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沉沦荼靡

16、埃及行

　　“改变？”
　　“你说过你可以。”突然闯来的贝拉说。
　　“哦，我的确说过……”科伊斯有些漫不经心。
　　“你在哪里跟我说话？”贝拉仔细看，却看不到科伊斯在哪里，屋里太暗了，外面明明天亮，窗帘却拉得太厚重。
　　“在哪里都一样，总之我是在和你说话就是。”科伊斯淡淡道：“突然这么来找我，和Edward闹别扭了？”
　　“是啊，他还说那种话，一直不停，好像我想变成吸血鬼有多错误一样。我知道他们的法律，也知道他们和狼人之间的约定。就算他们不成，交给别人总可以吧？”
　　“他有他的考量，你有你的想法，有时候不会互相理解也是应该的。”科伊斯的声音很飘忽：“不要着急，慢慢来，你坚持你的，总会机会，毕竟Edward这么喜欢你。”
　　“我知道Edward一直以我的安危为主，可是他这次很奇怪……”贝拉挥着手，感觉自己也很奇怪，这房间黑到让她总觉得一动就能撞上什么：“我可以开灯说话吗？”
　　过了一会儿科伊斯才道：“退后三步，右后方，我应该不会吓到你。”
　　贝拉小心退后三步，摸到开关，室内立刻一片明亮。

　　“Co……Coeus？”她愣住。科伊斯因为再次长久旷工，五天前被学校开除。可是那时候她在和卡伦一家讨论，又想着科伊斯可能跟着凯厄斯去了哪里才没来找他，今天听到室内有声音进来，没想到……
　　“Coeus，你最近房间一直没亮过灯，不是因为你出去了，而是因为你一直这么躺着？”她几乎尖叫：“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的！！”
　　无比瘦削，简直吓人，两颊深深凹进去，四肢也是皮包骨，袒露的胸膛能看到一根一根胸骨。脸庞那么苍白，面色却宁静，就像达观知命了，单纯在等死一样。
　　“Coeus你……”受了什么刺激吗？
　　“我没事，只是心情不好，所以借着这个机会试一试……”科伊斯想坐起来，却发现使不上力，于是放弃：“多少有些虚，但我好像饿不死自己。”
　　贝拉扶起他：“实验也不能拿自己的命来试，如果我不来，你也许真的要把自己……饿死了。”她有些无奈，饿死，多新奇的死法，这不是胡闹吗？
　　“我觉得差不多了想吃点饭，没想到电话没拿起来，掉到地上，我又不能爬下地去找。绝对再也爬不上床的，要是让送饭的看到，有失风度。”
　　“我实在不了解你们这帮人的思维。”风度比命贵，不止如此，好像有许多东西都比性命珍贵。
　　科伊斯耸耸肩没说话，或许有些东西是天生的，融在骨血之中，只等着现世的契机。像他这种人，自然不可能一辈子做个安分守己的市民。
　　贝拉翻了翻那张订餐的单子：“全都没有营养，你还是别吃这个了，家里有什么？我做点东西给你吃。”
　　打开冰箱，上面一摞啤酒，两瓶红酒，水果一堆。下面冷冻的格子……只有一堆冰块。
　　“………………”贝拉翻翻白眼，反正他已经饿了这么久，再饿一会儿不会死：“我去买点食材回来，你等着……”
　　科伊斯目送她离开，低下头，默默感觉停在身上的冰冷目光转淡，最后彻底消失。
　　这个男人在窗外多久，他就在这里躺了多久，窗帘间两指宽的缝隙正好能让那个人看见他的模样。只是他不进来，他也不开口邀他进来，薄薄一堵墙隔绝两个世界。
　　这是自己的错来着，科伊斯知道，因为凯厄斯不必像他想得这么多、顾忌这么多。他是沃尔图里家的长老，他只要想这么做，自然就可以这么做。可自己这个尴尬的身份，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胡思乱想，胡思乱想……既然对方已走，他这个虚弱装给谁看？
　　于是给自己一个简单的暗示，贝拉回来的时候就见他坐在桌前，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咖啡？她走过来，将咖啡杯扯到一边：“命不要了？”
　　科伊斯抬头：“你忘了我不是人？”
　　“我没看出你的身体比人类的身体强到哪里去。”贝拉走进厨房，立刻叮叮当当。
　　“Bella，你就算成为吸血鬼也会是个贤妻良母的。”
　　“吸血鬼不用做饭，只需要狩猎，就凭我的运动细胞，你确定。”科伊斯太久没吃东西，虽然不知道他的胃部构造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贝拉还是做了容易消化的食物。
　　“你有天赋，不然Caius为什么会那么轻易离开？在人类的时候就已经展现出盾牌的能力，成为吸血鬼后只会更加强大。”
　　“盾牌？你是说，Edward的能力对我无效？可是Alice和Jasper的能力对我就有效啊。”
　　“他们两人的能力不同，带有特殊性。”科伊斯想了想：“不如你试试我的能力？还不知道吧？”
　　贝拉立刻点头：“试试也好，不过你要先吃饱。”
　　“呵呵……好。”

　　玩得尽兴离开，爱德华已经等在门口：“又去找Coeus，他答应你了吗？”
　　“我是去见识了Coeus的力量，我们没谈别的。”
　　“Coeus的力量？”
　　“嗯，很奇妙，虽然他看上去很累的样子，但是我有一阵子真的飞起来了。”
　　“嗯，Coeus的力量很强，这点我知道。”爱德华有了点笑影，显得小得意：“所以他没有答应你？”
　　“Coeus最近有点事情，虽然他没有说，但我看得出来他不开心，心事重重，我也不想太烦他。”
　　“还是因为Caius吧？这两个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关系，一次见面，就闹成这个样子。”
　　“你说，Coeus是不是和那个Caius……”贝拉皱眉。男子和男子暂且不提，凯厄斯那个样子像一条毒蛇，被盯上她就会浑身战栗。
　　“Caius不是个善角，Coeus和他在一起，有苦头吃。”爱德华也纳闷，看上男人无所谓，可是看上凯厄斯……不管从哪点来看，身份还是性格，他有哪里值得人喜欢？那么阴狠，又那么冷酷。
　　“你说Coeus如果和他……那我们怎么办？”
　　“那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只要Coeus真的心疼你。”
　　“他当然是真心的，就是最近自己的事情比较多，所以才顾不上我们。”爱德华抿了抿唇，这点他保留态度，等科伊斯研究的真正目的查出来再说吧。

　　经过调养的装扮，科伊斯又出现在人前。虽说掩饰了，单薄的身躯和消瘦的面颊却掩饰不住。连那个开除他的校长也觉得非常愧疚，原来科伊斯这么久不见是生了重病，已经这么惨，自己却扼杀他的谋生手段……这是一个多么优秀、知识多么渊博的教授啊！
　　科伊斯却没兴趣了，被一个学校开除了回去，开除了再回去，这不是自己找虐吗？他以后的事情还多得很，该做的也已经做了，懒得为这点儿工资和他们玩游戏。
　　于是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科伊斯又失踪了。这次他没和任何人告别，无论贝拉还是卡伦一家都不知道他去哪里。甚至他的行踪很隐秘，连沃尔图里家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个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悄然无踪地消失了。

　　科伊斯去了哪里？他去了埃及，非洲大陆。
　　自从见到那个穆塔沙，他对埃及就有了极大兴趣。这个拥有数千年历史的古国秘密极多，足以令他心荡神驰。
　　至于为什么突然来这里……他承认，多日来的折腾终于让他为数不多的耐心再一次告罄。这次他是彻底把一切扔到一边了，什么都不理，能碰上什么是自己的运气，碰不上拉到，他也绝对不在乎。
　　在乎的太多，只会把自己摆上桌面，全部都是杯具。
　　一路船换车，专门挑选风景最好的路线，也不在乎是不是浪费时间，反正他时间多得是。
　　这半年来他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一丝一毫变化，除了头发、指甲和胡须仍然在长……当饿不死的时候，他不由得在想，自己是不是和吸血鬼一样，永远没有生命的尽头。

　　进了开罗城，他先给自己换了一身和这里的人一样的衣服，戴上头巾。照照镜子，好像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于是心情大好。
　　出门逛逛，看看开罗的风情，顺便买了本地图回来，还买了一本口语大全。
　　在开罗滞留三天时间，他买够了食水，开始找当地的老牌向导，能够带领他深入沙漠，怎么改道都不会迷路的。向导有很多，可是他想要的却少。
　　“沙漠能去吗？”
　　“当然能。”
　　“我要走很久，需要多少工钱？”
　　“多久？”
　　“我也不知道，目的是金字塔，大约几个月吧。”
　　要调查自然要调查得清楚明白，可是这帮人一听就都退缩了。沙漠那个地方，为了赚钱进去是可以，可是一待几个月，鸟不生蛋没水没粮，偶尔还有沙尘暴，简直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几个熟识的向导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这个不是个盗墓贼吧？说要进沙漠，还要去那么久，肯定是很远的地方……他莫非觊觎法老的宝藏？
　　于是第五天开始，科伊斯就发现他被人盯上了，好像是这边的警察，一个个鬼鬼祟祟偷偷摸摸，观察着他的动向。
　　科伊斯觉得好笑，如果自己说出沙漠旅游，这帮家伙也一定不会相信？

　　开罗的人口密集，但是太过密集，难以寻找不属于人类的蛛丝马迹。科伊斯是想找到吸血鬼或者狼人部落，再不然一些巫师之类的，总之是特殊部族就好。
　　联系一下，有他们的帮助，自然可以事半功倍。
　　在这边实在没有消息，他想了想，打了一个电话。
　　“Coeus！”接到电话，贝拉一阵兴奋：“你到哪里去了？没事吧？”
　　“没事，我在埃及。”
　　“……埃及？你去那里做什么？”
　　“就是转转。Edward在你身边吗？我有事情问他，让他接个电话。”
　　“哦……”爱德华接过手机：“埃及有什么你想要的？”
　　“你比Bella了解我多了……其实没什么，就是全无头绪，所以过来找找看。方便告诉我埃及的吸血鬼家族在哪里吗？我需要拜访。这里的民风真是简朴过头，和这些普通人打交道让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爱德华抿了抿唇，恭喜这些普通人逃脱他的魔掌：“你等等，我问一下Carlier。”
　　过一会儿，电话那边又换了人：“埃及的吸血鬼不多，你在哪个位置？”
　　“开罗。”
　　“开罗附近没有，那里神话气息太浓厚，吸血鬼呆着不舒服。埃及的巫师很多，吸血鬼生存稍显困难，所以都没在城市里，反而是沙漠中居多。那里人迹罕至，对速度快而且不需要食物的吸血鬼很有利。”
　　“哪一片沙漠？有具体位置吗？”
　　“没有，他们不欢迎其他人的拜访，我虽然和他们有些交情，但不知道他们的隐居地。”
　　“也就是说我还要进沙漠？”
　　“我奉劝你还是不要，沙漠之大难以找寻，你又不是纯粹的吸血鬼，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连回都回不来。”
　　“那我也得去啊，目的便是如此，不能害怕未知的事情。”科伊斯轻声道：“多谢，Carlier。”
　　卡莱尔还想再说什么，科伊斯却已经切断了通话。卡莱尔愣了愣，叹了一口气。
　　贝拉紧张道：“Coeus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现在他还没有出事，可我怕他出事，他才二十岁而已，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倔强的孩子。
　　”“他的知识和阅历都不像一个二十岁的孩子了，也不用把它当成孩子看待。”贾斯帕道：“他要找埃及的吸血鬼，只怕也是为了……算了吧，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贝拉立刻看向爱德华：“为什么我觉得你们在谈我不知道的事？”
　　贾斯帕立刻看向贝拉，用上自己的力量。
　　爱德华柔声道：“不是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们只是在担心Coeus。”
　　贝拉点点头：“哦……我也很担心，他总是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其他人倒是没担心这个，在他们看来，虽然沙漠危险，但这个聪明而狡猾的家伙要是把自己祸害死了，那才是天下奇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