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难成》言西早早

127、新的启程

　　她的琉璃罩放出淡蓝色的光芒，随着她的移动，将第二排第二个青铜人紧紧裹住，他一只脚踩在第四方块，另一只脚踩到第八方块……

　　只有他才是完完全全落到了实处，其余三人都或多或少落到了虚处，答案在这名青铜人身上无疑，只是到底那个必然存在的实位是第四方块还是第八方块呢？

　　又或者，两块都是实位？

　　不！清苑摇摇头，不管另一块是不是实位，她都不能轻易判断，此刻能确定的只有一块而已！

　　琉璃罩之中传来的灵气波动并无任何不妥，这青铜人每个地方都有着淡淡的灵气，却可以轻易分辨出并不是自身带有，而是人为制造的灵气。就像此前的每一个青铜人一样。

　　双脚之间也判断不出有任何分别，稳稳地落在两块方格之上，连落脚的方向、前后等都一模一样。

　　清苑略微沉吟后，在半空之中舞出漂亮的剑花，朝这名青铜人盘旋而去。

　　剑尖直指青铜人的左肩之上，它并无任何抵挡，右身往前烧倾。清苑这是却收回飞剑，转头又朝右肩攻去……

　　头、眼、胸、双腿……

　　清苑依次一左一右地朝它刺过去，却并不停留，只观察着它的反应。

　　当剑气下滑至它的左膝之时，它忽地抬腿避开，清苑眸色一闪，心中顿时一喜。

　　实位便是这里了！

　　不带任何犹豫，飞剑直奔向青铜人左脚处的第四个方格，斩钉截铁地朝它的脚踝处砍了下去。

　　哐地一声响动，那青铜人像是被人拿捏住了七寸，身体顿时轰然倒地！

　　清苑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见着剩下的青铜人一齐开始迅速移动起来，只一个呼吸便由方才的四三四排列成了现在的“二一二三一”。

　　九个青铜人像是预先排练好了一般，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清苑暗叹一口气，这下子所有的推演便全部推翻，只得重新寻找剩下的三个阵眼了！

　　好在她不主动攻击青铜人，青铜人便不会对她构成任何威胁，面色沉重地走出乾坤阵，又呆呆地坐在石床上面，一遍一遍地推演着每一块方格的虚实。

　　时间一日一日地流逝着……

　　她依旧每天修炼着，每隔一段时间还炼炼丹，将小黑放出来透透气，俨然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地盘，日子过得紧凑却悠然。乾坤阵也陆续破除了两个阵眼，还剩下最后一个坤位的阵眼迟迟没有找到。

　　刚进石屋的前一个月里，她运行了一次大周天，此前实力的迅速提升也与之相关。现下又过了快一年了，清苑感觉到被消耗的神识已经逐步恢复，并且顺利突破了结丹中期，应该又可以运行一次大周天了。

　　便将小圆球放出来，努力地让她多喝了许多猴儿酒，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大酒嗝，而后立马盘膝而坐，默念出大周天的运转法则。

　　肩上的四朵桃花放出柔和的光芒，迅速地吸收着周围小圆球释放出的浓郁灵气，清苑凝神一丝也不敢大意地让灵气在体内顺转，再沿着原路返回逆转。

　　感受着体内筋骨的渐渐扩大，发出“噼里啪啦”的血管爆裂又愈合的声音，既觉得浑身上下都疼痛难忍，又同时有着身体突破极限带来的舒爽感，这两种感觉混合到一起，真真可以说是痛并快乐着。

　　整整二十日，她都在这种筋骨的碎裂与愈合中艰难度过，神识渐渐消耗的同时，灵气却以疯狂的速度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体内。

　　到了第二十一日，她终于动了动眉毛，接着却更加专心地运行着最后半圈逆转周天。

　　因为，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灵气的悸动，这是要突破的前兆！

　　足足又过了两日，大周天才运转完全，与此同时，清苑已经顺利步入了筑基期十二层，也就是筑基顶峰的修为。

　　她睁开眼，心满意足地无声笑笑，将目光放到面前依旧一动不动的七名青铜人的身上。

　　此刻，这七名青铜人的排列方式变成了一名在中间，另外六名围成一个圆圈，将中间那名青铜人紧紧地围在里面。

　　清苑的脑海之中勾勒出了另一幅方格图，这次的方格稍大一点，有五寸长宽，足足画满了四十九个方格。

　　这四十九个方格将七名青铜人都连接在了一起，每两者之间的直线为边，又组成了一个有五条直线边的图案。

　　再想想之前的第一个实位是行四列四，第二个是行六列九，第三个又是行四列四，那第四个……很可能依旧是行六列九，或者是行九列六。

　　清苑定定地望向阵法之中，心中不停地论证着，依着阴阳乾坤的次序推上去是成立的，反推回去亦成立。这个推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那到底是行六列九还是行九列六呢？

　　她将这七名青铜人代入脑海中的方格，将它们依次摆放好。行九列六的地方是一片虚无，空空如也，而行六列九的地方却站立着的赫然是中间的那名青铜人。

　　答案呼之欲出！

　　清苑压住心中的喜意，小脸之上扬起一个自信的微笑。她信心满满地释放出琉璃罩，祭出飞剑刺向她推演出的那个地方。

　　中间的那名青铜人面对着她，两只空洞的眼眶幽幽地瞧着她越来越近……

　　清苑对上那双没有眼珠的眼睛，不知为何却觉得头皮发麻。

　　行六列九，行六列九，不会有错的，就是它了！

　　剑尖果断毫不留情地直直对着它的左眼，带着凌厉的剑气，无法抵挡的威力……

　　就在剑气就在直穿这青铜人的左眼之际，清苑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她眸色微闪，似乎开始犹豫不定起来。

　　不对！

　　虚虚实实皆枉然，假亦真时真亦假……这处明眼看着是虚位无疑，那实位的地方也暴露得太过容易，一切都太过简单实在了。可“阵眼近在虚实之间，真假不可妄自断”又是何解？

　　看似虚位实则非也，看似实位实则不然……清苑的脑子迅速活络开来，在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内，闪现出了几百个念头。

　　不对，还是不对！

　　究竟哪里才是“虚”中最最“实”的地方？

　　难道是……

　　她的剑尖忽而一转，突兀地改变了方向，朝另一处空无之地刺入！

　　她知道了！

　　最不可能是实位的虚位，却恰恰是独一无二的实位！不是行六列九！

　　正确的地方是——空无一人的行九列六！

　　清苑面上慢慢坚定起来，剑尖在她的控制之下真的刺向了那一处空无。

　　忽然，在行九列六之处顿住。

　　她猛地用力，“砰！”

　　是金属碎裂的声音！

　　只见原本立在中间的青铜人忽然消失，同时行九列六的虚无之处，出现了碎了一地的青铜人的部件……

　　其余六名青铜人像是被施展了定身咒一样，维持着前一个呼吸的姿势立在原地，而后渐渐消失不见。

　　清苑用清淡的眸子盯着剑尖处，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

　　“哈哈！乾坤阵，我终于破解开了！我终于破解开了！”

　　不过，没等她高兴太久，身旁又突然出现了十二名完好无损的青铜人。

　　哎……它们到底还有没有点良心啊！就不能等她兴奋过了再出来嘛！

　　清苑默默地看了他们两眼，又乖乖认命地回到石床之上，重新拿起被她读得已经开始破损的宣纸，欲哭无泪地再次研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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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炼、炼丹、练习风火融合、破阵……偶尔还和小黑联合起来，调戏一下越来越胖的小圆球，日子倒也过得像模像样的。

　　很快，她又破除了三个花样百出的阵法，肩上也只差一片花瓣便可以得到最后一朵桃花了，她慎重地望向屋内的六名青铜人，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不巧，这个阵法恰恰是玄真曾经提到过的六寅阵，更不巧，宣纸上亦提到过这种阵法的破译之法。最最不巧的是，她刚好会解这种六寅阵！

　　清苑在心中推演了一遍此阵的破解之法，带着轻松的笑意，打开琉璃罩，抡起飞剑，便朝左三那名青铜人刺去。对，阵眼就是它无疑！

　　飞剑指向这名青铜人的左眼，毫无障碍地从左眼刺入，直穿它的整个头颅。

　　呼，最后一个阵法竟然这么简单？清苑有些不信。

　　她忽然浑身上下毫无意识地打了个冷颤，修士特有的直觉让她的后背一阵久违的凉意，清苑抬眼之时，便对上了这名青铜人完好的右眼。

　　那青幽的眼眶因没有眼珠，而显得黑洞洞的，远见不到底。

　　此刻这只黑洞洞的眼眶仿佛有一层幽深的青光在上面隐隐转过，引起清苑的阵阵颤栗，她只觉得被这只冒着青光的眼眶盯得毛骨悚然，全身冰冷得的冒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

　　那流转着的青光似乎是在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又似乎在一声声向她召唤着什么一般，她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脑袋里面一片空白，意识渐渐离她越来越远。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时刻，她忽地挣扎着清醒了一个呼吸不到，却抵不住滔天的困意。

　　糟糕！

　　这是冒入脑海最后的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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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苑道友，清苑道友……”

　　清苑缓缓睁开眼睛，便见着一个修长的身影懒懒坐在她旁边，一身墨绿色的衣袍将他衬得愈发风流倜傥。他脸上带着略微的焦急之色，见着她转醒过来，又开心地笑了起来：“道友总算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