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沉沦荼靡

5、能力与孤独

　　“咣当！”
　　巨大的声音吓了别人一跳，但却没有人随便闯入他的房间。
　　这里还是如此安静，过了一会儿一扇精致古朴的大门被打开，穿着斗篷的黑影慢慢走出去，坐在庭院里，抬头看着月亮发呆。
　　另外一个黑影跟着走过去，静静站在他身后，很久没说话。
　　“要问我？”
　　“自从你喜欢上电脑那东西，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火。”
　　两个人的声音都很动听，带着陈酿般的底蕴，不紧不慢的优雅气息。
　　“没什么，只是碰到一个惹我生气的人，说了一些惹我生气的话。”第一个人的声音更加稚嫩细柔一些，虽说也是压低了的，却没有那么沉着的感觉，只多了一分阴寒。
　　“这倒是稀奇，网上的东西都是虚假，又是人类无聊玩意，你竟会为了这个生气？”
　　“遇到个不是人的，刚开始很有意思，在探究吸血鬼。”眼神闪过寒光。他本以为是狼人想猎杀吸血鬼，所以想做个套，却怎么看怎么不像。
　　“喜欢就玩玩，不要太过深入。”另外一个人低声说。
　　“我知道，不用你说。”
　　那人不以为忤，只是笑笑：“最近没有什么事情好做，难怪你会去喜欢人类的消遣。不若我们找个机会，再展开一次狩猎行动如何？”
　　“没有必要，凯蒂每隔三日都会带新人来，特意去与人类玩耍不仅麻烦，也太高看他们。”
　　“你已经很久没有动弹过了。”
　　“只是觉得提不起精神……我也无需因为不愿动，就降低自己的格调。”
　　“那狼人又如何？”
　　这人发出嗤笑，摘下了兜帽，铂金色的发在月光下闪着光：“我怎么不知道，加拿大的地域中还有狼人存在吗？”
　　“总有些藏着的，你若不愿找，其他国家没有吗？”
　　铂金色头发的男子抬头看他，鲜红的眼眸在精致完美的脸庞上闪闪发光：“………………我知道了。”他的确该散散心，找个方式发泄。不为其他，最近一直在和网上那人讨论吸血鬼和狼人的历史，翻起不少旧事，的确让他越来越心浮气躁。

　　“打棒球？”被查理扯了过来，听他碎碎念吐槽，半天科伊斯才听明白什么意思。
　　“是啊，你说着什么天气啊，眼看就要刮风下雨，有什么棒球可打？Bella还一点不知道防备着，这要是对方有什么坏心眼，看她怎么办！还好我给了他一个防狼喷雾，最好她能记着用。”
　　科伊斯不免觉得好笑，爱德华要是真有坏心眼，一百个防狼喷雾也不好使。再说你就看贝拉那点儿小心思，对方真动手动脚，她弄不好还乐不得呢。
　　“我看那个Edward对Bella不错，宠着护着也从不动手动脚，平时接触还小心翼翼，你就别操心了。”
　　“我也不是……”查理带着别扭开口道：“我只是觉得那Cullen一家怪怪的，Bella喜欢……怎么就喜欢了这么一个。”
　　“这是你闺女的事儿，你能怎么着？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
　　查理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话，万一对方是坏人，我当然得护着Bella。”不过说归说，只是郁闷地在旁边喝闷酒。
　　“日子倒是快，一转眼Bella也到了嫁人的年纪，Edward也不算差，起码模样是好的，将来和Bella结了婚，给你生个粉雕玉琢的胖大小子，你抱着也舒坦。”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可不能让Bella大学没毕业就结婚。”
　　科伊斯没有说话，默默喝酒。到时候急得不一定是爱德华，弄不好还是他那个头疼的闺女呢。这时外面打了一个响雷，科伊斯看着窗外的天色，这种天气打棒球，吸血鬼还真是奇怪。
　　“你们的调查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一点头绪都没有。”一说起这个查理就心烦：“前几天发现了一个脚印，竟然是人类的，明明我们追着那个伤人的野兽，怎么就变成人的了呢？”
　　“也许只是巧合，再查查吧。”
　　“我知道，那种伤口怎么说也不可能是人做的，所以我们已经放弃那条线了。”
　　放弃了就好，查理如果因此被吸血鬼袭击，贝拉会崩溃。嗯……或者会决定自行变成吸血鬼，好为父报仇？
　　“Coeus，明天我带你去办理居住证吧。”查理突然说：“我看你在这里呆着也很开心，不如一直留下？”
　　“这个……虽然我也想过，但是我的身份特殊，又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呆得太久，所以想想也就算了。”
　　“在一个地方待得久一点有什么不好？”
　　“也不是不好，只是我喜欢四处走，喜欢看更多新奇的东西，就算偶尔在某个地方住的时间长点，也不会愿意一直如此。不过福克斯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等将来不想走不想动了，可以到这里来隐居。”
　　“你还隐居呢，等你隐居的时候我早就去见上帝了。”查理打了个哈欠，双目有些朦胧。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你还能是个长寿的呢，以后的事情现在谁知道？好了，你今天也喝了不少，先去休息吧。”
　　“唔……”查理站起来，脚下踉跄：“这才下午的时候我就要睡觉，日子真是越过越糟糕。”
　　“偷得浮生半日闲也没什么不好，都晕了还不回去睡，你这样子还能开车出门？我扶你。”

　　把查理扶上楼去睡觉，他回到自己家，开窗户让潮湿的风透进来。雷声还在闷闷地响，天越压越低，偶尔的闪电是最亮的东西。雨却迟迟不下，连吹来的风都闷得很，令人心胸不畅。
　　科伊斯抚了抚额头，深吸几口气，莫名觉得有股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却不知到底对应了什么。
　　打开电脑，邮箱还是一片空白，他的名字是一个花体大写的V，就像自己的名字是CH，什么都看不出来。他曾经追踪过那个地址，却只知道是加拿大，再想深入就被一种奇异的力量隔绝了。没错，就一种力量，而不是什么高超的网络技术，让他好一阵郁闷。明明技术拔尖，却偏碰到非技术的事，自己也变成了非技术的人，要不说命运最喜欢的就是耍人玩。
　　脸上突然落下一滴水，就掉在眼睑下犹如泪痕。科伊斯垂眸看到刺目的红，立刻伸手一抹。不是落雨，而是一滴艳红艳红的鲜血，红得跟火烧一样，不像人的身体里留出来的。
　　科伊斯立刻抬头，手搭着屋檐翻身上了房顶。各处都没有异常，这滴血就像凭空出现，莫名其妙便到了他脸上。
　　在低头看时，被他抹得一掌囫囵的血色竟然又凝结起来，化成一滴小小血珠，乖乖在掌心呆着。
　　这个……科伊斯伸手轻触，血如凝露。这不像什么有害的，他心中一动，果然这血珠随着他，该左便左，想右便右。凝目细看，这血珠里有东西，是一个人的脸一闪即没。
　　“Bella？”他难得皱眉，实在不知道这诡异的一切到底什么意思。血，贝拉……难道是要告诉他贝拉有危险？他们在哪里打棒球来着？科伊斯一边想一边匆匆出门。如果猜测正确，他便可以按着直接去找，只要想找到就一定能找到！

　　远远的越来越近，他的鼻子似乎愈加灵敏了，冰冷的味道和贝拉人类的气息混在一起。
　　远处平整的大片草地可见模模糊糊的人影，他猛地加快速度，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吓了他们一大跳。
　　不止有卡伦家的人在，还有另外的三个，他们的眼眸是鲜红色的。
　　科伊斯冷冷看了爱德华一样，带着贝拉跑到这里偏僻的地方还不知道注意点。他立刻把贝拉拉到自己身边，解下外衣披在她身上，顺手搂着她肩膀。确定她的味道不会绕过自己透出来，才放柔了声音开口：“这么冷的风，出来玩也不说多穿一点，虽然知道你不会生病，看着也会让人担心。”
　　听出科伊斯有意遮掩，贝拉的气味也迅速变淡，才让其他人暗自松了一口气。爱德华站在他和贝拉身边，仍然警惕地看着对面三人。
　　科伊斯慢慢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如果我坚定想着，现在我就是吸血鬼……】
　　他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冷，眸色也在慢慢改变，皮肤变得白皙几近透明，舌头在口中轻轻一动，便舔到尖锐的犬牙。
　　这改变的速度很快，就像普通吸血鬼脱去了遮掩的外衣。卡伦一家和贝拉都呆了，科伊斯不是吸血鬼，是一种他们现在还无法理解的生物——这一点他们知道的一清二楚。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同类？而且是从异地来的，最近在这里打猎的就是你们吧？”
　　“他们已经说了，不会在这里再狩猎，而且会很快离开。”卡莱尔在旁边说。
　　“这倒不错，不过难得见到其他同类，也要祝你们一路平安。”科伊斯摸了摸贝拉的头：“你平日就不喜欢运动，今天被Edward强拉来，会开心吗？”
　　“我没有不开心……”贝拉抬头看着科伊斯，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也不太舒服，毕竟这些飞来飞去打来打去……你知道我是真不喜欢。”
　　“所以我来接你，不管这些就知道胡来的小子们，和我一起去饱餐一顿吧。”对其他人吐吐舌头挥挥手，科伊斯说走就走，连多余的招呼都没打。
　　爱德华这一刻是真心感激科伊斯的，还好他来了，不然他们真的只能靠那个虚无缥缈的运气。

　　吸血鬼的嗅神经能发达到什么程度？科伊斯现在是觉得自己很不舒服。他好像真的从内到外变成了吸血鬼，鼻端馨香如此诱人，让他有饥肠辘辘之感，只想亮出獠牙咬下去。
　　人类对吸血鬼的诱惑如此之大，倒让他开始佩服这些素食者，更佩服视贝拉的气味位最特殊的罂粟媚药一样的爱德华。
　　算着步子和距离，眼看他们要走出那群吸血鬼的嗅觉敏锐区，不止吹开了贝拉的帽子，还吹散了她的头发，呼啦啦的，一身的香气就跟浪潮一样涌了过去，进入每一个人鼻端。
　　科伊斯按了按脑袋，这该叫命定吗？自己察觉到贝拉有危险，也赶上了，却只是一阵狂风，将所有努力化为乌有。
　　“甜点啊……”那个白皮肤的男吸血鬼眼睛亮了：“把她带走是怕我们抢夺？这么美味的点心应该大家分享。”
　　他一步步走过来，却被一群发出咆哮声的吸血鬼挡住。
　　“切，这才是麻烦。”科伊斯将贝拉推到自己身后：“你要被盯上了，乖乖和Edward回家，得到我的消息前哪儿也不许去，知道吗？”
　　“你的……什么消息？”
　　“当然是事情解决的消息，就当我试试自己的力量吧，按照推理，我的实力应该比这些纯种的吸血鬼强一点，杂种的生存能力比较强么……”
　　试试吧，这是必要，习惯战斗总比逃避好。

　　科伊斯确定了自己的力量，如果其他吸血鬼的能力是实打实摸得着的，他的力量便来源于自己的意念。脑海中有一个世界，一切思想皆为真实，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暗示、确定、发动，重点在于自身绝不动摇。
　　只要相信就能做到，这是多么美妙的说法。就像现在！

　　无法捕捉的速度之快，一下子便到了那个白皮肤吸血鬼面前。
　　“詹姆斯！”那女吸血鬼的喊声还未落下，科伊斯的动作又停止，人近在眼前，尖锐的指甲顶端距离詹姆斯血色的眼珠只有一毫米，那劲风令他眼白也充斥着血丝。
　　没有下杀手因为不是他做主，贝拉嫁的不是他，招惹这群东西的也不是他，他顶多算是个便宜哥哥，有事儿当然不用自己做决定。
　　“Bella是我们的家人，不是食物。”卡莱尔沉声说。
　　“哦？真的吗？”
　　“的确如此。”
　　“呵呵……不要紧张，我们并没有其他意思。我们只是经过这里，很快就要走了。”那黑皮肤的吸血鬼显然更冷静，也更聪明，可以看出他的贪婪，却很好遮蔽了自己的侵略性。
　　“James，我想我们该离开了。”
　　科伊斯看过去，这三个人都很危险，没有一个是善与的，如果是他，他更愿意将危险扼杀在襁褓中。
　　“这位，既然我们说了没有恶意，你也不用这么剑拔弩张。”黑皮肤的吸血鬼又转向科伊斯。
　　“你确定？如果我放下手，这位James先生不会出手攻击？”
　　“只要你不危险。”
　　“可我是危险的，而且你无法代表其他人。”科伊斯看向爱德华。
　　爱德华摇头，这个詹姆斯记住了贝拉，他一定会去捕杀贝拉的。
　　“现在动手好像是你们比较吃亏，我又何必为以后增添麻烦？”他只要把手指捅进去，再向两边一撕，一切自然就结束了。
　　“杀了我们不一定就不是麻烦，而且或者现在就会变成麻烦。”
　　“不如我们来试一试……”
　　科伊斯已经要动手，却因卡莱尔一句话停下：“当然，只要你们就此离开，不再出手。”
　　科伊斯只好放弃，卡莱尔现在还在帮他，他不好不给人面子。
　　“你的名字。”詹姆斯突然问。他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没动弹就被制住，怎么能不记恨。
　　“Coeus·Hunter，你若愿意便来找我，只要你有这个本事，我随时恭候。”
　　这句话出口，爱德华的神色立刻就轻松了，他能听出詹姆斯心声的转变。很显然，现在科伊斯变成了他的头号敌人，在不杀死科伊斯之前，不会对贝拉下手。

　　这三个吸血鬼走了，科伊斯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下可好，开心吗？”
　　爱德华自然点头，他不用在科伊斯面前隐藏太多，没有这个必要。
　　“Edward，怎么了？”贝拉没明白，似乎突然那份紧张感突然就没了。
　　“没什么，嗯……”爱德华忍住笑：“只是Coeus帮了你，你不用再担心了。”
　　“我怎么不觉得我帮了？我就是冲得太快了点儿，一句话没说过就被人卖了。”科伊斯轻哼：“我是为了Bella的安危过来，你利用我倒是利用得真快。”
　　收到贝拉的怒瞪，爱德华立刻道：“同样为了Bella，目的成功达到，我想我不应该受到任何责备吧？”
　　“我说我要责备你了吗？别心虚。”科伊斯对其他人点了点头，转身欲走。
　　“等一等，你现在很危险，还是暂时和我们在一起行动。”
　　“我不习惯，还是算了。”他不喜欢群体应付危机，习惯了依赖群体，就代表无法应付独自一人时的危险，把自己置于危难之中的蠢事怎么可以做？
　　“这样……也好，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家在哪里，如果有需要，随时来找我们帮忙。”
　　“客气了，Carlie，我和你们不同。”科伊斯慢慢褪去了吸血鬼的模样：“我只是模仿你们，并非你们的同类，也找不到自己的同类，所以我不能让自己适应群体，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危险。我只能自己战斗，直到可以确认保护自己的那一天。”
　　“可这样不是很悲哀？”
　　科伊斯歪头想了想：“心情和性命哪个更重要？我不认为是前者。更何况人生在世悲哀之事本多，要是都当成大事头疼的话，日子还怎么过？这个道理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
　　悲哀吗？从他的口气里绝对听不出，可若说不悲哀，把这些话在脑海中回转个几次，就会让人忍不住伤心沉默。

作者有话说

　　还有十一天就要搬进新房子了 好激动啊好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