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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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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西三不知愁别苦,二郎焚心探佳人】
灵霄宝殿,王母和玉帝面面相窥,不时看向殿内议论纷纷的众仙。见如此喧闹真是越发不成体统了,玉帝皱眉,心下好不恼火。王母见状忙向站在最前方看热闹的太白金星使了个眼色,太白金星恍然,大声道:“安静,大家安静!切莫喧闹,切莫喧闹!三公主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杨戬面色苍白,穿着铠甲的身体竟显的十分单薄,整个人看起来无比虚弱,想是伤重未愈;只是他的眼神殷切地望着大殿门口,浑没有注意殿里众仙的喧闹和玉帝王母的不快。
王母终于修改了天条,天庭再也不是毫无人性的禁欲的天庭,曾经因违反天规而被处罚的仙子们也得到了赦免。杨戬成为这次天界促成王母答应修改天条最大的功臣,玉帝和王母为了奖赏他这个如今三界最大的英雄,赦免了杨戬被永禁西海的妻子三公主——敖!寸!心!
因思凡而被囚的七仙女和八仙女都均已到此谢恩,而本已该到此的三公主却迟迟未到,众仙都不免议论纷纷;而对于与自己的舅母素未谋面的沉香小玉等人自然也是好奇万分的,正待走近舅舅身边询问一二,西海龙王慌张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杨戬疑惑又失望地看着这个胆小怕事的老岳丈,不知为何不见寸心前来谢恩,难道是她出了事还是怎的?
他心中虽然担忧万分,却只定了定神没有说话。只见西海龙王向玉帝王母请罪,说是寸心报病家中不便前来,望请玉帝和王母恕罪!玉帝和王母心中虽然不悦,但也知道如今杨戬这厮有大功于三界,风头正是一时无俩,倒也不好怪罪于他的女人和老岳丈。
待退了朝出得灵霄宝殿,杨戬拦住行色匆匆的西海龙王,作揖道:“龙王,寸心她如何了?寸心在吾心中永远是我杨戬的妻子,她若有什么事万望龙王告之,西海但有所需,杨戬必然竭力做到!!”
一千多年前,杨戬年少气盛,情之所钟,与梅山兄弟哮天犬等人大闹西海,强抢了西海三公主为妻;因他当时乃天庭重犯西海并不承认他这女婿的身份,到他后来上天做了司法天神他与寸心又是另一番景象了,是以杨戬并不称西海龙王为岳丈。
西海龙王神色复杂,或惊或喜、似悲似愧的仔细打量着眼前之人——玉树临风、威风禀禀,神色悯然关切,浑不似作假。
重重叹了口气,欲言又止道:“小龙谢过真君好意,小女微感风寒并无大碍,小龙尚有公务在身就此别过!”
杨戬疑惑的看着老龙王急冲冲的背影,若有所思,手中一挥,变出一柄骨扇轻摇了起来。
紧随而来的哮天犬眯眼道:“主人,这老龙王必有古怪,我看他定然是没有说真话,三公主不会是真的出事了吧?主人,待我偷偷跟着老龙王去瞧瞧去……唉!主人,等等我啊!主人……”
杨戬在哮天犬说话空档便飞身尾随老龙王而去,哮天犬在后面直追,只看的沉香和小玉等众仙云里雾里,完全摸不着头脑。
沉香欲追,三圣母忙拉住儿子,叹气道:“沉香,由他去吧!你舅舅他这些年太苦了!嫂子她……她……唉!”
嫦娥轻步走上前,神色不知是喜是忧。面对二哥望了千年的这抹月光,杨禅尴尬一笑,心中再次叹气——二哥啊二哥,你和嫂子是怎么回事?你若心中爱的还是嫂子那嫦娥又是怎么回事?……
杨戬与哮天犬暗暗尾随西海龙王来到西海海岸,见老龙王进了海便转头对一旁的哮天犬道:“哮天犬,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杨戬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海岸,只留下哮天犬一个在那唠叨抱怨着:“主人一遇到三公主便又要抛下我了……”
西海水晶宫,西海龙王到得家来龙母便急忙向龙王询问天庭对寸心是何态度?有无怪罪之类的话,待老龙王表明天庭并没怪罪便欢喜的念起了阿弥陀佛。
又见西海龙王面有忧色,龙母随即问道:“夫君,何事闷闷不乐?”
西海龙王叹气说:“方才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杨戬,他问起三儿之事我也没有与他说个明白,看他那神情倒是对三儿尚有情义,也不枉三儿痴心一场……唉!”
一说到她那可怜的三儿,龙母便心一酸眼眶也不禁湿润了:“三儿从小就长的粉雕玉琢,人也孝顺,比起她的兄弟姐妹我们便也多疼爱了她几分;她从小娇生惯养的从来也没受过委屈,怎知她却是个最苦的 ……”
杨戬隐藏在一边,听着老龙王和龙母的话心也不禁沉重起来,寸心……她还好吗?几百年不见不知她过的可好?听西海龙王夫妇的话便也知道寸心在龙宫定不会受了什么委屈去,只是西海龙母泣不成声的……难道寸心这些年来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杨戬急于见到寸心,双目向四下一扫便寻着寸心的闺房而去。西海龙宫一千多年前他曾经来过,不过那时是来抢亲的,来去匆匆,也没仔细注意龙宫摆设;如今时隔千年再次踏足故地杨戬也没心思好好看看,但前妻的闺房所在他还是记得的。
千年啊!他杨戬一生,抢亲这样的事也只会做一次罢?想着当初傲气冲天,意气风发的自己从守卫重重的西海龙宫中抢走娇弱的公主,想着那酸苦与甜蜜并存的千年婚姻,杨戬心中只觉地深深的痛!
与我在一起……寸心,你真的就如此的痛苦吗?原来我竟折磨了你整整一千年……
想着当初她的眼泪,自己的痛苦,时隔数百年——心,还是不可抑止的痛……
丁香花气袭来,杨戬定了定神,抬眼望去,只见一张娇艳绝伦的脸双目紧闭的躺在床上。
她,睡了?杨戬抬头欲往天上看看——这……还是大白天啊?寸心她最是活泼好动,换了平日里岂肯在大白天睡觉,浪费了那大好光阴?
杨戬心下惊疑,轻袖微拂,房内侍奉一旁的丫鬟随即伏倒于桌上。
杨戬轻轻走近床前,不敢有丝毫声响发出扰其好梦,痴痴地凝注着好梦正眠的人儿。手不由自主的便伸了出去,待正要触摸到可人儿那雪白粉嫩的脸颊时,方如梦初醒般停住了动作。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仓庚于飞,熠耀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
她,还是这么美,和当年新娘子时一般美。记得当初他助武王伐纣归来时,兄弟们都打趣自己好福气娶了一个美丽深情的好妻子。那时自己与寸心正是刚刚拜堂成亲,连洞房都因为争吵而没有入便走了,留她一个人在家,心中真是好不愧疚;俩人正是新婚燕尔,如今将久别重逢,杨戬的心便也存了满满的期待,自是愿与寸心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心口一热便连夜写了一首《东山》。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蠨蛸在户。町畽鹿场,熠耀宵行。不可畏也,伊可怀也。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洒扫穹窒,我征聿至。有敦瓜苦,烝在栗薪。自我不见,于今三年。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仓庚于飞,熠耀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
想到后来千年的甜蜜与恩爱、痛苦与折磨,杨戬只觉痛心不已,手下一用劲一掌便拍在了床沿上。
“砰”的一声响将西海龙王和王母给惊扰了过来,杨戬看也不看他二人一眼,沉声道:“我来看看她,你们出去,别要吵醒了她!”
西海龙王夫妇对视一眼,龙母点点头退了出去。待龙母出了房间,西海龙王负手而立道:“我早该想到你定会走此一朝,司法天神真是好利的一双眼。”没想到自己只是神色略微焦急了点,便叫他看出了破绽……
其实此时杨戬并没有听西海龙王说了什么,因为他发现了一件事,一件让他心下惊恐万分的事!
寸心,寸心她原来竟不是睡着了!她……她……!
不!
怎么会?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