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习惯 ...
-
深夜，蜘蛛尾巷１１７号的客厅中又一次传出爆裂声。
这大概是这个短暂的圣诞假期中的第四次。
斯内普脱下身上严重撕裂的斗篷，从手边的床头柜上摸索着拿起几瓶药剂。止血剂，舒缓剂……斯内普的手犹豫了一下，失血过多让他的手指有些僵硬，有些迟缓地拿出了一瓶生死水。
明天要送哈利去那条蠢狗那里，他需要充足的睡眠恢复自己的体力。
今晚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只不过自己是先发队伍，自然是受伤最严重的。他把自己的袍子分裂掉，拿起了外用的药膏，咬着牙迅速地上药。伤口被冰凉的药剂刺激得抽痛起来，几秒之后又演变成火辣辣的灼痛感。
只有在黑魔王情绪极度激动的时候，哈利才会在梦境中和他连接。可那个孩子在这件事情上却好像给自己下了追踪咒一样敏感，平时不怎么灵光的小脑瓜子，总能在第二天发现自己的异常……该死的，为什么黑魔王一直没有停止自己的惩罚？甚至不再把自己放在一个魔药大师的位置上，而是和外围的食死徒去一起执行低级任务？
就是因为每次回来身上都带伤，自己才不能隐瞒下去……自己毕竟身在壮年，身强体壮，身体恢复得很快，只不过那个孩子才刚刚把身体调理得好点，这段时间却总是一直皱着眉头，瘦得不成样子。或许那只蠢狗看见现在的两人，会说自己虐待哈利也说不定。自己把哈利留在身边，不仅保护不了他，还因为自己的原因，看着他一天一天消瘦下去……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关心哈利，让哈利依赖上了自己，对现在的形势来说，根本就是有害无利！这样子看来，把哈利送到布莱克或者韦斯莱家，对现在的他才是最好的。
他从床上站起来，即使带着五道两厘米深的裂口的身体叫嚣着休息，可他仍然一步一步地离开了床边，推开了旁边卧室的门。
门内是一片黑暗，拉好的窗帘把月光也隔在了房间外。他把身体靠在了一边的墙上，凝神听着床上的人的呼吸。平缓又悠长，显示出床上的人已经陷入了熟睡。
斯内普这才抬腿，就像走过了成千上万遍一样，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一步一步走到了床边。
身体上的伤还在渗血，他不敢太过靠近那个孩子。
就这么坐在他的身边，听着他睡着时的鼻息，斯内普恍惚地想起，他已经度过的所有日子里，无论是在斯莱特林挣扎求存的时候，在被黑魔王诱惑而动摇的时候，在食死徒中度过黑暗而混乱的日子的时候，还是在害莉莉死亡的时候，每一天，当自己觉得真的累了的时候，回到家总是会看到，蜘蛛尾巷那空旷得一无所有的房间。而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清醒地意识到，这个世界，他只有自己，只有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够继续活下去。自己只能拒绝脆弱。
可是现在，就算自己觉得累的时候，一回到家，他能够看到哈利酣睡的样子。说不清是那种感觉，可能只是一种支撑一样，他可以第一次告诉自己，自己累了，因为有人在家里等着他，所以第二天仍然可以站起来继续。
又过了一会儿，斯内普打算回去休息，他忽然发现每次深夜里从鲜血和黑暗中归来，自己都会想来看一下哈利……那种对这孩子肮脏的欲望，已经很久没再来打扰自己的睡眠了。
他不知道这种转变到底意味着什么，可能自己之前的欲望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最后，他俯下身，去轻吻那双小小的嘴唇。
无论自己对哈利到底是什么感情，他都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快乐地活下去……即使自己只能再一次躲在一边阴暗的角落里，卑微地看着那个孩子灿烂的笑脸。
西里斯·布莱克站在格里莫广场１２号客厅的壁炉前，狠狠地皱着眉。他恶狠狠地看着那个壁炉，好像自己跟它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的。不一会儿，他就挫败地揉乱了之前精心打理好的头发，然后用力踹了一脚壁炉，冲回了桌前，一笔一划地、用把纸撕开的力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之前写着“飞路网连接申请书”字样的羊皮纸瞬间就消失了，证明着这份文书的成立。
“可恶……”鼻涕精，你等着！就算非得和你家壁炉连接又怎么样？！我一定会把我纯洁无辜帅气可爱的教子带回我的身边的！
与此同时，蜘蛛尾巷１１７号。
哈利挥着魔杖，让盘子和刀叉都听话地随着自己的动作排着队漂浮进厨房。他心情愉快地哼着歌，显然心情很不错，就连这段时间因为担心忧虑而消瘦的小脸也恢复了些光彩。
不过他的好心情显然给身后小心眼的男人造成了误会，斯内普的眼睛本来就极黑，现在就更加深不见底，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哈利正哼着歌洗碗的背影。难道那条蠢狗来接他就让他那么高兴吗？！
还没等这边愤怒完，客厅那一边的壁炉就轰的一声腾起了绿色的火焰。接着从火焰里传来了洪亮的怒吼声，“斯内普你这个该死的鼻涕精，你今天不把哈利交给我——”
“西里斯？！”哈利一听这个声音，立马从厨房里冲了出来，手上还带着不断下滴的水。看见这个一直照顾自己的长辈脸色变得健康许多，哈利高兴极了。
“哈利！”西里斯笑着对哈利张开了双手，然后接住了如同一枚炮弹一样向自己射来的男孩，借着劲道转了两圈，“我来接你去家里住！”
“……啊！”哈利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他居然真的……“我都忘了……”然后他偷偷地转眼去打量端坐着的男人的神色，“西里斯你先坐，我先去把碗洗完……”他最害怕这两个他都很喜欢的长辈会为了自己吵起来，他简直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景象，解决这种问题从来都是他的弱项。
“好的，你去吧……”西里斯简直咬牙切齿了，这个鼻涕精居然让他的宝贝教子去做家养小精灵做的事情！看到那个孩子轻快地走进了厨房，他才转过身，“斯内普，你该不会要告诉我，哈利每天在做的事情，就是为你做饭洗碗？！”接着，他好像快被自己给气炸了，一甩头就走进了厨房。很显然他不想和这个让他没有好感的家伙单独呆在一起。
“……”被留在客厅的男人坐在哈利新添的沙发上面，面上表情还是一点都没变，如果忽略他手上已经抓得发皱的书页，他算得上是淡定如常。他看着厨房里相处的其乐融融的两人，漆黑的眼睛里是看不清楚的一片暗色。
于是他一句话也没有开口，甚至连眼神都懒得再给那个蹦着向他挑衅的布莱克，更别提用毒液去打击了。他不能开口，他怕自己一开口，就控制不住会去挽留。
＃＃＃＃＃＃＃＃＃＃＃＃＃＃＃＃＃＃＃＃＃＃＃＃＃＃＃＃＃＃＃＃＃＃＃＃＃＃＃＃＃
“西里斯……？”哈利犹豫地打开自己的房间门，外面是黑洞洞的走廊，再加上并没有处理掉的一些垃圾和灰尘，显得这个地方异常恐怖。
哈利想起了很久以前看的有关吸血鬼的电影，说实话，如果不是肯定自己刚刚从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醒过来，他会觉得自己一定是在探险，或者是在捉鬼？
“……你知道的……哈利……不……”
细碎的交谈声从前方传来，大概客厅就在前面了，于是哈利加快了步伐。就在这时，一声明显压抑着的咆哮成功地阻止了他的脚步。
“莱姆斯，你不能这样！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哈利认出这是西里斯的声音。
“……我明白，但是西里斯，你我都知道，哈利不是普通的孩子，也不能做一个普通的孩子。如果现在不这么做，你会害了他的！”随后响起的果然是卢平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位教授一直很照顾自己的原因，哈利对他有一种熟稔感，尽管他从未对自己承认过他是詹姆斯·波特的好友。
哈利沉默地站在楼梯转角的阴影处，看着正坐在壁炉前的两个男人。
“是邓布利多教授让你来的吗？”最后，西里斯好像是妥协了，狠狠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换用了比较平和的语气。
“……没有。”出乎意料地，卢平说，“准确的说，是西弗勒斯告诉我的，不管怎么说，他是真心为哈利考虑的。”
教授？！哈利猛地站直了身体。
“我发现过去的几年里，邓布利多教授对哈利的态度确实太过奇怪了，也许你说的是对的。”西里斯头一次没有对斯内普发表什么看法，“为了詹姆斯，也为了哈利。”他站了起来，显然是觉得这场对话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那么，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帮忙隐瞒凤凰社社员的，西里斯，无论怎样，在格斗方面你永远比我在行。”卢平也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哈利连忙转身向楼上走去。
他们在谈论自己？哈利有些困惑，“为了自己，为什么要瞒着凤凰社，甚至瞒着邓布利多呢？”
就在他忐忑不安地想着这两人密谈的内容的时候，这一晚的霍格沃兹并不平静。
“哦，看在梅林的份上！西弗勒斯，我们需要你！”深夜，蜘蛛尾巷的壁炉忽然涌起了绿色的火焰。米勒娃·麦格平时严谨认真的表情消失不见了，现在的她一脸惊慌，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音量，“西弗勒斯，我想阿不思是中毒了，我们需要你！”
“中毒？！”斯内普根本就没有在卧室，他正在壁炉前的扶手椅上看书，闻言立刻就站了起来，径直走进了仍然燃烧着的壁炉。
一阵旋转之后，斯内普看到了邓布利多正躺在霍格沃兹自己办公室的地板上，一脸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喉咙。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习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