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哪里逃》墨十一

39、新婚，大喜

　　帝都繁华自是丽都所不能比拟的。御道用汉白玉铺就，民行街道则使用了青砖，青砖和汉白玉之间还用一条细长的金色石砖进行阻隔，上面雕刻了精美的太阳花，下过一场雨后就积攒下坑坑洼洼的水坑。

　　杨柳随风拂动，蒙蒙烟雨罩在固城顶上拢出一种烟雨江南的秀气婉约。

　　小九临窗而坐被雨水淋湿了皮毛，一缩身又坐回到了藤椅上。古烁细长的手指进行着繁琐的泡茶工艺，抬眸瞥见她龟毛把衣服上的雨滴抖落下去，不由低声一笑。桥见小九看过来，一转手腕把泡好的茶递给了她。

　　她鲜少用茶，在求仙山多半都是灌了生水了事。同古烁行走这么久，又常常随着他饮酒作乐。是以闻着茶香虽然清香，可入了口却不由的蹙紧了眉头。

　　“好苦……”

　　古烁一弯眼睛，靠在椅背上舒坦的将茶盏在鼻尖晃了晃，叹道：“苦尽甘来。”

　　小九瞧着他脸上的表情，慢慢反应过来他这是一语双关。苦尽甘来，说的是这茶水，亦是他们之间。

　　“现在怎么办呢？”她打量着外头的蒙蒙细雨，秀眉微微凑在一处。“本来我寻它易如反掌，可如今你赐了它仙术，它只要躲在人的身体里我就闻不到它的味道。怎么找？它若不换宿主，我们恐怕要在这里耗上一辈子了。”

　　古烁给人捉到小辫子有点尴尬，摸了摸鼻梁清了一声嗓子。安抚道：“总有办法的，莫急莫急。”

　　小九瞥了他一眼，一勾嘴角慢慢闭上了眼睛。细雨滑落屋檐，空气里满满的尘土腥香。手边为了驱寒燃了一盏幽兰明灯，暖意融融，小九不多会儿就有些神游仙外了。可是，就在她在睡梦里挣扎着是要选择吃红烧鸡腿还是清蒸鸡腿的时候，她的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微弱的呼唤。

　　“嗯？你说什么？”她挣扎着张开眼，发现古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藤椅，俯身站在自己身旁。他垂着头，柔软的发丝清扫小九的眼睑，带着撩人心弦的刺痒。此刻，见到小九醒来，他屈膝蹲下身子，一抬手抚上小九细嫩的脸颊。

　　小九挺了挺身子坐的直了些。“你方才说什么？”

　　古烁满目柔情，握住小九的手，慢慢轻声道：“我说，我们成亲吧。”

　　小九还没有反应过来，古烁一仰头已经吻住了她的双唇。

　　入夜很深后，雨终于慢慢停息。屋里燃了两根红烛，在寂静的空气里发出滋滋声响。小九觉得晕头转向，这一生，她拜过天，拜过地，拜过父母，也拜过师父，可是她从来没有跟一个男人互相拜过。这阵仗她见过，表姐成亲的时候，也是这样和那书生行礼的。他们说，彼此拜过之后，身份就发生了变化，男人成了相公，女人成了娘子。

　　她不敢相信，她已经成了古烁的娘子。没有喧天的锣鼓，没有散发着玫瑰花香的花烛，也没有来自四海八荒的祝福，她就这么偷偷地成了古烁的妻。妻子是什么，那是娘亲对于爹爹的关切，也是嫂子对哥哥的唠叨。往后，会是她对古烁毫无保留的爱。

　　古烁扶着小九起身，看着她身上大红的喜服喜上眉梢。一弯身猛地将小九打横抱进了怀里。小九一声惊叫，下意识的搂紧了古烁的脖颈，瞧见他得意的模样，张嘴轻咬住他形状明朗的双唇。古烁闷闷一笑，抱着小九直接滚到了床上。

　　“娘子，”古烁缠着小九绞尽脑汁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同她说闺房之趣，只好又搬出老方法，循循善诱，先找了些例子来给他打底。“你知道你是怎么来的吗？”

　　小九搂着古烁的脖子，眼里闪着晶亮的光彩。“阿娘生的。”

　　“嗯……”古烁挠了挠头。“那……那你不能光看结果，你得……关注一下过程……你……”

　　小九一歪头，纤细的指头轻轻自古烁的唇瓣上划过。“你想说什么？”

　　古烁一滞。

　　“圆房！”

　　小九忍不住一声嗤笑，眼看着古烁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一抹懊恼神色，一挥手就将桌上红烛给熄灭。黑暗里，古烁只觉得小九将他推开，窸窣一阵声响过后，一具光滑的身体便慢慢的挤进了他的怀里，接着，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腰间一扯，他胸脯便暴露在了凉薄的空气之中。

　　他捏住小九的手，喘着粗气吼道：“等等，等等，你跟谁学的这是。”

　　小九在他耳边一咬，突然变出来一条尾巴，毛茸茸在古烁胸前扫过，引得他一阵战栗。“你忘了，我是狐狸精，我天生就会的。”

　　古烁一声咒骂。心道洞房花烛夜自己居然被一个臭狐狸压倒，这传出去那还了得，丢人都丢死了。所以心里烧起一把一定要实现反攻的愿望。可是现在的小九实在不好对付，黝黑的窗户里，起先还有几声咒骂威胁，而后就都是细碎的呻/吟了。

　　***

　　古烁睡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张眼一看，虽然绫罗纷乱，可是却没有小九的影子，仓皇起身，就见房门给人推开，小九已经换上了一身暗红色罗裙，端着脸盆走进来。古烁感觉到小九的目光，在一瞥自己寸缕不着的怂样，一滑，缩回了被子里。

　　“我听说城西的仙女庙许愿很灵验，咱们也去拜访拜访，这是哪家的仙友。”她回过头来，看着脸烧得通红的古烁。眉头一簇，一面念叨着“怪事了，花丛老手了竟然还会害羞”一面出门去端早饭了。

　　古烁别别扭扭吃了早饭，又别别扭扭跟着小九出了城，路上遇到捏糖人儿的小商贩，就偷偷溜过去指着小九让人给捏一个。可是，等到糖人儿捏好了，古烁却又寻不到小九了。他七尺男儿攥着一个糖人儿满大街转悠，眼风一瞟，却突然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愣在了原地。接着，他一把扔下手里的糖人儿，拔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