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戏子》花曳

2、NO.2

　　躺在床上，了无睡意，我鲜红的指甲在明灭的烟头辉耀下闪亮而寂寞。
　　柳愈湘已经走了，午夜前，赶回老婆身边。我不想陪他，可是李杜说的对，我不能跟钱过不去，所以，他要，我就给。各取所需。
　　有朝一日，当我诱人的曲线玲珑的身体青春不再，谁供我锦衣玉食？
　　宾馆电话响。
　　哦，对了，我是在宾馆里。做这种事我一向在宾馆，不会去我的房子。我不想连块安稳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是李杜。通风报信的。顺便还想打探我从柳愈湘那里得到了多少。不理会他的旁敲侧击，我就是不讲，不高兴讲。铜臭市侩的李杜，大茶壶！
　　嘲讽的看看空了半边的床，刚刚十分钟前，还在上演火爆色情的A片。柳愈湘很恶心，但是他出手还算对得起他的恶心。临走，开了张支票，十万。其中，李杜的抽头是三万。
　　走廊里响起了预期的脚步声，有点凌乱，然后是众多的敲门声，和警察的声音：“开门！开门！警察！快开门！”
　　我撇撇嘴角，笑。这种突击检查能逮到很多嫖客妓女，但是，对我，对于我这种人，是无效的。警察局的顶头上司，那个老秃驴，每回见到我，口水都垂的三尺多长，从胸口到脚趾头。
　　有人敲我的门。我不理会，继续抽我的烟。轻蔑的瞥了门一眼。
　　“开门！开门！再不开门我就砸门了！”听声音还是个挺好听的男中音，很纯正的味道。
　　耿西沉着一张臭脸用力的敲门，火的不行。他本来就不是干这鸡毛蒜皮捉暗娼的事的，笑话！堂堂正正重案组的耿警官！因为今天临时缺人，非被王久拖来突击查暗娼！气也气死了！居然？还敢不开门？！
　　闻声跟来的宾馆总值班陪着笑脸点头哈腰的跟在王久的屁股后面，陆陆续续的，那些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都灰溜溜的被同来的警员押下去了。空荡荡的楼道里就剩他这个门外汉了。王久临走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简直就是在说，怎么样，耿大警官，骨头难啃吧。
　　笑话！
　　耿西什么时候被人看过笑话！
　　“你！过来，把门打开。”楼道里乱成这个样子，还知道是警察，里面的人居然还敢不开门，这人不是胆大包天，就是真的有问题。叫过楼层服务员，打开了门。
　　大踏步的走进去，就看到只有一个女人躺在床上，悠闲的，张扬的抽着烟冷冷的看着他。
　　我看到了，那个狗胆包天的警察，敲门敲的震天响，声音还挺好听的家伙，火冒三丈的进来，就恶狠狠的、直挺挺的立在我的面前。
　　哼！算得上威风凛凛呢！浓眉、不大的眼睛、眼神很凌厉，挺鼻梁、薄唇，身材挺拔，怎么也有185了吧。啧啧，真是块做鸭的好料子。
　　弹了下烟灰，我用中指摸摸眉毛：“还破门而入呢，我看你去混□□不错。还能挣点外快。”我就不买警察的帐，怎么着，无凭无据，还能把我给抓了？
　　耿西好看的眉毛快挑成倒八字了，这个女人居然，居然敢对警察——
　　“为什么不开门？！干什么的？！身份证拿出来我看看!”
　　“客气点，小伙子。别忘了你的吃穿都是我们纳税人的。”我把薄被掀开，坐了起来：“警察了不起啊！”
　　耿西不耐烦的看着我，好象脾气也挺火爆啊，和我半斤八两嘛。
　　“我说身份证！”耿西大吼，看她穿的透明的睡衣，妖冶的样子，肯定不是个好东西！算那男的跑的快。真厌恶这种糟践自己的女人！
　　“那，我还要看看你的工作证呢。”我看到比我还容易生气的人，反倒不发脾气了。有种想笑的感觉。伸出一只手向他要东西。
　　耿西被我气个半死，眼睛瞪的快掉下来了：“那请你跟我到警察局去一趟！”
　　“啧啧，”我摇摇头下地，刚刚被柳愈湘恶心的那些郁闷都不见了，能把警察气死是件多么令人心花怒放的事情啊：“你刚干这行啊？！面生的很啊。我以前没见过你嘛。”我走到他面前站定，看看我透明睡衣的效果怎么样呢。
　　“无耻！”耿西扭头不看我，声音虽小却还是被我听到了。
　　“无耻？”我向他贴近：“是啊，干我们这行的，唉，想知道羞耻都难啊。”我语锋一转，咄咄逼人：“怎么着！我是鸡啊，还就是你抓不了的鸡。你抓我啊！你抓啊！”
　　耿西退后了好几步，大光其火：“别以为我不敢抓你！”从后面就拿出了手铐。
　　“来，来，抓，抓啊！”我伸双手给他，一脸无赖相：“抓了我，看你怎么龟孙子似的送我出来！”
　　恰巧赶来刚进门的王久眼尖的一把抓住耿西欲铐我的手，老相识了，他敢抓我：“走了，耿西。这个不是。收队了。”
　　“是，谁说不是！”耿西拗的不肯罢休：“她自己承认的！我要带她回去审讯！”
　　“误会，误会！”王久死硬要拖耿西出去，早知道这个硬骨头恰好碰到大名鼎鼎的欧马，就不让他来了。笑话！要是连欧马都敢抓，不仅掉头就得恭送出门，还连上头那个秃头的小鞋都有的穿了！
　　“Byebye。不送啊。”我把烟头弹灭在他们脚尖前头，笑吟吟的。痛快！真痛快！
　　“你给我记着！我耿西要是哪天不把你逮个现形，我就跟你姓！”耿西人都出去了，声音还带着火力传了进来。
　　哈哈，有意思！真出口恶气！

　　“为什么不让我抓她？！”出了门耿西就甩掉王久的胳膊气呼呼的质问。
　　“耿大警官！你也不是第一天当警察了，怎么火气还是这么大？再说，你抓人，有证据吗？”王久太清楚了，怎么可能有证据呢。
　　“要是有，我早就铐了走人了，还跟她罗嗦！”耿西悻悻的，但还得承认王久是对的。
　　“老弟啊，”王久拍拍他的肩，叹口气：“她就是鸡，你也惹不得她。你呦，干重案组脑袋都干的简单了！”
　　耿西不说话，火冒三丈的头脑在一点点冷静并开始分析问题。
　　王久老成的继续：“欧马是有背景的。”
　　“她房里的嫖客刚刚走，对不对？”耿西拧眉，思路渐渐清晰：“有人通风报信！”
　　“不愧是重案组的红人！”王久欣赏的赞他。
　　通风报信，肯定是内部人。而且称的上背景，应该是王久知道却还得罪不起的人物。耿西沉思着。
　　欧马，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饱饱的睡了一觉，容光焕发。
　　回到家，开门，坏蛋就跳到我怀里，用头蹭我的衣服。
　　“坏蛋，下来。”我宠溺的拍拍它的头，心情狂好：“妈妈赏你吃鱼，怎么样？”
　　坏蛋喵呜一声表示它的高兴。
　　“馋鬼！”笑着打它屁股，扔它到沙发上，去找鱼罐头。
　　“哎，坏蛋，昨晚我可出了口恶气，我把个警察气的要死，他却没办法。呵呵，王久哪敢让他抓我，硬给拖出去了。真是大快人心，警察没个好东西，是不是，坏蛋。”我忙着，跟坏蛋说话。
　　喵呜，坏蛋应我，附和着警察不是好东西的观点。
　　我被它逗的哈哈笑：“可是，不是好东西，不就是坏蛋了吗？坏蛋，他们跟你同名了。”
　　坏蛋委屈的看着我。
　　有时候，我觉得猫，比人还聪明，善解人意，而且，让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