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朽木不折》酒囧九

3、3

　　回到十一番自己的队舍后，我将手掌摊平放在眼前。那曾嵌入肉里带着血丝的指甲让我有些失态。
　　啊，被影响了。
　　居然，被影响了。
　　卯之花烈队长，果然不能小看。
　　倒是我的灵体异常似乎是一定的。我的灵子出现异常好像总和朽木白哉有关，而这样的异常并不是没道理的。我掌心名为命运纹路的线让我无法控制，我知道它的走向却无法控制。
　　灵子异常活跃是灵体崩溃的前奏，不是不可以阻止，但也不是轻易可以解决的。对于我的灵子异常活跃，我无意阻止。
　　灵体溃散不痛不痒，有的只是一种失去一切控制的空虚与无力。再者，也许看着自己消散于世间也是一种可怕的精神折磨。曾经的我坚信死神死后会化为灵子融入尸魂界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失去过去没有未来。但是溃散过一次的我却依旧在这里，所以我想知道再一次溃散，我会在那里。
　　唯一遗憾的是，溃散过的我重新回来也不是过去的我了，而是一个相差甚远的完全不相干的另一个陌生人。
　　镜中如今的的我，一头浓郁的黑色半长发用白色的发带束在左肩，装饰着由十一番队五席提供的彩色羽毛，皮肤是宛若病人般无力的苍白，五官偏于中性的俊美，一双暗紫的眸子常常散漫无光。我身高171公分，一身寻常的死霸装，腰间挂着一把浅打，随时可以融入普通死神的大队中成为路人甲。
　　这个‘女人’和做过百余年男人的我并没有交集，要说认真点，如今这个我更像我那几乎腐烂的遥远记忆篇章中的少女，那个我还活在现世时的样子。但也只是像而已，那时的我不会因上司打赌输掉让自己头上被迫插骚包的羽毛，不会有一双暗紫的眸子，不会如病人般无力的苍白。
　　我死了两次，成为了三个不同的人。
　　第一世，我是一个懒散却肆意的少女。
　　第二世，我是一个冷傲却自律的贵族男人。
　　第三世，我是一个迷茫却无畏的废柴女性死神。
　　活的久了，记忆就混乱的让我倦怠，在这个世界里的存在都不知真假。无权干涉，存在的理由就显得单薄。
　　所以，等死也许并不讨厌，还能带来一丝新意。
　　可是事情并不顺利。
　　在我淡然的做十一番队普通的死神的时候，我接到了转队调令，被调入没有副队长的十三番队，依旧以一个下位死神的身份。
　　我知道这是卯之花队长的好意，一个灵子异常的死神不适合在战队番队再加深异常的可能，毕竟战斗时灵子活跃性最强。
　　而于我而言加入哪个番队其实已不大重要，况且十三番队不错，至少相对十一番队这里的饭食是熟的且不用担心工资会成为副队长的金平糖。
　　露琪亚因为我是阿散井恋次的好朋友兼好队友，又因为她几乎忘记的她遥远真央时的同桌之情谊所以对我也相当照顾，表现为在我未反应时拉我加入了‘女协’-------女性死神协会这个神奇的组织。而与此同时让我无奈的是我居然会通过女性死神协会进入朽木家的宅院，坐在一群队副级别的女协高层身边听她们一个个让人惊心动魄的策划。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男协斗不过女协了，一个能在男协会长家进行策划的每每能在朽木白哉眼皮底下溜掉的组织，很强大，很逆天。
　　这个女性死神协会的办公地为朽木白哉宅，位于第二排走廊最左那端的暗门内。我对她们的策划没有兴趣，且一个下位死神和一群高阶上位死神也不会有什么共同话题，所以我一个人跪坐在门边的回廊，看着院中的樱花树。樱花的花季已过，可在朽木宅这些花依旧开的美丽让人欣喜。
　　露琪亚不知什么时候也离开了房内坐在我身旁注视着我，我收回看樱花的视线，对露琪亚大方的坐姿微微皱眉，扫她一眼，“露琪亚，礼仪！”
　　露琪亚反射性的变为一本正经跪坐坐直表情严肃的就要行礼，然后在头都低下后反应过来又一下软了身子，如临大敌的表情敛去，“无，不要和我大哥一样啊……”
　　和你大哥一样……吗？
　　我摇了摇头继续望着樱花树没有理会露琪亚的话语。
　　在她面前，纵使有千言万语也无法吐露。露琪亚的活泼开朗下掩饰着抑郁的自卑，私下里一副活力万分的样子可一见到朽木白哉就如见了猫的老鼠局促起来了。可是，你越是如此，朽木白哉对你也越无可奈何啊，露琪亚。
　　距离不是一个人的远离造成的，而是两个人都没有靠近。
　　我想着，略有些出神。
　　“朽木家的樱花美丽吗？我第一次知道樱花可以一直一直的开时还有些吃惊，可是后来就习以为常了。朽木家的樱花美则美，可是……总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露琪亚小声说，看见我的视线看向她，又有些低沉，“告诉无这些，是因为无总是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虽然有距离但很可靠的样子。”
　　可靠……
　　我有些吃惊了，却依旧看着露琪亚，看着我从未看见过的露琪亚。这是的她不是活力万分，也不是面对朽木白哉时的局促，而是一种压抑却自信的样子。
　　天生贵族。
　　露琪亚是在流魂街长大的死神，被朽木家收养时贵族是个可望不可及的名词，被收养后露琪亚在种种表现上不输给任何大家族出身的小姐更有甚者，她更加优秀。朽木白哉从没有告诉露琪亚她的优秀，但却认同。露琪亚比绯真更适合活在朽木家这种大家族，因为绯真是要在手心保护的菟丝花【要依附在别的植物上才能生存】而露琪亚却是可以保护自己的狐尾百合【尊贵、欣欣向荣、杰出】 。
　　“有些话不该说，但告诉无没有关系吧…我是这样想的。”露琪亚说。
　　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这时，一股灵压从远处传来，房间里的女协会员迅速反应，一个个在片刻消失无踪。
　　好快，难怪朽木白哉总是扑空。
　　我一怔间朽木白哉以就在眼前了，然后，我在见到朽木白哉前很多年都正常的灵子又一次活跃起来发生暴动，似乎要离我而去。
　　我依旧跪坐，无悲无喜，任凭灵子失控。
　　在这里消失，没有什么不好。
　　但露琪亚明显为我【灵子异常活跃症】的发作而关心，在穿着蓝色常服的朽木白哉眼前大胆离开寻找卯之花烈队长的帮助去了，全然不担心暴露了女协基地。
　　我无奈闭目，人又一次在朽木白哉眼前昏过去了。
　　这一次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容模糊的少女一直在说什么，可惜我无论如何也听不到。
　　黑白梦幻中，似乎连自己也忘记了。
　　我本来就不真实，百余年都是戴着别人的面具作为别人而活罢了。
　　我到底是怎样的人，面具戴久了，恐怕连自己也忘记了。
　　睁开眼，卯之花队长又在静静的看着我，眼神仿佛洞悉一切般让我无以遁形。
　　我做好对她一言不发。
　　“无，你灵子异常活跃是针对特定的人吗？”卯之花队长问，然后一顿，严肃而郑重的问“你和朽木家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