
这个小镇的夏天夜里，风总是凉爽怡人。记忆中，似乎没有非常炎热的时候。
娜娜和泰两个人。沿着海边散步。
娜娜记得，BLAST曾经接受过邀请，为一个男生的告白而演出。那种为别人的幸福歌唱的心情，以及娜娜原以为自己也会同样获得幸福。
确实得到过。只是现在，她的幸福遗失了。
还记得那晚在海边，莲认真而坚定的告白。
也记得被人言语伤害的时候，莲说，一起回家。那一刻，娜娜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有莲。
所有的记忆都那么清晰。娜娜不想忘记，更不会忘记。
“为什么这么久才提到这件事？”突然响起的声音唤回了娜娜的思绪。
“其实莲离开时，我就已经原谅了。”
娜娜没有责怪过谁，从开始到现在。
泰没有说话。
此时不戴墨镜的他，让娜娜看见了他眼里的歉意。
“阿泰，你没有做错。如果我是你，我同样会站在莲的角度为他考虑。而莲，不该被一个女人束缚，他适合站在更大舞台上让他的才华被认可，让他的未来发光发亮。”
娜娜深呼吸，抬头看着夜幕中闪着光芒的星星和月亮，再转回头看向泰，对他扬起一个笑容。
“阿泰，二十岁那年，我决定去东京！”
泰看着娜娜坚定认真的眼神，微微一愣。
二十岁？那不就是明年吗？
原来，莲离开这里已经三年了。
而娜娜，终究要追随着莲的步伐吗？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Chapter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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