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亲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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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粉饰太平已经绝无可能，容家二爷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考虑是不是应该胡乱的推出一个替死鬼去，好让容家能在虞氏之死的这件事情上，还不至于完全没法向亲家平国公府交代。
可是还没等得及容雪渭想出个新章程来，外院的总管何旺就已经风风火火的赶了来。还带来了平国公夫人前来拜访的车马，已经大门外给停了下来的坏消息。
“母亲，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只好委屈您请自带了二妹跟儿子媳妇去外头迎客了。”也是一脸焦急的容二爷亲自上来扶住了褚老太君往外走。平国公府虽说跟他们容家是亲家，可那明显高出容家一大截的家世与地位也是硬摆在那儿的，轻易得罪不起。
要是换做了是平时，容家老太太总还能自持着自己好歹是也算是长辈的身份。只管坐在屋中舒舒服服的等着对方来拜见。可是今天，不要说容家都快理亏的连北都要找不着了。更别提容氏小姑奶奶还有云氏只怕就算出去迎了客也未必压得住。
“唉，我明白。你就放心吧。”褚老太君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要不是男女有别的规矩半分都错不得。只怕这庶出的次子，会恨不得自己能亲自出去，好应酬那位来者不善的平国公府夫人。
“亲家太太，许久不见了啊。难得您大驾光临呀。”
褚老太君虽说伤透了脑筋，实在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像对方据实以告。却也终究装的没事人一样，任由着媳妇跟女儿把他扶到了自己院内，那间专门用做待客的堂屋。
“老太太！”
要说这位平国公夫人，长相上自然比她们家那位嫁来容府的小姑，不知道要出挑上多少倍。再加上傲人的国公爷夫人这样的身份还硬摆在哪儿。成婚之后又是多年打磨，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最讲究的就是一个排场与气度。
平日里都内官家太太们之间或有应酬交际，这位平国公夫人也是最讲求事事完美的那个。唯恐不能在所有人的嘴里都落下一个好的那种。
可是今天，她虽然头发照旧梳得一丝不苟，衣装也穿的再体面不过。
可是那白净光滑的鹅蛋脸上却出人意料的满是泪痕。这也就难怪才走进堂屋里来的这三个容家女眷会那样的吃惊了。
“呀，亲家太太您……您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哭成了泪人了？！”老太太这话刚一问出口，就立刻就有了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的欲望。
平国公夫人平常就是个再有威仪不过的京中贵妇，今天会突然这么一反常态。还能为了什么？
“老太太，实在对不住。本来一大早的就跑来拜访，就狠不成体统了。我还这么一副没规矩的样子……实在是咱们家的老太太，半夜里突然叫一场噩梦给硬是魔住了。直叫梦里看见了咱们姑奶奶，突然的回去要同她拜别。还直说自己叫你们容家人给害了性命……。”
“哎呦！亲家太太，您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什么叫我们容家害了她的性命啊？我们这里自己都还没闹清，四弟妹那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容氏小姑奶奶到底做贼心虚，又天生的胆小最沉不住气。
猛一听到对方这么直言不讳的污蔑，那还不是本能的就恨不得立刻先把自己给撇清了出去？可也正是因为这样，瞬间就等于把她们容家给彻底的卖了。
“这么说，咱们家姑奶奶还真就是叫人给害了？”
虽然脸上的泪痕仍在，可平国公夫人的神情却瞬间为之一变。前一刻还说不出的无助与彷徨，这一刻却刹那间就已经变得冰冷异常。
“这……！”
这一下，不要说是立刻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的容氏小姑奶奶了。就连褚老太君还有容二太太的脸上也极端的面无血色了起来。她们只是做梦都没想过，对方居然会这样出奇制胜的阴招来逼她们就范。
“亲家太太，您消消气听我说……。”
“消消气？老太太，咱们虞家的姑娘就算嫁到了你们容家，那也终究是条人命。更别说她还是跟咱们家爷是一母同胞生出来的的嫡亲兄妹。我能不能消的了气又有什么要紧的？哼，怕只怕咱们家老爷是说什么都咽不下这口气的!”
国公府的宗妇一旦端起架子来，那气势自然是再掷地有声不过的。
再加上人家不单单只占着远远居于容府之上的身份，更要紧的还是分明就占住了个理字。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那迫人的气势也就越发的让人感觉不寒而栗了起来。
“起先我还只当是咱们家老太太人老了爱瞎想，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因为记挂着宝贝女儿一直跟姑爷感情不好。所以才会毫没道理的瞎做梦。谁知道去请程家世叔过来替我们家老太太看病的下人，回来就悄悄的说给我听。程家的门子一听咱们家老太太也不好，顺口就告诉了出来。五更天的时候外甥女儿身边的贴身丫鬟也是急急的去叫门。满口里直说她们家太太只怕也不好。姑娘打发了她来求汉卿兄弟过去救命！”
平国公夫人王氏虽然一边说，一边还不停的在拿娟帕擦着眼泪。只是两只眼睛里射出的，那全都是凶狠到了极点的仇视，“老太太，您倒是说说看。这一家子的媳妇半夜里有了个三长两短，怎么出去赶着叫大夫的，居然会是这府里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呢？总不至于你们容府，连个正经跑腿的男家丁都找不着了吧？！”
那褚老太君又是什么样的人？毕竟也活了那么大把的年纪，哪里还能听不出平国公夫人就是因为去请程汉卿的人是菀琳身边的丫鬟，所以才会认定了一定是容家暗害了虞氏，“哎呀，亲家太太。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去请程太医的人会是琳儿身边的丫头，那也是因为那孩子太紧张自己的母亲。她一个小孩子，哪见得了自己的母亲突然就有些……有些不好的样子？所以慌了神，连忙的连规矩都不知道守，就派了自己身边贴身的丫鬟出府去给她娘请太医去了。”
“是啊是啊，亲家太太。咱们家这些大人是真的不知道四弟妹她，怎么会突然的半夜在屋里就出了事。要不然再怎么样，也绝不会让柳妍这么样一个姑娘身边的大丫鬟出府去请太医的。这万一要是在路上出了点岔子，丫头的命倒是不打紧。可这连累的可就是咱们三侄女的清誉了不是？”
眼看着祸从口出的小姑吓得再也不敢多话，刚才在四房院内一直不声不响着的二太太，只能站出来端起讨好的笑容，一个劲的帮着褚老太君打圆场。
“哼，照二太太的话听起来。倒像是在说我们外甥女儿赶着去请太医来救她娘是请错了？！”
“哎呦，亲家太太。我哪敢啊我……。”
“亲家太太，二媳妇她真不是那个意思……。”
“老太太，老太太！不好啦！”
“没规矩的东西！好歹也是在我们容家当了几十年差的老人了，怎么也跟个毛头小伙似的，这么咋咋呼呼的就给闯进来了？”本来就因为被人揪住了错处，正满口生嘴都讲不清的容家老太太。一看到专管外院的大管家何旺居然就这么样没规矩的直冲了进来。那心里一直按捺着的怒火，瞬间就像喷火龙似的直冲着他去了。
“是！老太太教训的极是！只不过外头二爷跟平国公大人两个都已经打起来，奴才实在是慌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打起来了？！”
“怎么会？”
“虞世伯，还是请您多听晚生一句劝。既然容将军跟您都已经是那么年的亲家了，又何必非要闹到大家都下不来台呢？”
等到二门里的女眷们急冲冲的顾不上体统，全都赶到外书房专供容家爷们会客的屋子时。
何旺早就已经让自己身边当差的小厮们，先去知会那些闻风前来围观的清客相公们回避了。
以至于那间被高高悬挂着‘静心斋’匾额的屋子，除了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因伤而难以动弹的五六名小厮之外。就只剩下照旧还在对峙中的平国公虞修，以及依旧被四五个小厮紧紧护在身后的容二爷。另外也就只有一个满脸闪闪亮笑容，身量颀长的少年在像个没事人似的苦劝。
“仁威，你说的倒好听！怎么就不问问，我虞子修把他们容家当亲家！他们容家就有把我们虞家给当亲家了？他容雪钊但凡只要眼里还有点顾虑我们虞家，能做出那种铁了心要把百花菀里的雅ji往家里抬的事？容仲川，亏得你还是他哥呢！伯儒兄不在都内，你们家还真就由着那个畜生无法无天到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给杀了？！”
“虞子修，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现在人证物证全无！鬼才知道你妹妹是怎么死的呢！”手里抓着一把长刀的容二爷显然也是气红了眼，大声的与对方叫骂的同时。竟也立刻就有了想要欺身上前，狠狠的宰了被那少年给硬拦住的平国公之意。
但是他一动，那些围在他前面的小厮们就又好像有了要拦住自家主子的意思。只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书房内的横梁上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好不怪异的响动。
随即，一抹如同利箭一般迅捷的黑影。就直冲的冲向了容二爷的头顶。
好在那容雪渭似乎也是早有防备，就在女眷们全都吓得惊叫出声的同时。只见他用力的向后猛退开了一步！手中所握的长刀也是刷的一下，就在头顶上立时完美之际的画出一个大大的银弧。
那黑影随之微微后撤，妇人们这才看清。
原来在半空中始终对着容二将军虎视眈眈的那样物件，竟然是一只眼神足够让人胆颤的枭鹰！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亲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