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红牌牛郎 ...
-
夜很静,微凉的风吹过身体,熟睡的人眉头皱了皱,脖子往被窝里缩。
赵启晨站在病床前,冷冷地看着睡得一脸无邪的玖炎佑,猛地一把拉开关得并不紧密的窗,冰冷的风毫无阻碍地进入,充满整个房间,瞬间,室内的温度下降了几度。
撩乱的发拂着额角,远方的启明星明亮刺眼。
不知道站了多久,赵启晨觉得血液中的酒精含量也随着体温下降,转过身,准备收拾衣物,正对上一亮如耀石的眼。
恩,比启明星还要明亮的让人无法正视的眼,赵启晨在心里这样说。
“你终于肯回来了。”玖炎佑吸吸鼻子,依稀闻见他身上未散的酒味,一阵厌恶,没发现自己语气哀怨,像独守空房等待丈夫归来的怨妇。
“恩?”赵启晨呆了呆,试探地问,“你在等我?”
“哼!”玖炎佑鼻子哼一声,没有回答他,反而丢出句,“在外面混得不错啊,都乐不思蜀了,又是哪个笨女人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
晕死,这回玖炎佑都听出自己话里的酸意,说完喉咙就梗住,好象被鱼刺卡到,脸颊涨得通红。
“我没有跟女人在一起。”赵启晨这回却没有抓住话柄好好地反击他,语气冷淡地说话,动手收拾这些天为方便照顾玖炎佑带到医院的衣服物什。
拍!伸向漱口杯的手被重重拍开。
“你干什么!”玖炎佑眼含怒火,灼灼地看着赵启晨。
“明天我要回学校上课,以后就摆脱妖照顾你了。”赵启晨避开他目光,放弃再收拾其它东西,拿起整好的衣服往外走。
哈!果然是他叫老姐过来!
玖炎佑抓起漱口杯向赵启晨砸去,口中大骂,“去死吧你!还去上课,谁不知道你赵大盟主逃课当饭吃,从不把挂科放眼里,想摆脱我也找个好点的借口!”
赵启晨背脊僵硬,瓷制的漱口杯擦过耳廓,撞在门框,碎成无数片。
低低的啜泣声传来,赵启晨知道玖炎佑又哭了,这个傻瓜,老是像个孩子一样地哭,根本没有作为一个男人和成年人的自觉。
“很难看。”赵启晨递上纸巾,看他不接,干脆自己动手帮他擦。
“走开,不要你管!”玖炎佑推开他手,很难看,他也知道,可就是忍不住啊,老姐不要他就算了,连他都把他当一个包袱一样丢弃,怎么不让他难过。
玖炎佑越想越心酸,眼泪停不住,抢过赵启晨手中纸巾胡乱擦几下,又开骂,“你个混蛋,王八蛋,把我伤成这个样子,就丢在冷冷清清的医院,自己风流快活!”
赵启晨张嘴,想辩解什么,最终还是放弃,那件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你想说什么?没有把我一个人丢这里,还找了老姐来治我,嫌我死得不够快?”玖炎佑怒视他。
“我没想到你连妖都敢……”说起这个,赵启晨也大汗一把,可怕的小子啊,老虎头上也敢拔毛。
“我敢?”玖炎佑听到这话大笑,笑声很冷,“呵,我哪敢啊?谁知道她今天那么巧跑来!”
是啊,她不跑来,他就死了,赵启晨望着一地狼籍,未收拾的案发现场,暗自庆幸。
玖炎佑没放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抓起他领子恶狠狠喷话,“你很开心是吧!我没告诉姐姐你打伤我,你却自己跑去嚼耳根,竟然你一点也不在意,明天她再问我凶手的时候,我就直接报上你的名字好了!”
听玖炎佑这么说,赵启晨好不容易压下的心情终于爆发,他以为他打电话给妖为了谁?妖知道玖炎佑受伤一定会查到底把他查出来,可他在接到医生电话说玖炎佑“情况有点不对”时,自己赶不回就毫不犹豫地通知了妖。
狼心狗肺,赵启晨挥起拳头,一拳砸下去。
“你、你打我?”玖炎佑擦去嘴角的血,不敢相信地看着赵启晨,“你打我,你居然打我,对一个病人出手!你……哇……”
玖炎佑说到最后没有话说了,干脆一仰头,扯开嗓子,放声大哭起来。
实在有够吵,赵启晨想要转身离开,脚却好象粘在地板上,一步也动不了,中了这小子的毒,赵启晨翻个白眼,掏出烟盒开始抽烟。
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哭泣的男孩依然哭得忘我。
赵启晨丢下抽到一半的第九支烟,狠狠踩上一脚,拉过玖炎佑,用最快捷最有效的方式让他闭嘴。
两唇相接,软软的触感让沉浸在自己悲伤中的男孩微微一颤,泪水模糊的双眼看不到任何,只是本能地回应,呼吸交换,唇舌相绕。
赵启晨早已忘了这个吻开始的原因,玖炎佑的唇像恶魔的召唤,一步步拉他入地狱的深渊。
空气变得炽热,玖炎佑将赵启晨压到墙上,手掌探进衣服下摆,水蛇一样游上。
赵启晨脑中巨震,终于恢复清醒,手肘外撑,凭着力量的优势轻易将玖炎佑推开。
时间静止了两秒,赵启晨弯下腰,放肆呼吸,将嘴角因激吻流下的津液擦干,努力排除玖炎佑留下的味道。
“你怎么还没走?”玖炎佑迷茫的眼睛渐渐清明,看到赵启晨,语气嫌恶地问。
看他一副气定神闲,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也许就是无意识的行为,根本没有存入记忆,想到这里,赵启晨心里突生一股愤恨,猛然一拳砸向门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如果他回过头,就会看到玖炎佑手指抚唇,喃喃自语的样子,可惜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听到玖炎佑自语地说,“奇怪,怎么会吻他呢?而且,感觉还很不错。”
人的记忆是真实的,就算想要忘记,经历过的事情都会一遍遍在脑海放映,越是想忘,越忘不了,玖炎佑倒希望自己真的没有把那个饿吻放入记忆。
赵启晨离开后真的没有再来,把照顾他的工作全权交付给玖炎妖,连他出院也没有来。
苦了玖炎妖,辛辛苦苦把他治好,本想好好“疼爱”他一下,答谢他在探病头一天给自己的“关照”,在看到他经常失神,唉声叹气,一副标准“弃妇”相后,竟忍不下心下手。
“弟弟啊,那个混蛋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要不要姐姐帮你报仇?”对老弟下不了手,可不代表对赵启晨同样小不了手,她同情心还没泛滥到那个程度,况且那家伙皮粗肉厚的,正是极品沙包。没吃过亏的玖炎妖心里窝火,总要找个发泄对相。
玖炎佑听了老姐的话没什么反应,径自走向未来姐夫来接他的宾士,一言不发等着回学校。
“唉。”玖炎妖叹一口气,又开始弟大不中留的感慨。
什么时候,这两个人变得这么要好的呢?玖炎妖不明白的是,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感情也会生长,恋爱不期然来到。
玖炎佑和赵启晨,爱情的种子是否已经萌发?
生物工程系,三年(2)班教室内,火红的脑袋趴在课桌上,睡得很熟,教授的胡子气得倒竖,却无可奈何,谁叫这个不良学生什么人都敢打,这门课的前任教授就是因为被他打得住院才换他补上的,他可不想步后尘,而且,看他现在还好好地睡在教室里,就知道上报学校也没用,教授是聪明人,聪明地没有去拔老虎毛。
就在教授略过赵启晨,重整心情向其他学子传道授业的时候,教室门砰地大开。
玖炎佑踹门的脚从半空落下,无视一众行注目礼的同学,径自走到红发男面前,操起桌上的一厚叠书。
啪——!
痛!这是众同学为红发男感到的。
爽!这是受气多日的教授此时心中感到的,并由此决定原谅这位打断他上课的学生的无礼。
红色的脑袋缓缓抬起,厚重的书从脑袋上一本本滑落,刘海遮住的迷朦眼睛转了一周,定在玖炎佑不悦的脸上。
“你来了。”简单的一句话,算是打个招呼,倒头继续睡。
“给我起来。”玖炎佑拿下肩上的背包,一背包甩过去。
有人闭上眼睛,但久久没有听到应有的撞击声,小心地撑开条眼缝,就看到赵启晨一手抓住背包,一手摸着脑袋,抱怨地咕隆。
“很痛诶,你想杀人吗?”因为睡觉,所以痛觉反应比较慢,赵启晨摸着头上的包,直觉再来几次他就歇菜了。
“对,我想杀你。”玖炎佑见背包被他抓得死紧,拉不回来,干脆放手,转到其他同学桌上,一叠书一叠书操起,向赵启晨扔去,“我想杀你,想杀死你!”
“我在医院挨针受罪,你他妈的却在这里睡大觉,我不找你麻烦就以为我好欺负是吧!”玖炎佑说到气处,操着不知从哪里搜出来的棒球棒就踩上赵启晨书桌。
躲过书本流星雨,赵启晨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像医院那一晚一样放弃。
玖炎佑看着他冷笑一声,球棒直指他眉心,“我要和你单挑!”
吓?教授的眼镜滑下鼻梁,还没反应过来,周围的同学已退避三尺,自动让出打斗空间。
战火一触即发。
“别闹。”赵启晨拨开球棒,用一个大人对待小孩的口气说,“就算你拿着武士刀也不是我的对手。”
“是吗,我的武士刀也不行?”黑崎南司出现在门口,玖炎妖站在他旁边,一脸也想要掺一脚的兴奋。
完了,四大天王齐聚一堂,他的课绝对变成全武行,教授在心里哀悼,但玖炎佑接下来的话把受伤的心又拯救回来。
“不关你们的事。”玖炎佑看赵启晨一眼,丢下球棒,闷闷地说,“我的确打不过你。”
不打了?调整到最佳战斗状态的赵启晨对这样的结果不能理解,三对一,完全占胜算的架也不打,不像狐假虎威,借刀杀人当家常便饭的玖炎佑。
这小子脑袋出毛病了!玖炎妖的想法和赵启晨一样。
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前后不过十多分钟,教授经历了一次巨大的心理考验,以后的心理承受能力都强了很多。
退避的同学纷纷归位,有庆幸的,有遗憾的,更多的是蹲在地上找课本的,玖炎佑气势汹汹地夺书,谁敢拦他啊?只好让他扔完了再自己找。
放学出教室,赵启晨仍不能相信玖炎佑就这样放过了他,明明有那么多帮手,却放弃不用,不是玖炎佑的作风。
吃亏要十倍讨回,受罪要百倍还去,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经意想起玖炎家的家训,赵启晨觉得这个家族不是一般恐怖。
不知不觉走到居酒屋,赵启晨打着哈欠进去,寻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和这几日一样,要一瓶清酒,两碟生鱼小菜,低头浅饮。
一杯酒喝完,再倒一杯,赵启晨看着外面绛红的天,回想起这几天日光消殁后进行的工作,忍不住深深叹息。
牛郎,为什么会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
因为穷途末路,因为被面馆老板说服,因为反正被人当抱枕都无所谓……很多理由,但最主要的总离不开玖炎佑。
“这样你该开心了……这样你该……开心了……”手中的竹杯掉到桌上,清澈的液体漫到桌沿滴落,赵启晨沉下头,落入一片水渍。
“我一点也不开心。”玖炎佑站在赵启晨背后皱眉回答。
玖炎佑把赵启晨扛回公寓,也不管他满身酒汗弄脏被子,随便往床上一扔,坐到写字台前,打开savil。
一排排闪着银光的字幕印入眼帘,玖炎佑的眉皱得更深。
在信息超速发展的时代,尤其是日本这种主攻电子的国度,电脑的触手可谓无处不在,而一代黑客高手,想要知道想要知道这块土地上发生的事,还真的是喝水一样简单。
赵启晨终究低估了玖炎佑,忘了他还有savil这样一台黑客专用电脑及一手顶级的黑客技术。
激烈的枪声惊醒赵启晨,神经迅速地挣脱残余的醉意,视线扫定声源,顿时松一口气。
原来,是玖炎佑在看电视。
手臂伸开搭在沙发椅背,玖炎佑坐在客厅中间一张三米长的皮制沙发,双腿交叠,身体后倾,姿态优雅地欣赏着52寸等离子电视中的播放的枪战片。
看着自己身上和他一样的一身海蓝色家居服,赵启晨无奈地摇头,对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并没有深思。
反正,睁开眼发现在这里不是第一次。
好久没有回来了,从玖炎佑住院后,再回学校也到这里看一眼,感觉,这个房子变了一些,但具体变在哪里却不知道。
赵启晨躺在蓝色大床,穿过卧室和客厅间开启的门,只看到玖炎佑的背和搭起的一条腿,电视中,鲜血淋漓的战争画面。
明明是在窥视别人,却反而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赵启晨甩甩头,将那些怪异的想法甩掉,起床,换下身上的家居服,衣冠楚楚地走出卧室。
路过客厅,玖炎佑并没有看他,似乎被电视画面吸引住,赵启晨忍不住用眼角偷瞄他一眼,却看到他正在看的电视中,一颗子弹打爆一个士兵的头,白色的脑浆混着红色的血液飞溅,恶!胃液一阵翻腾,原来他喜欢这个调调,心中不免对玖炎佑的怪异兴趣敬谢几分。
玄关的门轻轻关上,等离子的电视画面同时跳转,变为一个灯光暧昧,暗影浮动的地方。
玖炎佑手指在腿上的savil敲击几下,画面变清晰放大,灯光照到处,生动的浮雕壁画隐现墙壁,强壮的雄狮踩着另一只雄狮贪婪舔砥,野兽的眼中燃着情欲的色彩,怎么看都是一副妖艳诡异的画面,旁边其它壁画也不遑多让。
折线分割的栗木桌台点着暖暖的橘色烛火,玖炎佑甚至可以闻到那烛火烤炙的栗木散发出淡淡的栗子花香。
想不到赵启晨工作的地方这么“有情调”,玖炎佑不禁感慨,佩服这家同志bar的老板。
为什么他知道这是一家同志bar?理由很简单,首先,他从网上搜集了足够多这家bar的资料,其次,虽然这家bar桌台间的隔页设计让人看不到里面景象,但几十个摄象头全方位监控,将画面调到自上而下,就一览无遗了,几个男人在幽明的空间亲吻、抚摸、纠缠、这个那个,就算笨蛋也知道这是什么场所了,玖炎佑眼皮刺痛,却没有移开目光。
来来去去,bar里的人流出乎意料地大,让人不由感叹,日本的同性恋还真不是一般多。
调换画面,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视线,看侍者们对他尊敬万分的样子,极可能是这家bar的老板。
不是吧!玖炎佑呆滞无言,那个面管老板,竟然背地里经营着这样神奇的事业。
矮胖的老头似乎还嫌给玖炎佑的惊讶不够,走到吧台拿起一个白绒托盘上的银色绞纹勺在吧台一端的高脚琉璃瓶敲下,清荡的声响过后,数个侍者步出,手托桃红灯罩的烛灯,走到墙边,将烛灯按入墙上的灯架,然后抬手将一些粉末状的东西撒入灯罩。
烛影晃动,空气中似有一层看不见的湿润气流蔓延,bar中人们的眼中都露出壁画中野兽的情动。
那粉末燃烧的气味有催情的作用,玖炎佑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当然,他不知道那粉末还有一个广为人知的名字——魅香。
“赵启晨,你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工作。”玖炎佑手指扣入椅背,终于看到赵启晨出现。
真丝的衣料像第二层皮肤勾画精瘦的肌肉曲线,随身体的动作,如波轻荡,别有一翻撩人,火红的发因不想太过张扬而洗去颜色,自然的黑泽却反让人移不开目光。
“以为自己有多帅。”玖炎佑不爽地撇嘴,对赵启晨这个骚包男深深唾弃,啊哦呸,还穿暗红色的唐装,别丢中国人的脸。
赵启晨身上的唐装咋一看似乎是黑色,但实际上是一种非常接近黑色的暗红,用他自己的话说,这是火焰瞬间降至冰点凝结的颜色。
恶!要玖炎佑说,那更像被人打得吐血,血液干涸的颜色。
和赵启晨一同出现的还有几个媚眼如钩,举止妖娆的漂亮男孩,看样子是这家bar的“头牌”没错了。
人群自动地向几个“头牌”聚集,却都很有默契地避过赵启晨。
耶?!玖炎佑对事情的发展很是不解,虽然不愿承认,但那个家伙也还算有几分姿色,怎么可能……很快有人替他解答了疑惑。
井泽诚人,纵横日本黑白两道的铁腕人物,端着两杯红酒走向赵启晨。
难怪——井泽诚人要的人,谁敢乱碰。
赵启晨被井泽诚人拉到bar中少有的一较亮的桌台坐下,对他握住自己手不放的行为极为不悦,再听到他千年不变的告白话语,尚是自由的手一抖,就要把手里的红酒向他泼去,挣扎半晌,终于忍住,谁叫他是自己的“恩客”,应该有点职业修养不是吗?
赵启晨在bar里做的是金鱼,而不是木鱼,通俗点说就是卖笑不卖身,只陪客人喝喝酒,聊聊天,另外数数钞票,不出场,不上床,外加不说爱,他想得太过简单?不是他想得简单,而是面馆老板就是用这样的话拐他,才让他轻易上这条贼船。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脚,身为牛郎,想要不被揩油吃豆腐,那是白痴才会幻想的事情。
赵启晨恰恰就是这样一个白痴,用力抽回手,却没有以前那么容易。
咦?尚在惊疑,井泽诚人的脸靠近,炽热的气息拂至,血液中某种躁动因子立即回应,赵启晨不知怎么,在井泽诚人的手抚上脸颊时,脑中的唯一反应,居然很是享受。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混乱了。
堕落,也没关系,只要快乐就好,强烈的渴望想要得到满足,沸腾的血液需要宣泄,天堂在哪里,没有地狱震动灵魂。
“晨,我爱你……”魔咒般的话语,伴着低沉的嗓音,渐渐侵入。
“我爱你……我爱你……”多么动听的宣言,不管说的人有没有真心。
本能地想要反抗的手缓缓放下,似放弃地垂落坐垫。
太久了,没有听到这样的话语,在认定妖是自己真爱后,便拒绝听到别人对自己说爱的话,却不知,在自己心中渴望被爱的意念是如此深。
像孤单一个人,在黑暗的地域走得久了,终于感觉寂寞。
一道微弱的光亮起,即使知道光亮处没有自己想要到,他还是,不顾一切地奔去。
即使,粉身碎骨。
即使,化为灰烬。
即使,失去所有。
他还是,想要逃离,那紧紧缠缚自己的,永无止尽的黑暗……和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