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04 心脏深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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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是坚强；
在我看来不过是卑劣的逞强。
你说，那是忏悔；
在我看来不过是消尽的茫然。
你说，那是愿望，可以卑贱地匍匐在命运脚下的愿望；
在我看来，那不过是怜悯，高尚地，让我哭泣得发颤的怜悯。
——虽然那是怜悯，却说明我在你的心中如此重要。
重要到为了怜悯之心而哭泣得发昏、发疯。
——那是怜悯，一点怜悯。
因为爱得太深而从深处自然而然地引发的一种正常的情感。
Chapter04 心脏深处
——『我把心脏交给你，你把心脏还给我。』
维尔莉切十岁那年，遇见了一个男人。
“来看看我给你的礼物，维尔莉切。”
十岁生日的时候，父亲送了她一个礼物，当时的她正在和夏尔莉亚吵架说世界上有没有王子。因为偶然她恰好听见了夏尔莉亚的一个奴隶小女孩正给其他奴隶孩子讲述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涉及到了一个王子和一个贵族女孩。她当时便对这个故事好奇了，她从来就没有见过什么王子，在香波地群岛上一直居住着的至上贵族就只有天龙人而已，当然贵族不存在这种身份，并且人们也只称呼他们为“圣”或“宫”。
不得不说，平民有些东西真是不一样，而她对新奇的事物总是感到好奇。
当父亲呼唤她的时候她转了身，这才看见父亲的手里牵着一条粗大的铁索，而铁索的另一方，是一个跪趴在地上的人类男子。
“什么礼物？”维尔莉切看到新礼物眼里立即一亮，她丢下夏尔利亚，立即跑到父亲身边好奇地观察着这个陌生的人类男子。
“一个免费的耐用沙包，不不，或许你也可以把他当做坐骑，他可比你之前的奴隶健壮多了。”父亲似乎对这个新得手的奴隶感到愉悦，他用力拉了拉绳索，跪趴在地上的人类男子呻/吟一声，然后慢慢地抬起头了头。
对方有一头明亮的金发，同样金色的双瞳里仿佛散发着奇异光彩。
维尔莉切在对上男人的眼睛后有一丝微怔，她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人类，也是第一次有这种异样的感觉。事实上在她成年后她才发觉这是对方散发的一种与众不同的气息，在深深吸引她，或许就是平常人们所说的个人气场什么的吧。
“……哇哦，我喜欢，谢谢父亲。”尽管并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是维尔莉切却意外感到开心。她伸出娇弱的手臂，将男人沾染灰尘的脸捧了起来，嘴角展开一个弧度。
“以后请多指教了，我的新物品。”
她说。
——实际上，她遇见的不是一个王子，而是一个流氓。
“我的新物品，带我去夏尔莉亚那里。”
那之后，维尔莉切天天与她的新物品待在一块，她喜欢他在身边的感觉，并且这个人类男子总能做好一切她吩咐的事，比之前她所得到的那些奴隶好用多了。
“是是，我的大小姐，不过请叫我的名字安雷诺好吗？”她的话音刚刚落下，自称安雷诺的男人便上前来单膝跪地，脸上却带着轻松的表情面对这个夺走他尊严的小女孩。
“哼，奴隶能有什么名字！”维尔莉切不屑地哼了一声，习惯性地朝他伸出了双手。安雷诺无奈地笑了一下，立即将面前这个小他好几个个头的小女孩轻轻抱起。
“我真是疯了才会让一个奴隶触碰自己高贵的身体……”被抱上来的维尔莉切双手抱紧了男人的脖子，将脸靠在他的胸膛上，汲取着对方身上淡淡的好闻的味道。她确实有可能是疯了，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本来，她是该让这个人类男子成为她的坐骑，让他像只狗一样跪趴在地上，然后载着她四肢行走，然而，她发现他更喜欢男人用健实的手臂抱着她，这样一来，她不仅可以清楚地看到男人总是带笑的脸庞，还可以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阵阵的让她觉得安心的味道。
于是，她破例允许这个奴隶可以两条腿站立。
虽然查尔罗斯总会难看地大叫起来，但是父亲说随她高兴就好，她就再也不管身边任何人的反应了。
“是是，大小姐的身体是最高贵的，我这种人怎么有资格触碰呢，那么，我就放手咯~”安雷诺微微低头一笑，眼底是从其他奴隶眼中所见不到的也是维尔莉切从其他跟她接触过的贵族们眼中所见不到的戏谑与温柔。
“你敢！安雷诺•普利修！”维尔莉切向他鲨鱼齿咆哮。
“我当然不敢啦，我怎么舍得让可爱的大小姐受到伤害呢~不过也只有这样才能听到大小姐叫我的名字呢~”
“唔……”维尔莉切看着那张无害的笑脸懊恼地捶打了安雷诺一拳，然后再用脑袋狠狠埋进对方的怀抱里。
“油嘴滑舌……”她小声地嘟囔着。
她就是没有办法真正对这个人类男子生气，因为对方根本就没有恶意，并且还是一个让她可以强烈感觉性格与活力的人。
她深刻地知道，这个人带给他鲜活的生命力，给她快乐、有趣，以及证明了，她是活在着的。
“大海？”
那是什么？
“对哦，大海。大海上什么都有呢。”安雷诺拍了拍大腿，让维尔莉切坐在她的腿上，她嫌草地脏。
现在是早上八时左右，香波地群岛的阳光从叶缝中投射下来，不是很刺眼。
他们在室外一块高地上，这里人烟稀少，有一条清澈的河流从底下流过。四处飘舞的泡泡在阳光下折射着五光十色，风轻轻地吹，身体都舒服得不想动弹。
维尔莉切坐在安雷诺的腿上，听他讲述他过去的生活。他说他曾是海贼，在还是十七八九岁的时候就已经登上一艘巨大的海贼船，随着伙伴们驰骋整片大海。
对于海贼这个概念维尔莉切心中是淡化的，她认为海贼不过是平民中的一种类别，反正也是低等下贱的。她搞不懂，陆地上的东西不是更多吗，为什么还需要特地造一艘船到大海上四处漂泊，大海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不是吗？啊，对了，如果要到另一座岛屿上是需要用船搭乘过去的，但除了作为运输工具意外还需要有其他什么用途吗。
维尔莉切不明白。
她也曾听说过在人类中曾有一个叫做“海贼王”的人类，随着个人类的死亡，其他很多人类便都成了海贼，驶进伟大航路。对了，他们好像是要找什么东西，是叫做one……
“one piece。”
安雷诺帮维尔莉切将她那被风吹拂在脸颊的几缕红发绕到耳后面去。
“那个被所有海贼都疯狂追寻的宝藏，叫做one piece。”
维尔莉切看到安雷诺的脸上，带着高兴的神色，其中还包涵着怀恋，敬佩，向往……
向往。那种东西竟然值得安雷诺去向往。
她才不允许她最爱的物品离开她的身边。
“那种东西有什么用？”她不由得气愤起来，语气变得不悦，“呵，我就说嘛，人类就是愚蠢的东西，为了那种东西不惜送上性命，还你争我夺的，真搞笑。对了，还有的说是为了什么信仰，哈哈真是太可笑啦！”
“维尔莉切！”
猛地，安雷诺双手抓住维尔莉切的肩膀，用从所未有的认真严肃的神态看着她。
“维尔莉切，我不允许你说这种话。”
被抓住的肩膀有些痛，维尔莉切吃惊地看着眼前变了神色的人。这是在，责骂？
“……什么话？！”
安雷诺专注地对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不准你说，你嘲笑他们的信仰。”
“哈？！”
维尔莉切气愤地打掉安雷诺的手，“你在生我的气？因为我嘲笑他们？你因为被我嘲笑的那些不认识的人在向我生气？”
不可置信！安雷诺他居然因为这个原因而第一次对自己态度不好！
安雷诺静静地看着她，“听着，莉切，我知道因为你的血统、你的环境让你对我们这些人产生不屑，更是不明白那些怀揣梦想的人的心理。但是你必须知道，每个人都具有鲜活的生命，我们和你一样需要吃饭睡觉，也和你一样每天都在呼吸与生活，但是和你不一样的是我们拥有梦想，拥有信仰，并且这种东西是至高无上无比重要的，这些东西可以让我们远离苦难，让我们真正觉得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这是一种证明。”
“严格来说，你并没有资格嘲笑。”
空气就好像停止流动般，所有一切都静止下来了。
维尔莉切愣愣地看着安雷诺认真的眼，心里有什么在躁动。
“……你在，说什么？”半晌，她听见自己干瘪瘪的声音，失去了以往的自信的声音。
维尔莉切猛地站了起来，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安雷诺的脸上，“你在乱说些什么啊！你这个奴隶！我让你乱说！我让你再乱说！”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你们本来就是卑贱下作的东西！什么和你们一样呼吸！真让人恶心！我们就是一想到每天和你们呼吸同样的空气就难受得受不了，多么肮脏，所以才会带上这个泡泡头罩的！你看！别以为你们这等下作人和我们高贵的天龙人是一样的！你看我戴着的泡泡头罩！我怎么会和你们一样！可笑至极！”
维尔莉切疯狂地大喊着，用尽全力打在安雷诺的身上，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不受控制地跑出来，她不可以的，她的理智在告诉她不可以！
直到打到自己的手累了，没有力气了，她才停了下来。她跌坐在地上，指关节热辣辣地疼，她哽咽一声，无助地看着鼻孔、嘴角、眼角流着鲜血的安雷诺的毫不反抗的脸。
“呜呜……”她突然之间失去了方向。
安雷诺半闭着一只眼，过了一会儿伸起了一只手，轻轻地摸着维尔莉切的脑袋。
“我知道，你是不一样的。”
他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04 心脏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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