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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   司徒斐昏迷前念着暮白的名字,看着这样昏倒的司徒斐,暮白的心竟如同针扎一般。

      知道那样消息后,司徒斐的心竟已乱至如此么。
      以为厉言还活着么。
      还有腰腹部的伤,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受伤的么,他心里竟闪过一丝慌乱,难道......
      若是自己在耽误上一些时间,司徒斐怕是已经走了,后果定然不堪设想...

      守在床边让郎中给诊了脉,看过伤,上了药,暮白在床边守着。有些心乱。

      燕归来推门而入,见司徒斐没有转醒,便道:“你别担心,怪哥哥心粗,这伤他的一刀...竟是没有在意。”
      这一刀可是暮白的一刀,也不怪燕归来没想到这么细致,中原之人本就抵不过大漠之人,况且这燕归来的性子,教他挨上一刀不过就是打个哈哈。

      暮白听了果然和自己料想地不差。果然是自己,入魔之时所为,模模糊糊地记得一些,又不是全部,竟然遗漏了这么重要的部分。

      燕归来看这暮白这样反应心中有些许欣喜,想言语却不知从何而说,自从木头有个挂念始终是好,不比在大漠之中始终孑然一身。
      “你问他为什么怕你。”
      知道暮白一直生活在仇恨中,司徒斐出现无非给暮白多添加了一份温柔,若是个女的...
      哎...

      暮白听到真相身躯明显的有一丝抖动,这十几年来都不曾有过的反应。

      暮白的生活里,原只有刀剑,杀戮,仇恨…  午夜大漠荒烟,如狂草。七岁那年,是暮白第一次杀人,杀死了自己的娘亲,仿佛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存在的意义,那满手的鲜红,不是鲜血,是欲望,杀戮,仇恨,终为一人的死亡,划地为牢。  又是一年的冬天,这是暮白待在神鹰的第三个年头,这种平和不敢幻想,也始终没有放弃打听消息,这是唯一知道自己还能活着的理由。
      岁月流逝,荧惑二十二年,命运的枷锁,暮白始终无法逃避。   然而司徒斐的身影伴随夜色,来到暮白的眼前。那双眼冷清深邃没有杂质,那双手曾不止一次把自己挽留,那颗心全然没有防备无条件地信任。
      怕我么。是因为看到了我嗜血的一面。
      不想让他怕我,独独就不想让他怕我。
      杀人无数,已血洗刀,魔人魔刀,曾几何时也顾虑过有没有害怕他,甚至连别人的感情也不顾一屑吧,却理所应当的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了司徒斐,霸道地认为他会在自己的身边,不会害怕...露出那样的眼神,还有那迟疑惊讶的表情,暮白渐渐记得了...
      怎么会想杀你,因为没有想到‘他’就是司徒斐,一个害怕、看见暮白想逃开的司徒斐...

      这也是第一次在燕归来的眼中看见了暮白露出了纠结、甚至痛苦的表情。
      不知道是该笑他,还是...同情?...
      “当接到暮振江还活着的消息后,你却半路折回了天澜,是因为司徒斐吧。”
      暮白接到司徒斐有危险的书信之后,心情是复杂的。司徒斐,我必须保护,暮振江,也必须死。“是。”

      暮白是一个复仇者,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复仇者。然而司徒斐却能让暮白放下自己一直坚持存活的理由而回去,怕是暮白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吧。
      燕归来终归是江湖中人,感情之事看得也不少,虽说司徒斐是男子,但是又没有不合理的地方,回想起来司徒斐在途中仔细打听暮白的事情,对着暮白调笑的表情,被暮白入魔所伤时的隐忍...
      还真是两个笨蛋啊...
      “暮振江他...”燕归来问。
      “未死,六刀。”这个不再重要的名字和一件不再重要的事。

      暮白放下了仇恨。燕归来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木头,司徒斐对你很重要。”看似疑问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嗯。”
      “你对司徒斐有情?”这句话倒是肯定的疑问,但是却不需要回答。
      若说无情,却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第一次对有司徒斐不同感觉是在天澜困于先天阵之中听见他说的那句‘不是朋友’,第一次思考司徒斐对与自己到底有何不同...
      救出司徒斐,看着司徒斐的反映,只知说几句好话让司徒斐放宽心,却也是自己的真心话,不想让他受伤,不想让他难过,想保护想拥有...这些心情,好像找到了除恨之外的存活理由...
      就连来寻仇的路上也轻松不少,是因为司徒斐在身边的原因吧。
      就这样一直在身边好麽,那也不错。
      夜已经很深,可暮白却丝毫没有睡意。

      安寂的夜,昏黄的烛光,打在司徒斐苍白的面容上。不知梦见了什么司徒斐的眉紧蹙着,暮白静坐在床边,握着司徒斐的手。
      这样的场景也有过,每次都是司徒斐紧紧地抓住自己,这一次,换自己,抓着他。
      抓住司徒斐。

      “嗯....”床榻上,传来一声低低的沉吟。

      整整一夜,暮白未睡。
      第二日司徒斐从昏迷之中醒来的时候,便觉得有人握着自己的手,轻轻想要起身。
      “醒来了。”暮白语气中带着一丝放松的感觉。
      司徒斐发现自己被握着的手还未松开,便主动抽回手回应:“嗯。” 感觉手里一空,暮白不住心里头一阵空落,如今司徒斐已醒,暮白伸手去摸司徒斐的额头,烧退了,“先躺着。” 司徒斐感觉到他明显的温柔亲近,竟不似之前那样生硬,一切好像那么自然,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只好怯怯望着他:“我没事了。”  暮白见他这样,心里头一阵又是难受。

      “好好休息,等伤好了,我陪你一起回天澜。”
      司徒斐又愣住了,要是以前的暮白,万万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为什么这次事情之后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竟教司徒斐不知用表情应对。
      “我没想过要伤你,所以我会负责照顾你的,”
      司徒斐顿时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嘴唇紧抿,话到嘴边,欲言又止,终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多谢,不用!”
      “别逞强... ”
      暮白话未说完,司徒斐便插口道:“暮白,我谢谢你的心意!但是,这个伤不只是单单是通过照顾能够解决的。你伤在我这里你要怎么照顾!”司徒斐说话用力,声嘶力竭,指着自己的心口,“难道你要取出我的心,然后好好照顾它麽。”
      “小伤而已,以前不知道受过多少了。照顾!照顾!你凭什么照顾我!爹又没说让你照顾我!”司徒斐话急脱口,说到最后见暮白脸色一变,竟是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说错了一样。
      本来就是麽,不就是我爹亲是你的师父麽,有什么了不起的,打着爹的旗号来照顾我...我才不需要呢...
      “而且,我天澜我会自己一个人去的,家仇已报,我想你也应该回你的神鹰教了... ”司徒斐并未说下去,合上双眼,气氛陷入了沉默。
      我们不是同路人,注定殊途。

      暮白不知该如何应答。
      暮白对司徒斐是在意的,如今见司徒斐这般疏离,难掩心头失落。
      是啊,自己又是凭什么照顾司徒斐,因为师父这个借口是不是太牵强...到头来还不是为了自己,自私地利用这层关系,妄想就这样可以,一直,一起...
      暮白似也忍受不了,却并未答话,只是上前又抓着司徒斐的手。然而这举动不过也无非是往司徒斐的心中之火火上浇油罢了。
      “暮白,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我本就殊途,你是神鹰教主,我是天澜弟子,请莫要多加纠缠。”说罢,就用力把手抽回。
      司徒斐的情绪爆发早就忽略了为什么暮白会来抓自己的手,现在是一心想回天澜,对暮白则是能逃就逃。就算在一起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被人所不耻...这魔教的名声,万万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抹黑天澜... 而且...怎么又会在一起呢。

      可惜暮白的手丝毫不放松。

      “离我远一点吧,司徒斐早已与师父有染着急回去天澜也是情理之中。还是说,神鹰教主也有意与我么。”司徒斐话锋一转。
      若是以这样的理由拒绝,他定然不会再多加为难了罢... 暮白瞬间心里头便如披冰雪,心竟隐隐作痛,司徒斐...
      手却握得更紧了。
      司徒斐摇头苦笑,看暮白的表情就是知道心中肯定震惊。你也是一样么,看轻这份感情...
      于是司徒斐用另外一只手轻抚上握紧自己的暮白手,欠身相贴靠着暮白,两人相隔极近的距离,司徒斐直视暮白慢慢向前,似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贴上嘴唇,暮白却伸手一拦,把司徒斐圈进了自己怀里。
      “别闹。”
      低头,在倚在自己肩头的司徒斐的额上落下一吻。让司徒斐深深地,感受到了,那时暮白嘴唇的柔软地触觉,温暖...

      暮白紧紧地抱住司徒斐,在司徒斐的耳边低语:“我陪你一起回天澜。”

      司徒斐的脸还是不争气的红了,说服着自己挣扎着从暮白的怀里出来,不能再沉沦在这样的温柔之中了,司徒斐告诫自己。
      暮白没有强求,毕竟司徒斐有伤在身。

      司徒斐挣脱了暮白的怀抱,正要开口反驳,暮白的手指就点到了司徒斐的唇上,“你要去哪里我都会陪你去。”

      四目相对,一双是坚定却又不时流透出温度,一双是充满疑惑又有几许茫然。

      良久之后,司徒斐不自然的转过头去,犹豫许久才说道:“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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