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阔云低》叶慈

12、第 12 章

　　晚餐果然很丰盛，吃完了以后，陈安在客厅陪陈旭看他最爱的动画片，李明浩在她身边坐下，“安，这是老师的名单，你选哪个？”
　　陈安回头，速度这么快？倒像是早就准备好的，看来这事是他们早就想做了，一想也是，若是小旭忙着上课，自然就没有什么精力跟那个思齐一起玩，更不会提起他的爸爸了。余思齐？陈安想到的是另一个小小的身影，若是一切不开始，若是一切不开始。“你觉得哪个好？”
　　“这位，是我的老师。”
　　“那就依你。”
　　难得陈安这样和顺，李明浩一阵欣喜。“那我这就给老师打电话，对了，小旭还是多学一点东西好一点吧！”
　　陈安正色，“我不想让小旭学太多，太多反而杂了，”她转向陈旭，“小旭，你还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想学吗？”
　　陈旭指着电视机，“我想画动画。”
　　“好，那小旭去学画画好不好？”陈安嗓音温柔。
　　“学了画画就可以画动画了吗？”
　　“先打好基础，以后就可以画漂亮的图画了，还有，小旭想不想学法语？以后妈妈出去玩，可以带上小旭。”
　　“好。”陈旭一口答应，他还在为上次不能跟着陈安一起去找小姨的事情耿耿于怀，“对了，妈妈，小姨呢？”
　　李明浩立刻笑容一敛。
　　陈安一窒，“你小姨在国外有了喜欢的人，不会再回来了。”她是安慰的口气。
　　殊不知眼前一大一小俩人听了，同时松了一口气。
　　“那妈妈不会再走了吗？”
　　“恩。”
　　陈旭得了肯定的答复，一把抱住陈安。

　　陈旭很快就后悔自己当初随便就应下母亲的话了，课程这样多，这样重。可是，毕竟是自己亲口应下的，母亲很早就教过他的，说到做到。
　　“小旭，今天能和我一起回去吗？奶奶很想你。”
　　陈旭听到叫声回头，是余思齐，“好象不行。”
　　“为什么？”余思齐皱起漂亮的眉毛，“你真的跟叔叔说的一样，有了妈妈就不要爸爸了？也不要我们了？”
　　听了这话，陈旭心里不平，思齐竟然说出这样刻薄的话来，“我有事要忙？”
　　余思齐差点笑出来，这理由和爸爸应付自己的一模一样，没想到小旭竟然也拿来应付自己，考虑到目前严肃的造型，他没有笑，“你也是忙公事？”
　　公事，什么公事？“我要上课。”陈旭着急地看表。
　　“有什么课比跟我去见奶奶还重要？”
　　“这位就是余思齐小朋友吧！”陈安开口，淡淡瞟一眼不远处的某人，这位小小年纪就这样咄咄逼人，倒是像足余家人。
　　“妈妈！”陈旭开心地跑上去。
　　“是，我是。”余思齐一本正经地答。
　　“小旭要上的课很多，迟到是不礼貌的，很抱歉我们得先走了。”
　　“可是——”余思齐还要说下去，糟糕，叔叔没说下一句要说什么！他瞪一眼明显在发呆的某人。
　　“思齐，886。”陈旭朝余思齐招招手。
　　陈安牵着陈旭的手离开，才走没多远就听到余律清的叫声，“陈安，你站住。”
　　陈安听到了，停下脚步，余律清正一阵喜色，以为她要跟自己说话，没曾想，她却是蹲下去跟小旭说话，只见小旭一个人向停车场跑去，她一个人留了下来。“余先生有何贵干？”
　　“陈安，你让小旭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上那么多的课，你还真是忍心！”余律清语气铿锵。
　　“小旭想让自己的数学更好，我帮他找了老师，有错吗？”
　　“小旭想要的真的是这样吗？”
　　“余先生不相信我？”陈安还是一脸气定神闲，“不相信我又何必跟我说呢？”
　　“那其他的呢？”
　　“小旭想以后能跟我一起出去，多学一门语言有什么错？”
　　一听这话，余律清一阵凛然，果然陈安做任何事都不会是没有来由，开始听思齐说小旭在学法语的时候他还觉得奇怪，原来安根本就想带小旭离开这里！“你明明知道那是那么难的东西。”
　　“所以在学好这样之后，学其他语言就都很简单了。”
　　余律清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母亲想见你。”
　　“噢，为什么？”
　　余律清已经快无语了，她还问为什么，“她想见见小旭的妈妈。”
　　“我不觉得我们有相见的必要。”陈安直接说出来。
　　余律清促不及防，他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接地拒绝，事到如今，她连装都懒得装了，是因为李明浩？“小旭是我的儿子。”
　　“那也不会改变什么。”
　　“安，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余律清一阵疲惫。
　　见他如此神色，陈安难得地心软了一下，可惜，终究不过是片刻。“你拖我也没用，小旭现在应该回到家开始上课了。”李伯伯的车早在一边等着了。
　　“什么？”余律清冷然开口，“陈安，你够狠。”
　　陈安苦笑，是啊，她从来都心狠，唯一不狠的那个，人家并不待见，却被她伤得最深。
　　“我只不明白，既然你对我并无一丝感情，当初为什么要把小旭生下来？当初又为什么要骗我？”余律清总以为女人有那样大的勇气去生一个孩子，总得有理由吧！
　　陈安默然，她能说什么？说她要那个孩子是因为阿萧喜欢孩子？说自己是存心的？“律清，不管怎么样，当初谢谢你陪我渡过那段日子。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始终是我对不起你，我只盼你以后能把我们母子忘得干干净净，那样，对我们都好。”说完之后，也不看他神色，直接大步走开。
　　余律清苦笑，她说得倒轻巧，只他不明白，她无故来招惹他，为什么招惹了之后，又半途而废了呢？“是因为李明浩吗？”因为有了更好的人选，所以可以毫不在乎地放弃他？
　　陈安听到他的问话，脚步顿了一顿，随即继续前进。如果这样想能让他心安的话，也好。不过，他也把自己看得忒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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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宅。
　　林孱见余律清是一个人回来，脸一沉，“她不肯来？”
　　余律清点头。
　　林孱气极反笑，“好啊，攀上了高枝，陈小姐现在架子越发大了！”
　　余律清虚弱地反击，“母亲，不是这样的。”只是语气连自己都能听出是如何脆弱，刚才他问她的时候，她虽然停顿，不是没有否认吗？
　　“我就不信，就算李明浩纵着他，难道李公永还能让她进门不成？”
　　“母亲——”余律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李公永的反对，绝对不会像母亲所想的一样激烈，甚至可能根本就不会反对。在机场看陈安和李家人的相处情况，并不如一般寒门出身的女子初入大家的样子。虽然有恭谨，可是倒更像是对李公永的年纪辈分，而不是因为地位。
　　“难道真要让我们余家的孩子改姓李？”林孱一想到这点就越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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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浩，为什么特意带我来这儿？”陈安转头看向一旁的李明浩，今天他不知道是怎么了，她一进家门就见他已经在客厅等她了，然后把她一路拉到这儿，站在山顶，可以俯瞰下面的风景，但晚风吹到身上，还是有瑟擞的感觉，何况她一直在室内，只穿了薄薄的衣服。
　　“美吗？”
　　“是很美。”陈安点头，“不过为什么？”
　　“我的计划得到了批准，总有一天，你可以看到一座新城！”李明浩回头看她，“按你的设计完成的，安，你的理想就要达成了！”
　　陈安初一听到，一阵喜悦，不过去得也快，在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她的理想？为什么人人都以为她的理想这样高远？她的理想，不过是陪着那个人游山玩水，末了，能在一个地方好好住着就是了。可是如今——
　　李明浩还在激动，没有注意到她淡淡的神色，“安，嫁给我吧！让我们一起达成这一切。”
　　陈安一楞，然后想到远在他国的某人的灿烂笑脸，或许，她也希望这样，她一直说明浩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只是，她仍然在犹豫。看出了她的犹豫，李明浩一脸紧张，生怕是那个不字出口，他盼了这么久，才又有了这个机会，可不想失之交臂。陈安如何看不出，只轻笑着说：“明浩，我不得不考虑小旭的想法，容我先问过小旭才答复你，好吗？”
　　李明浩松了一口气，总算不是直接的拒绝，但是很快又微皱起眉，不知道为什么，小旭一向不喜欢他。现在当真要让小旭决定的话，他的处境堪忧。
　　“明浩，能让计划通过，你也费了很大的劲吧，这些日子看你这样辛苦，我除了图纸也帮不什么忙，今天就帮你庆祝吧！”
　　“怎么庆祝？”
　　“吃饭的地方，你选，后面的活动也麻烦你安排了，反正我今天的时间就归你安排了！”陈安笑，“只是这样一来，又得麻烦你喽！”
　　“如果是这样的麻烦，我倒希望越多越好。”李明浩也笑出声。这一路赶来也没顾着吃饭，的确是饿了，知道她一向喜欢清静，李明浩选择去私人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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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我只是想说
　　再次爬上网真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