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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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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夕暮被江木与何坤挡着回不去,也不见鸟师有意要回去帮忙,把虞夕暮急得要死。她冲上来拽住鸟师的胳膊,连说:“师父如果你不帮忙,那就没人帮了,你也不想扶摇宫横行吧?”
“经过你母亲的事,我自然不想放过扶摇宫,但是,我不想与五大山庄有什么牵扯,今后他们要怎么说,我也无所谓。”鸟师摇了摇头,“你真的不要管了,这不是你能管得住的。”
“现在哪里还是五大山庄!”虞夕暮急得跺脚,“现在就是四大山庄了!傲花山庄的弟子都倒戈了!现在把封轩山庄都围在宅子里,说不定只剩下三大山庄了!”
鸟师眉头一蹙,看起来,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师父!”虞夕暮往地上一跪,“求你回去救人啊!不管你有多不喜欢五大山庄,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鸟师看了看自己的徒弟,叹了一口气,“你起来再说。”
“不起来,师父不救人,就不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五大山庄呢?”
“不要听,师父不救人,我就不听!”
鸟师沉默了一会儿,“好吧。”
虞夕暮立马站了起来,一抹脸上的眼泪,“师父你是好人,我们快走!”她一把抓起鸟师的手,飞奔回蓉城。她心里着实担心,过了这么久,只怕他们坚持不到自己赶去。
到了宅子,大门内一片安静,虞夕暮吓得不敢进去,生怕见了自己不想见到的东西。她吞了吞口水,还是壮着胆子迈了进去。一旁的鸟师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膀,反而率先走了进去。
里头安静的要命,也没有见到横尸,也没有血流成河。
院子里,封轩山庄的众女弟子们整整齐齐站在沈媚的身后,不发一言。院子中间,一人躺在地上,虞夕暮看不清是谁,只分辨得出,那人躺在温澈谨的怀里,而温澈谨身边站着乐玲珑。
温澈谨背对着虞夕暮,没有人说话。忽然起了一阵大风,天上的月亮也被乌云遮蔽了。院子里黑漆漆的,靠着众人手中的火把与四周的灯笼来照明。
虞夕暮轻轻地走了过去,乐玲珑见她回来,却伸手挡了挡。
她看见乐玲珑脸上带血,可身上却没有伤。而温澈谨的身边正躺着自己的那把佩剑,鸟师轻轻地走去把它捡了起来。
是谁死了?躺在那里的人到底是谁?
虞夕暮看着乐玲珑,可后者只是摇头。她推开乐玲珑的手,走到了温澈谨的身后,探头去看,却差一点喊了出来。躺在温澈谨怀里的是傲花山庄的庄主,欧阳濯月。
虞夕暮从来没有想到过那么厉害的庄主会死于非命,也从来没有想到傲花山庄会发生这种事。先有师叔叛门,后有弟子倒戈,如今连庄主也遭逢此祸,只怕傲花山庄如今是到此为止了。虞夕暮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温澈谨,便跪在他的身边陪着他。她抬起手捋着衣袖把欧阳濯月脸上血给擦了干净,又把他的头发给梳理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眼泪竟然是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明明与欧阳庄主没有什么交情,明明连话都没有说上三句,可虞夕暮的心里却难过的要命。
她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她知道自己不能去恨师父,可是她心里还是在想,如果师父还在客栈,没有兜圈子直接赶过来,或许结局不是这样。
温澈谨在旁沙哑地说了一声“谢谢”。他的刘海完全遮住了他的脸,隐约之间,虞夕暮好像看到什么闪烁的东西掉了下来。
第二日一大早,几人便把欧阳庄主下了葬。这一天竟然是难得的好天,本以为昨晚上瞧不见月亮,今日必然是阴云沉沉,可今日一早太阳就钻出云霄,照得四方大地通亮无比。他们一行人来到蓉城之外,原本是打算找镖局送回傲花山庄,可如今傲花弟子纷纷投入扶摇宫座下,只怕他们先前一离开傲花山庄,那些驻守山庄的弟子就已然跑了。山庄里无人,也不知欧阳庄主何许人士,即使是知道的虞宿淮与景羡次现在还未到蓉城,他们也只得先把人下葬了再说。
温澈谨在墓前跪了三天不起,虞夕暮担心的要命,几乎每天都去陪他。
听乐玲珑说,沈媚的意思,就是等另外三位庄主到了,再决定是要继续他们的江湖大会,还是说仅仅靠四大山庄与鸟师的力量去与对抗扶摇宫。当时沈媚说完这话,鸟师是以不同意了,只说扶摇宫那是几位庄主的事,与他全然没有关系。这一席话说的沈媚气不知该怎么出,闷了一天不说话。
虞夕暮安慰不得温澈谨,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是以回到了宅子里,想找鸟师来问个清楚。
站在门外踱步了许久,虞夕暮也不知道该要怎么开口才好,生怕一句把鸟师问得不高兴了,也没法劝动他来帮几位庄主。只怪自己以前读的书太少了,要是少看一些武侠书,多看一些四书五经,练得一手的舌灿莲花,这帮大概也就帮上了。
约莫是来回走得动静大了一些,屋里头传了一声闷闷的话,“徒儿,你走来走去,走得为师实在烦躁,有什么话,你不得进来说吗?”
虞夕暮愣做半刻,还是推了门进去。
“师父。”
鸟师不动声色,轻轻点了点桌子,虞夕暮这才乖乖地坐下。
“什么事能让你在外头转悠来转悠去,要把大门前的平地给踏成坑?”
虞夕暮低下头,她想了想,索性豁了出去。问:“师父,你知道那个《扶摇诀》是假的吗?”
鸟师抬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道:“我知道。”
“那你知道真的在哪里吗?”
鸟师放下茶杯,道:“我知道。”
“唔……”虞夕暮皱着眉头低下头,手指在桌布底下搅成了麻花。
“你有什么话就但说无妨。”
“师父你是不是故意把《扶摇诀》拿走的,师父你是不是知道傲花山庄的弟子背叛了,所以你才不喜欢他们对不对?而且,其实你也知道扶摇宫的新宫主是谁吧?”
一阵沉默过后,鸟师看起来颇为轻松地回答道:“你总算问了。”
他不及虞夕暮有什么反应,直接说:“我的确知道。一到封轩山庄我就把《扶摇诀》给换了,因为我知道那几位庄主压根就保不住《扶摇诀》。我也知道傲花山庄多叛徒,可我看不惯那欧阳庄主的做派,凡事都不追究,这可是注定了他最后会死在自己徒弟的手里。”
虞夕暮双手攥成了拳头,紧紧地缩在桌子底下。
鸟师又说:“扶摇宫不成气候,光是靠粱初初等人还不至于能成什么气候。可我看到现在,之所以能让扶摇宫等人嚣张成这样,还不是这几位庄主无能?总是以为有对方在场,自己不用出力,一盘散沙。”
“师父,你骗我的吧。”虞夕暮突然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是憋在眼眶里硬是不落下来,“师父,你怎么会是这样呢。”
“我怎么了?”鸟师斜眼看了一下虞夕暮。
“唔……见死不救,冷眼旁观。我还想,有师父在,我们一定不怕那扶摇宫的。”
鸟师一震,手头一晃,差点把茶水给晃了出来。他看着虞夕暮,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你竟然用这八个字来形容为师吗?”
虞夕暮想了想,摇了摇头,“以前师父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为师,又是怎么样。”
“唔,至少不是这样的。”
鸟师放下茶杯,“那你现在是不是要出去告发为师,说这《扶摇诀》其实在为师身上?”
如今虞夕暮又怎么会不为难这件事呢?
她想了想还是摇头,道:“师父如果愿意帮着他们对付扶摇宫,我当然就不会说了。”
“我不会帮,我也不想你去帮。”鸟师回答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虞夕暮愣了一愣,“师父你为什么这样想?师父是不是不想为我娘报仇?”
“你何必提到这个!”鸟师口气一下子变坏了起来,“我要报仇,可我不会通过这件事来报仇。”
虞夕暮看着师父,“师父你……你还是很喜欢我娘对不对,师父完全可以拿着《扶摇诀》走掉的,可是师父还是等我,因为我带着祭我娘的香炉,所以师父不想把香炉孤零零的丢在客栈。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法子……”
好半天,鸟师才回答道:“我不想假手几位庄主之手去对付扶摇宫,如果我要对付扶摇宫,我自然是要堂堂正正的自己来对付。”
“师父为什么那么讨厌五大山庄,总归是有理由吧。”
“没有。”鸟师一摆手,“你要是去想告诉他们,你就去说吧,反正《扶摇诀》在我手上,要是他们敢有什么轻举妄动,就且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愿意向他们低头。”
“师父……”
虞夕暮还想说什么,鸟师摆了摆手,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虞夕暮只得默默地退出了屋子,心里却是乱的要命。真的《扶摇诀》在自己师父身上,扶摇宫又误以为是五大山庄的庄主私藏了《扶摇诀》,这回是彻底把矛头指向了五大山庄,怎生好……
也不知鸟师与五大山庄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就连简单的“拔刀相助”师父都不愿做,岂能不让虞夕暮失望。
憋了一肚子话也不敢对别人说,闷得脸色都黑了一大半。
在宅子待了一天,乐玲珑跑来寻虞夕暮,说知道虞庄主与景庄主的行踪了,也通知了他们欧阳庄主的事,他们正快马加鞭的赶过来。
听了这个消息,虞夕暮的心情自然是要一些了,她心想,等爹爹过来了,说不定就能主持大局了。
可乐玲珑却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还问:“这两天就看你脸色不好看,怎么,是担心虞庄主了吧?”
虞夕暮陪着笑了两下,什么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