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灵儿 ...
-
再一次在月圆之夜拐骗到皇帝后，扎眼又过去了半月，眼下已是农历十月份，已经进入冬天了呢。
柳妃的禁足令早已解除，众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日子恢复到平淡如水的时光。林嫔自从被降级之后安分了不少，眼里的神采消失殆尽，留下的似乎只是一具空洞的躯壳。由于她以前得罪人太多，因此现在根本没人理会她。
或许，这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吧。种下什么样的因，就会得到什么样的果。
一日，绫云刚醒就听见屋外传来一阵阵欢呼声，她有些疑惑，又有些恼怒，还没有人敢这样吵她呢。她唤了一声墨颜，房门立刻被推开了，墨颜兴奋地跑了进来，脸上还红扑扑的。
“主子，外面下雪了，快起来看看吧。”墨颜一双眼睛闪着欢喜的光，显然刚在玩的很兴奋。
“哦，我还以为什么呢，那么兴奋做什么，又不是没见过雪。”绫云失笑，不过，今年的雪似乎下的特别早呢。
墨颜服侍她起床更衣，梳洗过后，绫云才走出房门。
眼前是一片银白的世界，地上、树枝上、屋顶上到处都是雪，白皑皑的，晶莹剔透，纯粹吴瑕。看着这片银白的世界，绫云的心情也更这好了起来。
院子里有不怕冷的宫女在玩雪，看见她出来了都吓得退了回来，绫云只是笑笑，并没有责怪她们。
简单用过早膳之后，她乘着步辇去了柳妃那里，一路上都传来宫女太监的欢笑声，都在三三两两的玩雪呢。对于常年住在深宫里的人来说，或许，快乐与新奇实在是太少了。
只是这一片洁白的雪花之下，不知又掩盖了多少肮脏血腥的真相呢？
可能是因为今年第一次下雪，宫嫔们都显得十分兴奋，原本平淡无波的问安由于这一场雪变得活跃起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在讨论着该怎么玩雪。
有人提议堆雪人，也有人提议做冰雕，但大多数人都只是说说，毕竟，冻坏了身子很不划算。
最后，方昭仪道：“倒是可以搜集点干净的雪水，等来年开春泡茶喝。”
“姐姐这个提议好，听说梅花上的雪泡茶最好喝了，有股梅花的香味。”叶婕妤附和，其余众人也是纷纷点头。
柳妃似乎也来了兴致，难得的开口道：“那我们就来比一比，看谁搜集的雪越多雪越好。”
薛容媛道：“那赢了有什么好处呢？”
她这一问，正问出了众人心中所想，诚然，大多数人都有这番闲情雅致，然而，也有如绫云这种不懂风情的人，压根没想去搜集什么梅花上的雪。
柳妃道：“谁要是赢了，我们就把自己最宝贝的东西送给她，如何？”
众人眼睛一亮，这奖励还真是不错呢。赢了可以得到别人最宝贝的东西，算起来，应该有十多件呢。这一下，就连绫云都来了兴致，她很好奇，这群女人最宝贝的东西都会是什么呢？
“那好，我参加。”
“我也参加。”
所有人纷纷表示愿意参与这次活动，然后都开心的笑了起来。也许，这是后宫最和睦的一日。
回到云袖宫，墨颜惊讶地问道：“主子，你真的要去搜集雪啊？”
绫云抱着手炉懒洋洋躺在绣塌上，嘴里吃着墨色喂过来的水果，眼睛一眯，道：“当然要参加。”
墨颜脸一垮，主子根本就不喜欢这些事情好不好？到头来，辛苦的还不时她们？她与墨色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果然，下一刻就听绫云道：“这不是有你们帮忙吗？好墨颜，好墨色，你们就帮帮我吧。”
墨颜哀叹一声，虽然早已经认清自己的使命，但此刻还是十分无力。想她们堂堂飘渺宫少宫主……的丫鬟，竟然去梅花上搜集雪，真是大材小用暴殄天物啊。
“那好吧，主子放心，我们一定让你满意。”尽管无奈，二人还是乖乖领命。
绫云不知道，就是她的懒惰，让她多了一个敌手。
冬日的天黑的早，不到酉时就完全黑了，郭闲今日心情不错，不仅因为最近没什么大事，还因为下雪带来的变化。他早早处理完政事，打算去御花园走走，被白雪覆盖的御花园，应该别有一番景致。
就这样，在他悠闲的欣赏着景色时，一个火红的身影闯入了视线。
那个女子犹如神话里的精灵，在不远处欢喜着、舞蹈着，她纯真的笑容比白雪还要纯粹，还要迷人。郭闲从未见过这么干净这么不设防的笑容，似乎，可以净化世上一切丑恶，让旁人陷入那个笑容之中。
她是谁？这个疑问迅速占领了他的心思。
在他静静观察着时，女子又有了新动作，她轻轻的踩在白雪上，听着松软的雪传来咯吱声，不由调皮的笑了，她紧了紧身上的红色披风，一跳一跳往梅林走去。
郭闲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她动他也动，她停他也停，一直到她轻轻将梅花上的雪抖入瓷瓶之中，他才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
女子似乎根本没发现有人一直在看着她，她小心翼翼地搜集着雪花，但成效并不大。这个时节梅花开的太少，要想积满一瓶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她搜集一点就对着手呵一口气，看来是被冻着了。
忽然，有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一惊，在看清来人时吓得差点将瓷瓶掉在地上。
“皇……皇上……”她想跪下问安，却被一双大手托了起来。
“你是谁？”郭闲握着那双冻的冰凉的手，柔声问道。
“妾身杨……灵儿，被皇上封为常在。”灵儿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并不落在郭闲脸上，看她的样子似乎受到了惊吓。
郭闲道：“你搜集这个做什么？”他指着灵儿手中的瓷瓶，有些不解。
“妾身搜集雪花，等来年春天煮茶喝呢。”灵儿心情平复了些，讲话也利索了。
“哦？这种事情让宫女来做就好了，你不必亲自来的。”郭闲挑眉说道，眼神有一丝复杂，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要让她亲自来呢？
灵儿垂下脑袋，脸红红说道：“妾身想亲手搜集，等待某一日能亲手给皇上泡茶。”
郭闲心中一动，挑起了她的下巴，手上传来一阵凉意，彰显着眼前人已经被冻了很久。在雪地里冻这么久，就只为有朝一日能亲手泡茶给他喝，甚至，只是个不确定的期冀。
这样纯粹可爱的人，为何今日才被他发现？
“杨常在是吗？你的心意朕已经知道了，不过若是你再这样冻下去，只怕等不到春天身子就冻坏了，到时候，你要如何泡茶给朕喝？”郭闲眼里带着笑意，说出的话却令灵儿睁大了眼睛。
“皇上，你是说……你愿意给妾身这个机会……泡茶给你喝？”
郭闲点头，道：“朕这就去尝尝你泡的茶，你住在哪里？”
“德仪宫。”灵儿轻轻吐出三个字，意料之中，看见皇帝神色变了变。德仪宫，他以前也偶尔去那儿，但每次都是去看林嫔，想不到眼前这个可爱的人也住在那里。
或许，这也是种缘分呢。
二人一起来到德仪宫，有小太监高声通报，他声音刚落，就看见林嫔欣喜若狂的冲了出来，然后，愣在了原地，笑容也僵滞在脸上。
怎么会这样？皇上来这里竟然不是看她的？她已经等了好久才等来皇上，可是皇上竟然不是来看她的。都是他身边那个女人的错，若不是她，皇上怎么可能对她视而不见？
“妾身见过皇上。”纵然一千个不甘愿，林嫔还是规矩地行了礼。郭闲只是轻轻嗯了声，径直走向了东配殿。
灵儿对林嫔行了个礼，也赶紧跟了上去。
这是郭闲第一次来灵儿这里，宫里的下人都有些紧张，灵儿吩咐他们去打热水，又拿了干毛巾给郭闲擦脸。
折腾了好半响，两人才洗去风尘，灵儿用上好的龙井给皇帝泡了一杯茶，然后静静站在一旁候着。郭闲浅尝一口，并不是很出彩，然而有种安心的感觉。
灵儿紧张地看着皇帝的表情，像是在等待宣判。
“你很怕朕？”郭闲盯着灵儿问道。
灵儿摇头，她怎么能说怕他？只有暴君才会让人觉得害怕。再说，她对皇帝的感觉也确实不是害怕。
“妾身只是高兴，高兴皇上能在这里；但是，高兴之余又很担忧，害怕自己伺候不好皇上，让皇上失望。”
郭闲拉着她的手，眼前人的那份纯真让他难以忘怀，他几乎是贪念地嗅着这份暖意，继而将灵儿拉进了怀里。
站在高位的人难免双手沾满血腥，也不可能有这么干净的笑脸，灵儿就像是一束光照亮了他的眼睛，让他忍不住接近。深宫之中，还有这么干净的笑颜，实在是罕见至极，也更显得难能可贵。
所以，郭闲迷上了她。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灵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