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的江湖人生 之 高中江湖》苏情堪

5、黑暗中的“狼人”

　　我听到那个万年寒冰般的声音，冷不住打了个寒战，我不过是想找回我的战利品“一毛钱”罢了这么冰做什么，虽说现在也才第一个学期开学不久，正值盛夏。可这背后的寒意还是让我连着自己的小心肝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朝刚才碰触到的冷冰冰还软乎乎的东西看了一眼，心说到底是什么？结果一看，不好！居然是这厮的手，正紧紧地捏成个拳头，正好被我摸硬币的时候碰到。于是我连忙收回手，在心里轻叹道：原来一个人面容这么冷，手也是这么冷的，那么他的心也应该是冷的吧？
　　其实，你不要看我只是轻轻一声叹息，我江湖百晓生这么多年江湖也不是白混的，适才我心眼就是这么一开，我真觉得此君的“冷”不是停留在表面上的，而是自内心最深处散发出来的。所以我不敢再招惹他，小心翼翼地想往前挪移，准备迅猛地窜出花丛，接着再热情地逃跑！
　　我大致思考了一下甲鱼到来的时间，准备开溜，可是后面的仁兄似乎知道我想干什么，一把把我拉了过去，然后与我正面相视。其实，我从来没有和男生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的，一个也没有，平常也很少跟他们说话。此时，我虽然处于黑暗中，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很专注地看着我的脸，我的第六感一向都很敏锐的，所以我心里有些发怵，心说这厮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是我的脸上突然开花了吗？话说我刚刚真的在破口大骂“花谢花飞”中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吞了一片花瓣，我想总不至于这么惨！吞了一片花瓣，我脸上就开花了吧？
　　但是这猛然让我想起小时候读过一个故事，故事里的人吃了苹果后肚子里就长出了一棵苹果树，所以我一直很害怕吃苹果，这丫简直就是读故事读出了心理阴影，直到现在老妈好心好意地削苹果给我吃，我还是“哇”地一声逃了。所以，老妈回回都怪老爸小时候太让我放任自流，整天只知道看童话，听童话，弄得整天神神叨叨的，不知所谓。
　　于是张老爸一发狠，就只好把那本写着苹果故事的童话书给烧了，我当时哭着喊着就扯着老爸的手说：“爸爸，爸爸！不要烧！里面不光光有苹果的童话故事的，里面还有其他的王子和公主，还有精灵和仙子啊。”爸爸说，都是它们这些神神叨叨的故事害得你怕吃苹果的，爸爸就要烧了它，于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世界的可怕，哭着喊着就是不依，爸爸见我不听话就一把把我关进了黑屋子，黑屋子好黑啊，所以至今我也很怕黑的，我说爸爸，你开门啊！我吃苹果了！我一定吃！但是请你不要烧那本童话书，书里面的人会“疼”的，他们都活在故事里，他们真的会“疼”的……”
　　可是爸爸死活不开门，因为他知道这招对我最有效，而且我很傻，我根本不懂得去黑暗中按那个电灯开关。而我此时正处于一片黑暗中，突然间觉得好害怕。突然就想逃离，结果被一个人狠狠地拽住，而且还狠狠地捂住了我的嘴巴。
　　“甲鱼要过来了，你找死吗？”
　　似乎一个万年寒冰的声音，身上还有我最讨厌的“蛋花香”，我想一把把他推开，因为我讨厌这种味道。
　　我看见花丛中的间隙中，我的自行车还倒在那里，突然间就心痛了，我怎么会只为了“一毛钱”就放弃了我从初一骑到现在的自行车呢？怎么说“她”也是我朝夕相处的老朋友了，大难临头的时候，怎么能各处飞呢？于是我想我一定不能让“她”被甲鱼拖走的，要是她被拖走了，我也一起被甲鱼拖走算了，没有关系，因为关键时刻是不能舍弃朋友的。可是身后那个冰冷的影子冷酷地控制了我。
　　我听到他说，“你疯了吗，你想害死我吗？”
　　这个时候，一双铮亮的皮鞋陷入了我和身后那个冰冷身影的眼帘中，我看到那双皮鞋，心里头突然涌现出一种恐惧，然后我看到一双略显苍老的手将那辆自行车缓缓扶了起来。
　　我现在被一双万年寒冰的手狠狠地捂住出不了声，于是我在心里哭喊：不要带走“她”，不要带走“她”，心里关于那本被烧的“童话书”和“黑屋子”的记忆就突然铺天盖地地涌上了心头，突然觉得心里好悲凉。是的，我江湖百晓生，一向笑傲江湖，可是不知道现在怎么在黑暗中就露了怯，于是我觉得是这双挡住我的手阻止了我去解救我的自行车，我看到那双铮亮的皮鞋已经走远，心中就陷入了一片死灰的绝望，于是我狠狠地一口咬住了那只捂住我嘴巴的手，而且狠狠咬住就不放了，单纯地以为咬住了“苹果童话书”就回来了，“黑屋子”就消失了。于是，估计这种撕咬的疼痛，即便是背后那个万年寒冰也会忍受不了吧。
　　接着，我便觉得头顶挨了狠狠一个“爆栗”。
　　我猛然间就醒了。
　　此时花丛中有微光透入。我骤然看见了他手上清晰地咬痕，好重好重，似乎都有血丝在渗透啊。我的心忽然就慌了，我居然像野兽一样的撕咬人，我？还是人吗？于是，我颤抖着双手，连忙去翻我的书包，餐巾纸呢？餐巾纸呢？餐巾纸在哪！我现在根本就没空管甲鱼到底会不会发现我为了一袋“小笼包”躲在了花丛中。可是我怎么翻都没有翻到我的餐巾纸！于是我恐惧地哭了，我居然咬人了，像野兽一样地咬人了，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毒了？于是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我顾不得擦眼泪，突然瞄到我今天穿的粉色衬衫的袖口，其实是很容易扯下来的，所以我毫不犹豫地一把扯下，心叹幸好我的手臂比较粗，所以这个袖口比较大，我想用这个袖子布条来给陈近南这么细瘦的手包扎，应该绰绰有余吧。于是我很轻柔地抬起他受伤的手，轻轻地吹一吹，小心地问道：“疼吗？”
　　可是黑暗中那道寒冰般的目光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想他可能是太疼了，疼得都忘记说话了。就细细地用粉色的布条给他包扎。突然想到外婆说过的嘴里的唾沫可以消毒。所以我想我这【狼牙山】混久了，估计都长出【狼牙】来了，要是传染给他狂犬病毒怎么办？所以立马，轻轻地把粉色布条再一圈一圈地给拿下来，生怕扯到他的伤口，不然已经把他咬疼了，再把他扯疼了可怎么办？
　　所以扯下之后，我义无反顾地抬起他的手，往上狠狠地吐了口吐沫。
　　于是，他讶异了，他说，“你这是在寻机报复？把唾沫吐我手上示威？”
　　我笑了，他应该是在城市里长大的，不知道这些乡下的土方法，所以我满怀歉意地笑了笑，喊了他的名字说：“陈近南，不是的，这是乡下的土方法，是我外婆教我的，现在这里没有红药水和消毒剂啊，所以请你将就一下我的口水，刚刚我......真的......很抱歉。”
　　其实，我真的快被我自己这过激的行为给吓坏了，我想我张情什么时候真的这么凶狠了，如果我张情已经变成了一只野兽了，还有什么资格作为一个“人”坐在这个学校里用“心”读书呢？”
　　花丛中阳光的间隙渐渐拉大，我猛然间想起早自习铃声应该要打响了，于是我连忙拽住陈近南的手说，我们赶紧去教室吧，不然陈圆圆就该对我们【落花人独立】了！”
　　“哦？【落花人独立】？”他似乎在黑暗中轻笑，而且起了兴趣。
　　我没功夫跟他闲扯，就唰地一把拉上他往教室狂奔，沿途横扫无数落花，气喘吁吁地跑到走廊口，心叹：幸好我们就在一楼，赶得来及！接着我马上看了一下我的腕表：7:09分，离7:10分只差一分，好！就这一分冲刺！于是我狠命地拉上陈近南跑。
　　跑啊跑，心中却在倒计时，因为我知道我们班的纪律委员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即使我们真的很熟！
　　我听到那个声音说：“你不用拉着我跑的。”
　　我回过头：一记狂吼：“你想被陈圆圆罚站吗！你！”
　　于是他就默不作声，而且看他还在那里暗自发笑。
　　我心说，靠啊！我这么救他，他居然还一副很好笑的样子。接着我便更恨他，真是的，那会和老三赌三四挡头交椅的时候，你丫怎么不冲我笑？现在却冲我笑开了花？真是可气！所以我狠狠握住了他的手，他似乎有些忍受不了轻哼了一声。
　　我现在正在与时间赛跑根本没顾上！所以我继续拉着他跑！

　　于是在最后一刻！我们两个一起光荣地踏上了教室门槛的地平线！！！

作者有话说

　　唉，我无法预料你们看完这章是什么感觉，这不会是一个很单纯的爆笑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