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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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于前一天的约定，第二天一早，沈沉璧就被拉起来穿衣服了。
“寨主……”起床气很大的沈沉璧很不好说话，“闺房是不能随便进的，请寨主从外面把门带上，就算作者忽然带把儿了也请到了起床的点再说。”
“早点起来有好处！”寨主大人伸手戳了戳被被子包得严严实实的肉卷，见肉卷不理他，忽然玩心大起，就欢乐地把肉卷抱起来往地上一竖——倒了。拦住，再竖——又倒了。
“你是小孩么……”肉卷终于忍不住闷闷地发话了，“好烦……”伸着脖子在被子上蹭了蹭惺忪的眼，“出去……半炷香回来，不然……”打了个哈欠，“不然就不管你了。”
寨主乖乖出去了。
说了这么多，你也该有疑问了。同屋的沈沉玉去哪儿了？答案是，为了防止狐狸落跑，猎人少女一大早就煎了一碗苦汁子套狐狸去了。
啊~军师大人前途堪忧呢~什么？语气？我的语气才没有荡漾！不要随便污蔑我！
作为一个正儿八经大家闺秀相的妹子，不得不提的是，沈沉璧有的时候还真是不像个闺秀。比如她很少逛街，再比如她出门前只需要收拾一炷香，这比她自然状况下起床的时间都短。
萧庄显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甚至在沈沉璧正式出门的时候，他已经百无聊赖地数了八百多只蚂蚁了。只开口催了一次倒是让沈沉璧对他有几分刮目相看。
萧庄驾车，沈沉璧缩在车厢补觉。还没睡多久，沈沉璧就被热热闹闹的人声给吵起来了。掀了帘子一看，这是贴着早市的边儿过了。
赶早市的人不少，天还没怎么亮，街道上就已经人来人往了。看着热闹却不太嘈杂的街道，沈沉璧瞬间决定要先逛早市再走路。萧庄自然不会跟她在这种小事上计较，二话不说就领着她玩儿了。
于是，事情就发展成沈沉璧跟在萧庄身边，拿着块热乎乎的糖饼一咬一嘴甜味。嚼饼的时候，沈沉璧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适应力很强的姑娘，就在一个月前，她吃东西都要刻意小口小口地嚼，可是现在，她居然做在大街上吃东西这么不雅观的事。不过，显然并没有人介意这种事就是了。
萧庄也真的是个吃货，一路上都在给她推荐街边小吃。她也来者不拒，尝两口，好吃自己留着，不好吃就塞给萧庄干掉，一路上都是说不出来的惬意。
不大的早市逛了个遍，俩人把肚子给塞得满满当当之后也就停了继续玩乐的念头，转头往马车走。不久后，眼见着马车已经近了，萧庄忽然一皱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以轻灵的脚步和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过去，一把就从车里揪出个人来！
那是个瘦削的少年，个子不高，十四五岁的样子。沈沉璧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这不是昨天那个很有礼貌的孩子么，从云端跌到泥里的那个。
这少年一直很沉默，萧庄一直虎着脸问他几次他在做什么，他也不答。除了刚被抓包时的些许惊慌，他连表情都没有多少。直到萧庄干脆气哼哼地问他是不是想偷东西，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默默点了点头。
其实，因为也不是出远门，小小的马车里其实也没放什么东西，没什么可丢的，甚至连车门都没有锁。可这事对萧庄而言显然就是原则性问题了，挥着巴掌朝着少年的背狠狠拍了两下，萧庄恶狠狠地训斥少年不学好，少年也乖乖受着。话不多说半句，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却偏偏就是微妙的没有不服管的意思，这让萧庄的怒气没有持续太久。
一旁的沈沉璧倒是觉得做错事及时得到教训是好事，只是又对他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就上前拍拍萧庄，制止道：“好了。”然后扭头对少年问道：“有什么难处么？你弟弟……是你弟弟吗？他去哪儿了？”
少年的目光一直聚焦在不远处的地面，在沈沉璧以为他不会回答他的时候，他却抿了抿嘴，终于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他……我弟弟，他在他们那里。我没有钱。”
以这样一句让人不太能摸得出头脑的话为开始，少年很快恢复了精妙的语言表达能力，用简洁地语言让沈沉璧和萧庄二人很快了解了现状。
正如大多数人所隐约了解的那样，乞丐之间总会拉帮结派，然后在各地出现一些小帮派，而这些小帮派的老大也往往是只有乞丐们才知道的地头蛇。这个少年就一直被这样的一个地头蛇控制着，让他和他弟弟没有办法正经营生，只能乞讨。而最近他和弟弟试图找机会逃脱，却没想到这被发现了，产生的结果很糟糕。
弟弟被人要挟在手里，为此每天他必须乖乖拿回一定量的钱，这也就有了今天的一出。
你说正义感爆棚的萧庄会怎么做？
在千山寨寨主的暴力介入下，半个时辰后，少年就和他的弟弟就一同上了他们的马车。这时候，日头已经上了三竿了。少年抱着他的弟弟坐在马车的一角，显然两个人都很疲惫，沈沉璧也就制止了小孩子的刻意讨好，放他们休息了。本来她还想安抚一下他们，可是极善观察人情感的她敏锐的察觉到他们对陌生人的抵触，也就作罢了。
老实说沈沉璧还真没想到这事会进行得这么顺利。这样的孩子戒心应该都是很重的，而这两兄弟居然会多少放下戒心，相信他们不是拍花子的，并且还愿意跟着他们走，沈沉璧对此真的很满足。对于他们的抵触，她也并不介意。她不会在多奢求他们信任自己这个陌生人，什么事都得慢慢来。
只是二人的名字还是要问清楚的。孙震瀚，孙儒林，不出意料，两人的名字都是带着满满的书卷气的，看来他们两个也的确是哪里的书香门第出身。答了名字后不久，二人就挤在角落里闭目养神了，沈沉璧就更觉出百无聊赖来。
萧庄在前面驾车，偶尔会说些不怎么有趣的笑话，然后自顾自地哈哈大笑。沈沉璧很喜欢这份爽朗的笑意。
掀了帘子打开车门，沈沉璧抱着闲聊的态度随口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你去了就知道了！”萧庄显得心情十分不错，“不过一会儿到了地方，我先进去，你在外面等会儿。”
“啊？为什么？”
“因为……”萧庄抬头看了看天，笑道，“咱们比定的点儿迟了一个时辰了，万一她先到了指定要火，所以还是我先进去探探风比较好。”
“……喂！”沈沉璧急了，“你在干什么啊，随随便便就迟到！”说着，死命拽了两下萧庄的领子。
“没事儿，反正估计那女人也刚到，以前就是，不迟个一两个时辰，她这心里就不舒服。再说她是一天到晚闲得要死，一个时辰她打个架闹闹事儿也就过去了！”
“你们两个……”真是臭味相投。“不过你居然带我去见个姑娘……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听起来挺洒脱随性的。”
“她那是不把别人当回事。”萧庄笑起来，“这女人性子特别直，对我胃口。”
“到底是谁啊？”沈沉璧从未遇到过什么江湖上真性情的女人，大宅子里心眼活络勾心斗角的倒是见了很多。这下就就越发有兴趣了。
“说起来，她和你还是老本家呢！啊，五百年前是一家。你听说过‘妖女’么？”
沈沉璧闻言，微微愣了一愣，就又见萧庄拿着鞭子往前一指：“到了！”沈沉璧随着他的鞭子看过去，远远能看到酒馆的招牌，店门口还站了个人。
萧庄和沈沉璧下了车，见两兄弟依旧很疲惫的样子，就让他们在车里接着休息。
走近那酒家，沈沉璧才看清站在门口那人。那是个长相颇为阴柔的男人，要不是身形高挑肩宽腰窄生着典型男人的体形，沈沉璧都要悄悄怀疑一下他是不是女扮男装。
“你可来了。”男人看见他们，礼节性地笑了一笑，“她今天难得准时，说要看看你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结果你倒是迟了。”
沈沉璧忍不住插嘴：“谁的女人？”萧庄就向她解释那人说话向来不靠谱，不用介意。
然后萧庄又显得很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向那男人道歉，道：“我哪儿知道……她以前不过个一两个时辰哪里肯来，今天竟然这么准时。”又道：“又把气出在你身上了？真是对不住啊，辛兄弟！”
“没，只是要我站这儿等了会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怕是迟了多久等了多久。”萧庄又觉得不好意思，道了歉。不得不说，萧庄这个人粗是粗，可该有的礼节却从不会漏。
然后，他才给沈沉璧介绍着：“这是辛凡旭辛兄弟。”又给辛凡旭报了她的名字。两人简单地行了礼问候了几句，这才一起进去了。
上了二楼雅间，还没开门，就忽然有个东西从雅间里面破门而出……这是真正字面意义上的“破门而出”，沈沉璧眼见着门被那东西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萧庄顺手把那东西接到手里，却被淋了一手的茶水，原来是个装满了茶的茶杯。
什么样的人能够做到用一个茶杯把门砸开，杯还没有碎。
由于杯子是直着朝辛凡旭去的，所以免不得湿了他的衣服，他的神色却变都没有变，仿佛对这样的事已经习以为常了。
“哈，这会儿想着来了！没看看这什么时辰了，他娘的还站门口杵半天！”娇俏的女音随着茶杯从门里传出来，意外地悦耳动听。
萧庄不长眼色地介绍着：“里面的是沈笑眉。”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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