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狱]搭讪》独行醉虾

6、决定

　　我明白迈克就是迈克，他绝对不会因为我的一次发火而改变自己的主意，甚至我整个人对于他来说，有跟没有不存在差别。我从来没有在他的世界里留下过痕迹。他什么也不在乎，就算下一秒去死也毫无所畏。

　　燃烧的怒火烧尽之后，只剩下无穷无尽的荒凉。我整整五天没有去咬我，消沉、低落、阴郁，就像到了生理期。我五天没有见他，但是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他，每一次想到他，我心里都会涌起不甘心、爱慕、渴望、愤怒、失望、悲伤等等交织在一起的感情。我认识到我是不可能得到这个人的，一辈子都不可能。

　　就算得不到，我也希望能留下点什么，希望很多年之后还能在他的记忆里有一个不错的位置。我焦躁地策划着，迫切地想要剑走偏锋。就算他恨我也没关系，不过他会恨我吗？我无法想象恨意出现在那张英俊的脸上是什么模样。

　　我雇了一个顶尖级的私家侦探，做了之前的自己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没错，我监视了他。然而一切都没有改变，那个有些秃顶的私家侦探每天来汇报的无非是——去酒吧，去药店，呆在家里，写程序赚钱，睡觉，做饭，吃东西，散步……

　　孤身一人，无求无欲。我不知道迈克有没有发现我的卑鄙行为，心里却虚的慌。

　　只有八天，我便撤掉了这个私家侦探，却依然不去咬我，仿佛在跟谁斗气一样，看哪一方能够坚持得更久。第二天，我又雇了一个侦探，这一次不是监视他，而且调查他。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拥有的东西很有用，我猜如果不借用这种手段，可能永远也不会找到迈克的资料。迈克一直都是一个人，凭空出现，生活简单，能从哪里下手？

　　但是事情依然出乎了我的意料。只一个小时，侦探便联系了我，发给我一封长长的邮件，里面全部是迈克的个人资料。

　　首先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其次我简直我敢相信我的眼睛。

　　与惊险小说相差无几，小说的男主角就是我心心念念不忘的迈克。这个外貌与智商兼备的男主角为了救自己被冤枉的哥哥，故意犯法进监狱，然后用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手段越狱成功，逃亡、再入狱、再越狱、逃亡、安定、结婚、生子、死亡……

　　死亡……

　　我回想起那天灯光下的他，目光深邃，语气凉薄：“如果有机会有一个弟弟，我会一直表达我对他的爱意和深切的期盼，这样他才不会误解我，甚至因为怨恨我而走进死胡同，就像曾经的我一样。”

　　一股复杂的情绪袭击了我，我愣在笔记本面前无法动弹。我嫉妒曾经跟迈克生离死别的人，我钦慕迈克超凡的智商与勇气，我自卑我与迈克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我心痛迈克所承受的不可思议的压力……

　　天黑了，透明的落地窗外华灯初上，城市的夜生活慢吞吞地开始了节奏。笔记本屏幕的光莹莹地映着我，我啪地关上了笔记本，拿着车钥匙去了咬我。

　　八点，迈克进来了。十二点，留下钱离开。我无声地站起来，跟在他身后。我们保持着稳定的距离，走过安静的小巷。我知道迈克早就发现我了，我不在乎。

　　大约走了半小时，那颀长的身影拐弯，上了一栋不起眼的小楼。我在马路边坐下，看着二楼很快亮起了灯，窗户上映着迈克的侧脸。

　　冰凉的夜隔在我们之间，我守了他一夜，他一夜都没有关灯。天亮，迈克房间的灯终于熄灭，那道黑色的剪影也终于消失不见。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