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暴虐的古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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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对啊，我怎么还在这里？”
古烁从怀里摸出一枚青玉环，扔上空中掐诀喊了一声“去”，青玉环瞬间粉碎，跌到地板上融了进去。他指尖弹出一根金丝将嫣儿的魂魄紧紧缠住，另一端迅速系在了嫣儿的手腕上。可是鼓动了半天，那魂魄却丁点儿回魂的迹象都没有。
小九急得一头汗，“怎么会这样。”
“肉身折损太过严重，这一口生气马上就要散了。”
小九在床边跪了下来摸了摸嫣儿的心跳，仰头问古烁。“师父不是给胖叔叔吹过仙气吗？你也给嫣儿姐姐吹一口啊！”
古烁眉头微蹙。“自古女阴男阳，分的十分清楚，我修习数万年的仙法皆呈阳刚劲力，若是给嫣儿只怕她死得更快。”
小九拉住古烁的手连忙辩解道：“不是的不是的，小九被蛇妖重伤，不就是师父耗损了修为救的我吗？我也是女孩子，怎么我能受嫣儿姐姐就不成了？”
古烁起身走到窗边不愿在看床上垂危的女子，“你是妖，她是人。这就是区别。”
小九咬了咬嘴唇，看向嫣儿的眼神满含愧疚。怎么会这样，秦娘姐姐走了，难道嫣儿姐姐也要走了吗？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抬起自己的手腕仔细的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张嘴突然就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血随着伤口的撕裂渐渐涌出，不一会儿就沾湿了她杏黄色的衣袖，她扭头瞥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古烁，又朝嫣儿的魂魄灿然一笑，接着竟把滴血的手腕送到了嫣儿的唇边。另外一只手在嫣儿喉间轻轻一点，本已涣散的嫣儿居然勉强的吞咽了一口。
古烁的耳朵微微一动，听到身后细小的声音，他负手转身，看到面前的一幕不由得身子一僵，整个人就像当年历劫成神受了万道天雷后的感觉一样，丝丝力气被抽离，整个人的意识都混沌起来。
五百年前容薇受刑离世，自此自己便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整日与酒为伴，作风举止更显轻浮傲慢。天帝越藻是自己同门师兄，两人曾经在一处修行，是患难中的好兄弟，那时候即便所有神仙都上奏于他请求严惩自己，可他却仍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自己胡作非为。
直到一百年前。
彼时西王母所栽蟠桃千年结果，各路神仙承受邀请一并去九重瑶华共赴盛宴。席间自己调戏司月神君终于惹发众怒，天帝一道玉旨将自己打入六道轮回，转世为人承受了将近一百年的磨难。
那时他所投生的是人间皇帝最小的王子颜玉，皇帝驾崩将皇位传与颜玉接掌，他的几位兄长不忿，联手将他骗离王宫，企图路上将他暗杀。他一路逃难躲到了深山之中，后与暗杀组织不期而遇，幸遇一只初化人形的狐妖放血将他救回。
这事本不过是他数十万岁中的一个小插曲，实在微不足道，可今日看到小九放血救嫣儿，这段为人时的记忆却莫名其妙的涌上心头。
小九的血似乎有着什么特别的功效，嫣儿喝下几口后那魂魄果真安定了许些，待小九约放了有一坛血后，那魂魄突然飘摇了两下，一头栽进了嫣儿的肉身之中。
“呀，回去了！”小九抹了一把脸上的虚汗，无意间也将自己的血在脸上晕开了一抹。她朝着古烁得意的扬扬头，笑道：“师父不许再嫌弃小九了，至少小九还有用处的，带着小九就相当于带着一个药铺子！嘿嘿。”
古烁的心里哽了一下，缓缓走到小九身边蹲下身子。他从衣摆上扯下一块布角，又把小九的手也拽了过来。
“果然还是笨，不过是放血，至于把手腕咬烂吗。”
小九嘻嘻一笑，一扬手那伤口已经愈合了。“小九的血很好用哦，能愈合伤口的。呀，这衣裳不是南海帝君送的吗，师父，你怎么给撕烂啦！”
古烁皱眉嫌弃的把小九张牙舞爪的手拍下来，瞥了一眼她脸上的血渍，拿着那布角没好气的给她蹭了蹭。
“烂都烂了，更何况这衣裳有什么了不得的，我们古砚峰那么有钱，还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再不济也就是件衣裳，我跟南海帝君多要几身难不成还怕他舍不得。你这只臭狐狸，脑袋不要乱动，脏死了你……”
嫣儿的事总算告一段落，古烁念在小九救人有功的份上带她去丽都最好的酒楼胡吃海喝了一通。从酒楼里出来，小九的肚子圆滚得似乎揣了两只狐狸崽子一样。
明日便是万花节，这日夜里的百姓似乎又多了好些。两个人逛着流水宴却谁都再也吃不下，但小九看到鸡腿仍旧眼睛放光，趁着摊位老板不在，偷偷摸摸塞到袖子里两根。古烁瞥到她的盗窃行为，不屑的一哼哼，却并没有拆穿。
又走到神什河沿，古烁靠在柳树上和桥头的俊俏小姐抛媚眼送秋波，漫不经心的问小九道：“你们狐狸精的血都有这奇效吗？”
小九跪在河边许愿，胖嘟嘟的小脸因为失血过多有点发白。“不是啊，只有青丘的后代才有这个功能，不过，我是这其中最好用的！”
古烁冷哼一声不以为意。小九眯开一只眼睛，双手合在胸前，妩媚又娇憨的笑道：“师父怎么就不肯承认小九也有本领是旁人所不能及的呢？”
古烁叼了一篇杨柳叶子在嘴里，打了个哈欠敷衍道：“嗯，为师承认，怎么不承认呢，有一样你绝对是旷古绝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小九大喜，连忙拍拍膝盖上的尘土，狗腿的凑上去。“哪一样？”
古烁从她袖子里拽出来一根鸡腿咬了一大口，朝着客栈的方向逛去。“吃——”
因为古烁无情的羞辱了小九，小九有些气闷，一路远远跟着古烁却并不肯同他讲话。约是逛了两条街，小九一摸肚子觉得又有点饿了，从袖子里翻出剩下的鸡腿又有滋有味的啃了起来。古烁在前面逛着，眼风扫到这个笨狐狸的身上眼睛无声的弯了起来。
就说你吃无敌，你还不信——
小九啃了鸡腿终于想起了什么，摸着肚子朝古烁喊道：“师父，这里的事都做完了，我们明天去哪里呀？”
古烁含笑的眼睛突然变得清明。他把剩余的鸡腿扔给墙角里的夜猫，拍拍手进了客栈。“我们明日不走，再逗留三日。”
“不走？为什么啊？师父，师父……诶呀。”
小九一路磨着古烁，走到古烁房前，他却连头都没回就把门死死关上。小九用力撞了一下，发现他居然在里面用仙法把门给封死了。在门外跳脚挑衅了半天，连青丘的祖宗都搬了出来里面却还是没有半点声响。小九困了，揉揉眼睛乖乖回房去睡觉了。
古烁房里，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疏离的气息，月色从窗口溜进来，照在他身上凝成一片薄冰。他伫立良久，这才从腰间取下封鬼锁，掐诀施法，将秦娘放了出来。
“她还好吗？”
秦娘遥望着辊渔渡的方向，轻声答道：“无谓好坏。”
“什么意思？”
“对于死人来说是好是坏有区别吗？”
古烁猛地回头，眼神如两把利剑一般射向秦娘，纵然秦娘已经成了鬼，可她还是能感觉到满满的杀气，那感觉让已经死了的自己似乎再一次尝到了死亡的滋味。
古烁阴冷的挑挑嘴角笑起来，可眼睛里弥漫的却是杀气。他抬手对着月色打量着指头上的老玉戒指，笑道：“我既能让你做鬼下一辈子还有同那书生相遇的可能，也能现在就毁去你元神让你永世不得超生，所以不要和我耍花腔”，他扭头盯着秦娘，一字一句命令道：“说——实——话——”
秦娘不自觉打了个寒战，最初见到这个男人，她以为他生性风流，绝不专情，而后看了他的记忆又觉得他是神仙里难得的情种，可如今，这样的他却让自己觉得，他似乎更像一个修罗，一个魔！
“我就是在说实话，容薇已经魂飞魄散了……啊……”秦娘前面的话音刚落，古烁一鞭子已经甩了过去，秦娘的手臂被九龙鞭刮到一角，此刻已经被灼烧的冒起青烟，痛不欲生。她瘫坐在地上，看到俯身逼近的古烁恐惧的向后躲去，直到后背顶上雕花衣柜，再无后路可退。
古烁的白衣拖在地上，脸上还带着笑意，像极了人们祈祷幸福的仙人，可秦娘知道，他手里的那截鞭子随时就能要了自己的鬼命。
他轻轻抚摸着秦娘的脸，突然用力捏起她的下巴。“你在撒谎。他说她只是被关起来了，四海八荒能关得住她的除了九天玄境就只有冥界的封鬼锁。我去过九天玄境，她不在那里，她一定就在冥界，可我已经把封鬼锁打破了，她肯定已经出来了，你在封鬼锁里一百年，我不信你不知道她的消息。”
秦娘挣扎着叫道：“我说的你又不肯相信，我在黄泉鬼界一百余年，见的人多了可我从没见过容薇，后来我才听冥帝说起，青丘容薇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经魂飞魄散了……啊……”
古烁起身抬手将秦娘甩去一边，秦娘空中翻了个滚，“嘭”的一声跌落在古烁设定的结界上，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快要碎了。她捂着胸口挣扎着爬起来，看到古烁握着神鞭的手指骨节分明突然就怕了。
她害怕自己真的会魂飞魄散，她害怕下一世见不到子孚……
“等……等等，或许，或许是我听错了，也或许容薇并不在这两处，她许是受了什么伤不足以抵抗那里的封锁，毕竟天地之大，也不是你都知晓的……”
古烁的眼睛眯了起来。“受伤……是了，当时她确实受了极重的伤……”
秦娘瑟缩了一下，再也不敢言语。古烁有允自沉思了许久，这才挥手掐诀又将秦娘关回封鬼锁内。
容薇受伤了……已经五百年了，她却还没有痊愈吗？天地这么大，她会被关在哪里呢……
古烁抬头望了望窗外一隅天空，漆黑恍若泼墨，星子细碎分布在上面煞是好看。他勾了勾嘴角，一个旋身没了身影。
容薇是生是死，关在何处，只要去问一问他不就全部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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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暴虐的古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