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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二十九 ...

  •   29、

      再次来到不算陌生也不算熟悉的地方,仅有一天之隔。穆秋朗路上给施飞鸿打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那人却关机了。

      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气愤到怒火中烧。施飞鸿,真是他人生的一个突破,原来恨到想杀之而后快就是这样的感觉。

      冲上楼,对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穆秋朗狠狠的拍着门板,手掌在剧烈的撞击下,霎时通红,却是不着疼痛。

      他像一个疯子,不停的嘶喊:“施飞鸿,你给我开门!”

      门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被打开,用力过度的人一个没站稳,就扑了进去。

      施飞鸿眼疾手快的把人接住,嘴角挂着一丝傲慢的笑,像是猜到他会来一样:“小心点。”

      穆秋朗愤恨的把他推开,双眸注视过去,泪就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你什么意思?”

      看他委屈愤懑的样子,施飞鸿心头一紧,疼的不着边际,嘴上却绝不会服软。

      “找我有事?”

      “你说呢?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难道不知道吗?”

      施飞鸿不以为意:“打电话找不到人的感觉如何?”

      原来他是故意关机的!穆秋朗简直要气炸了。

      “我欠你的钱,都还清了吧?你凭什么去我家里说三道四?”穆秋朗大吼着,眼眶通红。“你到底要怎么样?是不是非要把人折磨死才开心?我父亲有心脏病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你算好了,你开个头我就会傻乎乎的结个尾?那么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一大家子人都知道我跟个男人纠缠不清,我贱歪歪的躺在你身下任你为所欲为过,我爸现在气的估计不认我了,我无家可归众叛亲离,什么恋爱结婚生子都不可能了,你满意了吗?”

      施飞鸿静静的看着他,任他发泄也不打断。还好这一层楼上,只有他一户,不然此时此刻,咆哮怒吼声盖天,一定会引来无数围观群众的。

      “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了。今后,我们连路人都不是。”穆秋朗心痛至极,几近无法呼吸。

      “你确定?”施飞鸿淡然的望过去。“可我要声明一下,我没收到过你给我的一分钱。”

      晴天霹雳!穆秋朗惊恐万分:“你这是翻脸不认人了?支票是假的吗?”

      “支票是谁的名字?”施飞鸿反问,“你的吗?我收到过你的支票吗?收条在哪里?”

      一连窜的问号,让穆秋朗哑口无言。是啊,明知道这个人反复无常,当初怎么就忘了要收据?

      一颗心,破碎的拼不起来,泪还是不争气的掉落。微微一笑,把泪擦干,穆秋朗看着他气若游丝:“施飞鸿,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施飞鸿忍着心痛,故作不屑。“我说过,这是你欺骗我的代价。”

      “我骗你、、、是啊,我是个骗子、、、、、、呵呵、、、哈哈哈哈哈、、、我骗了你、、、、”穆秋朗喃喃自语,不知所谓。

      施飞鸿皱起眉拉过他:“你、、、”

      “哥,我们回家吧。”楼梯上,传来缓慢的脚步声。梅小琴跟着穆秋朗过来有一段时间了,只是没有打搅他们。可是听到施飞鸿说欺骗这个词到时候,再也忍不住了。她轻轻上楼,走到施飞鸿家门口,声音平和低沉,没有任何情绪。慢慢的把哥哥的手从施飞鸿手中拿过。“如果你认为我是他骗你的原因,那么请你最好拿出该有的手段或者说是诚意,去查查我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施飞鸿一怔,廊灯下,细细一瞧,梅小琴跟穆秋朗还真是有几分相似。确切的说,穆秋朗长得更像穆妈妈,而梅小琴则像极了穆爸爸。女儿像爸儿像妈,一点没差。

      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瞅上一言不发的穆秋朗,他脸上仍是挂着微笑,眼睛红肿,嘴角堆满讽刺。

      “我想我的话说的很清楚了吧。”梅小琴看着施飞鸿,“那么,请你以后,也别再骚扰我哥了。”

      “秋朗!”一把抓住要走的人的胳膊,施飞鸿心中竟然升起一丝前所未有的害怕,第一次,喊他的名字,把人叫住,又不知要说些什么。

      穆秋朗余光瞥过,轻轻挣脱他的手:“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了。如果你还想用那200万说事,我奉陪到底。要打官司还是别的,随你。”

      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坚定决绝,悲痛欲绝。每个字都像雷击,打在了施飞鸿的心上。

      “秋朗,你听我说,我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

      “够了!”打断他,穆秋朗呼口气,“施总,你这样不知他人疾苦的少爷,是不是没父母啊?如果换了是你家里人,你要他们怎么去面对你是个同性恋的事实?像你那么大的家族,是不是早就闹翻了天啊?香港的杂志报纸估计天天头条高居不下。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你怎么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转变?还有父母的责怪?虽然我是P民,影响力很小,但是我一样有尊严,不是你说践踏就践踏的。你又不爱我,别在伤害我!小琴,我们走!”

      梅小琴面带微笑的随行,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觉得哥哥那么有男人味。

      施飞鸿站在家门前,看着那对兄妹离去。穆秋朗的话让他无言以对,他再也找不出任何理由阻挡他的去路。

      自那日以后,穆秋朗果然没有再见过施飞鸿,由于合同还在修订,他也一直没有去华佳,自然而然的也不会跟那人再碰面。父母那里,更加是不敢踏足,偶尔跟梅小琴联系一下,总会得到父亲还没消气,母亲以泪洗面的消息。这让穆秋朗感觉甚为烦躁,每每想到这些事情,除了心痛之外还有愧疚。心痛是因为施飞鸿真的放手了,要不说人就是犯贱,即使施飞鸿专横跋扈做事极端,喜欢就是喜欢,这点真的骗不了人;愧疚是觉得对父母无法尽孝,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传宗接代对穆秋朗来说真的不太可能了。

      于是,寄情于工作好像是最好的发泄方式。一个周过去,穆秋朗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让大家伙直呼他是不是要买房结婚,才会不要命的加班。其实他真正负责的大CASE就属华佳了,一个周下来,没日没夜的翻看查阅,所有流程基本可以倒背如流,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只是每当看到华佳两个字的时候,心里总难免那一阵悸动,卷宗上出现的就是一张英俊的脸庞,想到的也是施飞鸿的种种的好,虽然那不是对自己的。

      这种感觉,如同吸毒。知道不应该不对,就偏偏戒不掉。要的,就是带着这种疼痛的爽,爱情原来是这般滋味,有生之年能得以品尝,也算不亏。

      转眼七夕来临。不知道是谁,从什么时候开始,借着七夕开创了中国式情人节的先例。反正好几年过去,这一天突然就变得一年比一年热闹。走在大街小巷,对对情侣你侬我侬,满街鲜花价高不下,美女们人手一捧,美得没边。也不知道是全球气温反常,还是这社会变化太快,一连几年了,七夕这天再没见过雨。合着这牛郎织女几千年过去也入乡随俗看开了,见面哭哭啼啼的多没意思,一年一次,当个炮友不也挺爽?本来嘛,这种节日,就是一夜情和小三乱飞的日子,有几个真正是陪老婆过的?

      穆秋朗看着公司里各种年龄层的女人们,一大早就收了无数的玫瑰。送花的快递一个接一个,来的花束一捧比一捧大,百花争艳,场景壮观,没有最美,只有更美,没有最贵,只有更贵。甚至还有的美女一人收了N束花,仰慕者众多,羡煞旁人。尤其是陈大姐看了是直流口水,眼红的各种羡慕嫉妒恨,这种快要步入银婚的年纪的女人,不用说老公送花了,估计连片叶子都不会送。

      韩臣一来,被这阵势吓了一跳,调侃着公司是不是应该办个花展,幸亏没人花粉过敏,不然该从11楼跳下去了。

      众女听后满脸骄傲的笑容,甜蜜无比。

      中午十一点十一分的时候,走廊上KIKI的大呼小叫声瞬间引来围观者不计其数,连其他公司的人员都驻足观看。穆秋朗离门口最近,起身也过去凑热闹。

      公司门口来人是DHL的快递员,一共两个人,他们身后是一大捧被包装的绚丽且数目无法计算的玫瑰,玫瑰是被安放在一辆金属推车上才得意摆放开的。花色说白不白,说黄不黄,难以形容。一朵朵鲜花在露水的喷洒下,晶莹欲滴,含苞待放,缤纷夺目,绚烂多彩。公司同事蜂拥而出,连韩臣和刘云开也跟着出来一探究竟。

      “请问哪位是穆秋朗先生?”正当大家伙猜测这花束是送给谁的时候,快递员的询问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穆秋朗一下子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处,惊的瞪圆了眼:“你、、、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快递员又看了一眼收条:“没错,是穆秋朗先生收。从保加利亚空运过来的,麻烦您签收,一共999朵香槟玫瑰。”

      “哇!”一阵惊叹包围了穆秋朗,KIKI激动不已。“我替他签了。”

      快递员收了单据,礼貌告辞。

      “天啊,秋朗,怪不得你最近这么拼命了?”陈大姐被这耀眼的花束迷的眼晕。“这是找了个富二代当女友啊,空运,保加利亚,香槟玫瑰,999朵、、、今年七夕你才是公司的NO.1!你找了个这么有钱的女人当老婆,可不是今后要买大房子嘛、、、”

      穆秋朗还没从这震惊中清醒过来,自然也没心思听陈大姐自说自话。周围一声声羡慕的叹息,也入不了他的耳朵。能投入这么大手笔的人,在Q市认识他穆秋朗的,除了那个狂傲的少爷还有谁?

      韩臣笑笑看着他:“这可是保加利亚的国花。在当地买,应该没想象中的那么贵,不过这运费还要做保鲜运送、、、、、某人是NB,服了。”

      刘云开轻轻碰他一下,示意他这是公司,少说不该说的话。韩臣吐吐舌头,做个鬼脸,换来刘云开一个白眼。

      “真漂亮啊、、、”众人你一句我一句,都围着花转来转去。这一束花,把公司所有的玫瑰都比的黯淡无光,自惭形秽了。穆秋朗此刻只觉得大脑供氧不足,有种想晕倒的冲动。

      “香槟玫瑰的花语是我只钟情你一个&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骄傲,没有你的我就像一只迷失了航线的船。”韩臣笑着解释给目光已经呆滞的人听。“我说秋朗,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花?要拿回家,有点费劲啊。先声明,我不当搬运工。”

      “吆,韩臣你挺懂的嘛?”KIKI吃味的说,“结婚了是不一样啊。是不是给嫂子也送花了?”

      韩臣不经意的瞥了身边的刘云开一眼,笑道:“这节日,其实不吉利。你想啊,一年见一次面,太苦逼了。你嫂子超级反感这日子,我们只过2月14号。不过你嫂子不喜欢花,就喜欢听我说这花语罢了。”

      “切!”KIKI嗤之以鼻,嘴上不屑,心里却酸酸的。

      穆秋朗瞅着这捧花,目光痴然。

      “浪费钱、、、”咕哝一句,却在听到那些花语时心里还是高兴的,脸红的像个苹果,无处可躲。“哪有地方摆啊、、、”

      “我不介意摆我办公室。”韩臣戏谑着。

      说完又换来刘云开一个白眼:“都散了吧,现在是工作时间。”

      老总冰冷的一句话,众人很识趣的各就各位,走时都带着恋恋不舍。

      “如果不介意,花放在前台大厅,可以摆开。”冷清的话语飘进耳朵,穆秋朗回神,才反应过来说话的是刘云开,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见他依旧迟钝,刘云开惯有的语气又响起。“你可以时常出来浇水。”

      “耶!”KIKI听见这话,比穆秋朗还开心。“既然老大说了,我就替你看着了,放心吧,摆弄花草可是我的强项,我这有专用喷壶,跟你保证,在我的尽心护理下,你这些花保鲜十天没问题。”

      “谢谢、、、”穆秋朗不好意思的看看刘云开,除了这两个字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刘云开淡淡看他一眼:“扯平了。”

      说完,就进了办公室。

      穆秋朗一脸迷茫看向韩臣小心翼翼的问:“什么意思?”

      韩臣忍着笑,指了指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也转身而回。穆秋朗半晌才明白过来,刘云开是指那次自己帮他捡回戒指并且守口如瓶的事情。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做事一板一眼,这种人在当今社会是跟熊猫一个档次的,都属于国宝级的。韩臣真是捡到宝了,这家伙命不是一般的好,好到让人各种嫉恨。

      一整天,像是丢了魂一样没了工作的心情。穆秋朗拿着电话,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到底要不要打电话给他呢?可是打了说了什么?说谢谢?这算哪门子事?要不怎么说那家伙是个怪癖,哪有送完花就没下文的了,这让自己如何迈下那个台阶?

      神游天外思索之际,电话就响了起来。穆秋朗激动之余差点没拿稳给摔出去,顾不上看来电显示,就赶紧接了起来,话一出口结结巴巴:“喂、、、喂、、、、”

      “是穆先生吗?”

      咦?穆秋朗拉远电话,陌生的号码,陌生的声音?靠,瞎激动了。

      “是我!”再次回话,语气里散发着失望。

      “您好,您的车修理好了,可以提车了。”闹了半天是修理厂的。真是服务周到,不会以为今天七夕自己需要用车拉风才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的吧。“费用一共是一万五,需要你来付款,然后我们给您开出□□就可以去保险公司索赔,那边差不多会一周之内给您把赔偿金打到您指定的卡上。”

      “先付钱?”一说钱,穆秋朗就犯难了。“必须今天提吗?”

      “不用的,看您的时间吧。”

      “知道了!”没趣的挂了电话,难题又来了。一万五,虽然不是很大的数目,可对于现在身上只有几十元银行只有八千块还都是要还债用的人来说,是一笔很大的金额。

      看看韩臣办公室,他忙的不亦乐乎。穆秋朗叹口气,怎么好意思再开口问人家借钱,就算韩臣无所谓,自己也没那么厚脸皮。

      看向门口,KIKI依然围着花兴奋的难以自持,穆秋朗却恨得咬牙切齿。都是施飞鸿这个家伙害的,现在他最想做的是辣手摧花,把那些花一朵朵撕得的粉碎。

      当然,这种事他永远都只是想想,且不说那花多贵,想到那份难得的心意,怎么可能舍得下的去手。

      最终,穆秋朗没有给施飞鸿打电话。冷静之后,就剩下矛盾了,香槟玫瑰的花语不应该是那个人对自己说的,穆秋朗对施飞鸿的举动充满了莫名其妙和各种猜测,甚至觉得那花是不是杜以聪拒收的才会转送给了自己。考虑到万一那个脾气怪异的家伙再矢口否认不是他送的,自己的脸就丢大发了。再加上修理厂来的电话,让穆秋朗也没了心情。眼下,别无他法了,不情愿的掏出包里的木盒,看了又看,摸了再摸。

      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归是要选择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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