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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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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
酒足饭饱时时钟已指向了十点。延久要送雏子回家，雏子拒绝道自己同延久是反方向，不愿意麻烦对方。留宇衣正给家里播电话，父亲还没回家，他也就不着急回家；留宇衣对雏子说，我送你到车站吧，延久家里会着急的。
延久竟然很放心留宇衣护送雏子，他很轻松地说，留宇衣有女朋友，所以不会对雏子有非分之想。留宇衣咕隆说我没有女朋友，转身同雏子一起朝车站走去。大家喊叫着互道后天见，留宇衣背对着大家挥挥手，雏子回头半晌后朝延久笑了笑，延久觉得非常幸福。
静下来后，雏子轻声笑着看向旁边不断松着领口透气的留宇衣，问：“留宇衣累了？”
“不，很吵。”留宇衣捂着头说。
“你从小就是安静的人，和骏比赛时看得出来。”雏子轻轻低下头说。
“或许我是多管闲事，”留宇衣看向前方：“你对延久既然放不下，就该和佐世古好好谈谈。”
雏子也不吃惊了，她微笑着想眼前的人其实非常在乎朋友；留宇衣曾劝告自己不要给延久希望，现在又为佐世古骏操起了心。雏子轻声说：“你是要我像你对待魔子那样对待延久？”
“这是你自己决定的。”留宇衣听到“魔子”二字，顿觉百感交集。
“而魔子小姐依旧一往情深，”雏子抬头看向留宇衣：“强硬的回绝只能表明立场，不能断绝感情。”
“延久是我朋友……所以……”留宇衣准备为自己的立场做番解释。雏子轻轻开口打断他道：“我知道的，你也是阿骏的朋友，”雏子温柔地笑了：“你是位很好的朋友。”
“延久他，很喜欢你。”
“骏也是。”雏子摊开话来。
留宇衣不愿再继续话题。同雏子又走了段路，到达车站以后，雏子对这转身离去的留宇衣道：“泷田同学，你希望我回报阿骏，还是延久？”
留宇衣本能地想：延久。
这么一想他自己也是一愣。留宇衣回头，灯光下站着的雏子正苦笑着看过来，留宇衣觉得对方心里有了跟自己一样的答案。他心里稍稍庆幸了一下，默默看了雏子一眼，转身走了。雏子提高声音问留宇衣：“后天训练你来么？”
这本是废话，或者是客套话，雏子却自然地问出了口。雏子只是想用这句话作个道别，感谢对方对自己喜欢的人的关心。话出口了，她又觉得不该问——这么问了就跟留宇衣后天有可能不来一样，留宇衣肯定是要来的，何必问呢？
留宇衣似乎走太远了，或者雏子的声音不够大声。留宇衣没有回答，消失在夜色里。
雏子回家后才知道今天佐世古在自己家里等了她一天，佐世古参加完在千叶地区举行的比赛之后，将于明日早晨返回神奈川；今天晚上十点钟，他专门从青少年网球公开赛联欢晚会会场遛出来，绕来尚田家探望雏子，雏子却迟迟未归。等不到雏子的佐世古只好先回酒店了，只留下一盒雏子自小爱吃的巧克力。雏子回家时父母都埋怨说女孩子怎么那么晚才回家？骏少爷等了很久，等不及了才走。
雏子顿觉心烦意乱。佐世古独自等待自己的时候，自己同伊出延久一起……笑得很高兴。这本事平常事，但对比下来，雏子还是觉得自己有愧于骏。耳边留宇衣的话又绕过来了，“延久他，喜欢你。”
雏子知道再拖不下去了，怎么都该做点什么，来中止目前的局面——她不愿意再对两边都含糊不清，雏子拿起电话播去佐世古的手机，电话那边熟悉地声音轻柔地应道：“到家了？”
雏子轻轻“恩”了一声。
“巧克力看见了？”骏正在收拾行礼，旁边的密雷优再将他收拾好的行礼翻乱。密雷优斜眼看去那边含情脉脉地佐世古骏，嫉妒地将手头的枕垫抛来甩去。
“谢谢，”雏子发觉自己似乎比以前还喜欢佐世古了……就在两人确定关系之后。雏子轻轻地解释道：“网球队队员们一起吃饭，所以回来晚了。”
“回来得晚的话，要小心，有人送你回来？”
“泷田同学将我送到了车站。”
电话那边些微地停顿了下，佐世古笑问：“那家伙也会送女人么？”
“骏，泷田……是非常温柔的人。”
“我知道，他一直是，从小就是。”
“泷田告诉我，”雏子一个停顿：“延久……很喜欢我。”
说出来了，雏子想。
“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骏的反应意外地小，笑得懒懒地，令雏子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情。雏子发现自己讨厌这样的骏，这样看不透摸不清的骏令她觉得对方很可怕，让她不敢接受这份不明不百的爱情。
“骏……我……”
“恩？”骏又懒懒地应了一声——这让雏子突然害怕起来，她不敢再说下去。
“那是你无法回应的感情，对吧。”
“可是……”雏子急忙想中止自己被骏牵着走的局面，骏还是慢慢地说着话，却没能让雏子插进来——“很多事，你无能为力，对吧。”
“不是！”雏子提高声音打断了骏。每次都是。和骏有矛盾的每次都是！骏总会在不经意里主导彼此的谈话，让一切按照他的计划谈论下去，让话题回归他的预定。雏子觉得自己的思维被骏盖住了，自己的一切想法都被骏抹掉了；她觉得骏是在雕琢一块尚田雏子，骏对照着自己心里那樽“雏子”的模型，用他的言语举动抹煞眼前自己所拥有的雏子。
“你累了，做经理很辛苦吧。等我下个月正式回国后，我们去冲绳玩吧。”
“骏，你说得对，”雏子缓下话语：“我真的累了。”
“……我们可以……暂时解除婚约么？”
雏子说完这句话后就轻轻挂上了电话，捂着嘴哭起来。那边的佐世古还一直听着听筒，眼睛里面透不出情绪。密雷优注意到对方的变化，隐约觉得不对，撑起身来静静地注视起对方来。佐世古随后很自然地挂了电话，转头过来发觉密雷优在看他，笑问：“怎么了？”
“骏，”密雷优严肃地说：“不想笑时，就不要笑，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的话。”
骏依旧笑着，平稳地说：“OK。”
密雷优起身要离开，走到门口时顿了顿。身后一道声音传来——佐世古说：“不喝杯茶再走？”
“如果是正宗日本茶道的话。”
“可不敢保证。”佐世古用深沉的表情说出了这句俏皮话。
密雷优转过身来。
星期一上学时伊出延久因为头天同哥哥一起玩电玩而睡过了头，早饭也来不及吃了，抓着书包冲出了家门。星期一的早晨，留宇衣准备早饭时发现自己手中的蛋是个双黄蛋，他将蛋端给父亲时专门强调“这个是双黄蛋”，父亲“哦”了一声。
平常一天的开始。
中午午休时，留宇衣将父亲带给老师的退学申请书递给了级主任，老师说自己会在下午上课前读。出来时学校走廊上排排站了很多人，留宇衣路过时听到那些人议论说，校门口有外国人，“长得很帅”。
留宇衣脑子里浮现出密雷优的脸。他刚递交了退学申请，心情不太好，学校的门框窗户什么的他都要留意看上好久。延久从自己班教室里出来同留宇衣打招呼，手中拿着半个铜锣烧要递给留宇衣，留宇衣坚决不要。此时走廊上的人都散去了，听说是校方有人下楼干涉，将那人请走了。留宇衣想要靠近窗户看看，什么心理又让他止住了脚步。
下午上课后才过二十几分钟，教室门被拉开了，级主任走了进来。级主任对任课老师说：“请泷田同学出来一下。”
留宇衣正在发呆，听到自己名字后站起来。此时教室里突然沸腾起来，喧闹中留宇衣听到身旁的人说：“今天中午的外国人！”
留宇衣看向门边，果然瞧见了一头金发——密雷优微笑着，隔着宽宽的教室张扬地同他打招呼道：“路易！”
留宇衣“噌”一下站起来，想往后退。碍着级主任在前不敢违逆，只好向教室外磨蹭着移去。密雷优根本不顾忌这里是教室且教室里的人都在上课，开朗地用法语朝留宇衣打起了招呼。密雷优说：“我今天晚上就要回法国了。”
留宇衣不说话，心想你要回法国了关我什么事？
“我来跟你说再见的。”密雷优带着异常可爱的表情，使教室里的学生们纷纷露出一脸母爱。
留宇衣当即觉得对方是在找茬，他停住脚步冷冷地说：“再见——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泷田同学，这位德里斯先生说他找你——是有关你母亲的事。”
留宇衣无奈之下只好出了教室，密雷优拍拍他肩膀，留宇衣轻轻吐出一口气。两人并肩朝教室外走去，密雷优用法语轻声说：“不是关于玛丽妈妈的，是有关骏的事。”
“佐世古？”留宇衣诧异道。
“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