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鬼》梅八叉

68、证据

　　68证据
　　陆翔看着手机上那个小红点移动到公司大楼之后，才关掉GPS。
　　心情完全没有更好一些。
　　抽屉里摆着之前傅冰给找来的关于明禾大学连环谋杀案的相关资料，边边角角有些焦黄，那是上次车祸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许灵、许灭是什么人？
　　许世荣为什么又叫做许烛？
　　以及每个地点近七人的死亡和定魂锥都是做什么用的？
　　陆翔把一份份资料铺满桌子。
　　有一份久远的资料吸引了他的注意，这份资料其实他早就看过，是许世荣的个人档案，上面记录了他的罪行累累。
　　记得当时边和傅冰聊天边把这页翻过，自己竟然没有好好的看一眼许世荣的过往。直觉中感觉这些事情所有的开始和源头都与这份档案有关。
　　陆翔拿起来翻看。
　　其中最详细的一份卷宗，堆满了详细的资料及证据页，都与许世荣实施的那场谋杀极为关系。
　　可是奇怪的是，他翻看了整个卷宗，都没有记录任何关于被害人的资料。
　　所有应该体现出被害人的姓名的地方都被后加上去的黑色墨迹划去。
　　陆翔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他拿了外套和车钥匙，跟廖杰匆匆的说了一声，就下了电梯。
　　电梯在七楼停住，许世荣正站在门外。
　　“陆总，出去呀？”许世荣笑眯眯的说，“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没什么。”陆翔把卷宗往大衣下藏了藏。
　　“有秘密还不告诉人家，真讨厌死了。”许世荣说，“啊呀，糟糕，我有东西漏在办公室了，你先走吧。拜拜。”
　　电梯门合上后，陆翔隐隐觉得许世荣今天有些不对劲。
　　他坐到车里后，打开GPS定位仪，车子开出去二十分钟，表示着许世荣的那个红点依旧停留在公司大楼里的位置一动没动。
　　许世荣根本没有要出门的意思，见他下楼就搭讪，不过是有意图的监视而已。
　　陆翔的心，酸了。
　　卷宗被带回了警局，傅冰在灯光下看了半天放弃道：“这处理的太精确了，一个字都看不出来。”
　　“电脑上有备份吗？”陆翔问。
　　“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资料搬迁过多次，电子备份已经遗失了。”傅冰说，“我早让人查过了……你想到了什么？”
　　“感觉是故意为之。”陆翔翻了翻卷宗，又问：“这个卷宗里写到最后在尸体残骸中找到了不明物体。似乎是虐杀致死前被凶手残忍的钉入人体里……是一个石锥？”
　　“锥子？”傅冰自然而然联想到了之前找到的鸡血石锥，接过档案来看了看，没有关于这个石锥的单独照片，只是与其他证物一起并列拍摄，故而并不细致，可是看起来就仿佛是之前他所发现的鸡血石制作而成的锥子。
　　“走，去证物房。”傅冰道。
　　“这么久远而且已经结案的证据还留着？”
　　“不知道，碰运气吧。证物房那边其实乱着呢……”傅冰道，“说不准。”
　　两个人刚走到院子里，就看见小武从证物房的方向跑过来，一脸着急：“头儿，证物房遭窃了。”
　　“丢了什么。”傅冰问。
　　“……”小武犹犹豫豫的说，“丢了两箱证据，都很早了，2003年左右的证物。”
　　许世荣杀人岂非就是在2002年么？
　　“怎么这么巧！”傅冰怒了，“你们都怎么办事的？警局大院还被人偷了？！”
　　小武窝在那里不敢回嘴，陆翔劝了半天，傅冰的气才消。
　　“陆翔，你说怎么办？”傅冰问他。
　　线索到这里似乎就断了，可是又不甘心，陆翔想了想，问：“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还在局里吗？”
　　“不在了，他调走了。”傅冰说，“这事情其实你直接去问许世荣就可以了，为什么一定要找我来问？”
　　“你说什么？”
　　“我说你直接问许世荣……”
　　陆翔一瞬间明白自己早晨为什么觉得许世荣古怪。
　　“你听我说，你立即去联系之前那个警察。”陆翔急促的向傅冰交待，“我现在有急事要回去一趟。有了消息立即通知我。”
　　傅冰有点奇怪，但是还是应了下来。
　　陆翔急匆匆的开车便往回赶。
　　他想起来哪里出了问题。
　　那个许世荣，并非许世荣。
　　说话的方式，对待他的态度都不是许世荣。
　　他早就应该发现出不对头的地方。
　　一见过许家父亲，许世荣几乎是立即就疏远了和他的关系，很快就搬走……
　　用狂飙的速度闯了三个红灯，陆翔终于在半个小时以内赶回了公司，冲入旺喜财风水公司，一把抓住正在打瞌睡的许世荣，猛顶在墙上，恶狠狠的问：“许世荣呢？！”
　　“你、你说什么——吱——吱——”这个“许世荣”还没被吓到一分钟就立即打回原形，他身形一下子变小，在陆翔的手里变成了胡天心。
　　陆翔差点没活活气死：“许世荣他人呢？！”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在这里扮他？”
　　“他、他走了又不会告诉我。”
　　“你扮他多久了？”
　　“二天……”
　　“二天？！那岂非是一搬走他就消失了？说！他去干什么了，人呢？”
　　“我真不知道啊。”胡天心都快哭了，“你、你不能这么欺负未成年儿童。”
　　“我欺负你了吗？嗯？我欺负了吗？”陆翔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可能是陆翔的表情太过狰狞，胡天心吓得继续变形，最后变成一只乌龟，缩在壳里任陆翔怎么威胁都不肯出来。
　　眼瞅着在胡天心这里问不出什么，陆翔思考了一会儿，便带着乌龟上车往许禛居住的别墅而去，到了地方就一脚踹门而入。
　　接着发现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电器，没有桌椅，没有人。
　　干净的跟从来没有住过人一样。
　　他拿出电话，有些手抖的打给徐晓璐。
　　“晓路，你推荐的那个风水大师许禛搬家了，他现在住在哪里你知道吗？”
　　“什么风水大师？”徐晓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就只认识许世荣一个‘风水大师’哦。”
　　“你不记得许禛？”
　　“听都没听说过。”
　　“你在他家里喝过早茶，记得吗？上周五的时候。”
　　“哈哈哈，陆总，你真会开玩笑，上周五晚上开完慈善晚会从玉兰大剧院出来后我就回家休息了啊。”
　　许禛就这么凭空的在现实和记忆的双重世界中消失了？
　　陆翔沉默了。
　　谜团。
　　又一个谜团。
　　接着另外一个谜团。
　　许世荣就是整个谜团的中心。
　　每一个谜团之后都是许世荣要掩盖的苦难，每一个谜团之后都是一段他无法触碰的伤痛。
　　许世荣在见过许禛后立即消失，其中的原因却比谜团更加明了。
　　许世荣不希望陆翔卷入这些谜团之中。
　　徐晓璐在电话那边等的久了，忍不住叫他：“陆总，还有什么事吗？”
　　“……嗯？”陆翔低声回答，“没了，你忙吧。不打扰了。”
　　挂了电话的时候，他忽然有些难过的想哭。
　　许世荣这个人，偏执孤僻的让人，甚至恨都恨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