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比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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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不错的发展呢。”凌月仙姬略眯起了眸，以玩味的目光目送着两人远去的身影，相当轻快地自言自语般说着，声线也同样因为心情愉快而上扬不少。察觉到一旁的楼铭因为对于楼轩的在意而清醒了不少的样子，轻笑着并未移过视线向着对方说道：“楼铭你还真是养出了一个不错的儿子啊，虽然显然在那不错的性格方面跟你没有多少相似之处的样子。‘我也想看看杀生丸那孩子被揍一顿过后会是什么样子啊’——虽然很想这么说……”
话音一转，金眸中看向了已经看不到人影的两人一同离去的方位，凌月仙姬轻声道：“但是那个小家伙真的没问题吗？”即使如此说着却依旧相当轻佻的语气、以及毫无担忧之色的显露着有些笑意的面容，都令人很难感受到她是否真的如同话语中的那般是在在意楼轩。
着实由心而论的话，凌月仙姬显然并不认为按照楼铭的性格可以教导出实力很强的儿子。如果要说原因……其一是因为楼铭绝对是对于教导一事可以说毫无兴趣。不过也并不排除良心发现的可能——毕竟楼铭也是因为听闻他所爱的狐妖澜音在临终之前依旧固执地为他留下了子嗣，才放弃了一度想要追寻恋人一死了之的念头。
老实说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过微乎其微——虽然不得不承认楼铭的优秀，但是看在相识以往楼铭的种种行为，他绝对是那种随心而为的家伙。子嗣对他而言，与其说是孤注一掷全情倾注的希望，倒不如说是令他继续活下去的存在。楼铭或许会不顾一切地确保着他的生命，但是刻意教导他去追寻强大……绝对不可能。
其二便是因为，狐妖的强大基本上所体现于幻术之类的地方。虽然如果十分强大的幻术应对起来也确实相当的刁钻，但是楼轩的年龄并不像是能够学会强大的幻术的程度。倘若幻术并不能够迷惑住杀生丸的话，单凭力量，那么楼轩绝对是毫无犹疑的败者。
“……继承了我跟澜音的血统的楼轩非常优秀。”对于凌月仙姬未完全道出的暗示话语沉思了片刻，楼铭最终还是轻声解释道。被醉意渲染的声音喑哑到模糊不清，唯有眼底里尚且余留的一丝清明以标明他还不算是全然失去了神志。“非要说确切一些的话，楼轩的资质应该可以说是中国的狐妖中千年有余难得一觅的优秀。”
“这对你而言还真是少见的评价啊。”对于如此之高的说法，犬大将不由得挑了挑眉，随后有些讶异地感叹道。楼铭绝对不会因为楼轩是他的子嗣才这样故意说的，对于力量强弱的相关评价，楼铭是持有着鲜少提起、但是每次谈论都是绝对公平的态度。
“最大的原因，应该是因为楼轩在力量上有着那些狐妖所远不及的强大。”楼铭接过了一旁恭候的妖怪所呈上的被冷水浸过的白绫，在擦拭了一下脸之后，醉意也消退了些许。“可以说是异于狐妖族的奇特，因为楼轩基本上能够达到与那些擅长力量的其他妖族持平的程度——”
话音未落，楼铭突然有些意有所指地转头对着犬大将笑了笑，黑眸里升起的几分戏虐之意令犬大将立刻意识到楼铭接下来所说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至少对他而言应该不是。
在犬大将有些不明的略带苦恼的目光中，楼铭从容地接着说道：“例如犬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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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夹杂着寒意阵阵，明月银白色的光辉笼罩着西国的楼台，仿佛为其镀上了一层浅色的银箔般，夹杂着一种不真切的恍惚感。楼轩和杀生丸一同缓步走到了宫殿入口的那块面积最大的地点，各自在距离对方十丈开外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幽深的黑眸与灿金色的瞳互相并不明显地瞪视着，彼此正面相对却不言一语。
“咦……前边的那位不是杀生丸殿下吗？”
如同往常一样在执行着巡逻任务的小妖发现领队的妖怪完全停下了脚步，正巧跟在领队身后的他正打算询问出了什么事的时候，蓦然发现前面散发的战意与杀意的两人正维持着一副正要开打的姿势——而其中一人赫然是他们西国的太子殿下时；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颇为惊讶地说喃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现在不是在进行为大将征战胜利的庆祝宴席吗？为什么杀生丸殿下此时会在这里……”
“谁知道！”领队的妖怪显然是对现在的情况感到有些恼怒和棘手，一声刻意压低的厉喝在他阴沉的表情下依旧十分具有震慑性，直让一旁显然是涉世不深的小妖颤栗了一下。随即似乎是对于小妖眼里对他透出的畏惧感到有些歉意，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后却仍旧说不出道歉的话语，只是轻嘁了一声后皱着眉、虽然面色依旧不善但是还是尽量缓和了语气对小妖说道：“啊，烦死了……他们大概是在决斗吧？看样子。”
“哎？……原来如此。”小妖有些窘迫地低下头去，不太自然地挠了挠头发，随即有些担忧地问道：“这样的话，不用阻止他们吗？”一边这么说着的小妖也在心下思量着缘由所在：如果说杀生丸殿下在中途突然离席，那么也就代表着，大将应该是知道此事的。
这么说的话……就是大将放任了杀生丸殿下的做法？
想到这里，小妖不由得更觉得奇怪了，只得将无助的视线投向了站在面前的领队。
“……还是暂且先看看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接收到小妖目光的领队妖怪颇为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姑且选择了一个还算抬眼看了看四周后接着指向一角对小妖说道：“而且你看，那些家伙们不也都没有上前。况且就算杀生丸殿下面前的那个妖怪有着图谋不轨的想法，也未必是杀生丸殿下的对手。”
“这样一说……好像也对。”小妖顺着领队妖怪的指向看向了周围层出不穷的其他巡逻队，而他们显然也对于应该是从西国的庆功宴会途中离席的二者此时的这副对峙一般的姿态感到十分奇怪。在隐隐戒备这两只妖怪发生突袭国君的同时，为首的几个妖怪也像是自己的领队一样；都是一反常态的并没有立刻上前试图制止两人的争斗，反而有些犹豫不决地将队伍停在了两人不远处。“果然还是相信杀生丸殿下吧。”
毕竟，那可是他们西国仅次于犬大将的存在的妖怪，是将要肩负起西国国君之重任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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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输赢怎么算？”最终还是按捺不住的楼轩突兀出声，打破了这份沉默的僵持。察觉到附近鱼贯而出的巡逻妖怪开始全数向两人的所在地逼近，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他们当作危险分子的楼轩有些面色不虞地抿了抿唇——虽然对于他们而言，自己将要做出的行为也确实是应该归属于“敌对”的吧。
不过这样层叠地被包围着的妖怪们打量般的视线注视着的感觉……还真是难以言喻的令人心生烦躁。
“既然是你提出的比试，那么就由你定下规则好了。”杀生丸冷漠的声音随之响起，在楼轩冰冷的目光的注视下，平静无澜的面容上逐渐浮现出一丝略带轻蔑之意的笑意。略微扬起了头，似乎刻意以这种有些居高临下般的意味看向了楼轩，随后缓然启唇道：“反正也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啊啊，果然是个超级——令人——不爽的家伙！」
受到如此刻意的挑衅，令楼轩不由得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中的枪杆，微眯起的眸中针对于杀生丸的寒意更甚，努力按捺着自己那份恨不得想要一举刺穿对方胸膛的冲动。最终，楼轩并没有说些什么话将杀生丸话语里对他的那份刺意再次奉还回去，但对于杀生丸的怒意高涨令他反露出了一抹冰冷的笑意，少年清冽的声线因为难以抑制的杀意愈发显得喑哑：“那么就点到为止好了，虽然很想说最好是生死斗的那一种啊……”
最后的那句呢喃话语说得极其轻声，甚至连站在楼轩对面的杀生丸都没能够听得清晰。
楼轩很清楚地知道，在这片归属于西国的境地上，就算最后赢得胜利的是自己，最终也绝对讨不到任何好处，并且相反地只会牵扯出来一堆不必要的麻烦罢了，这并不是楼轩希望看到的。况且，楼铭和犬大将之间看上去应该算是相当不错的友人关系，也并没有办法容得下楼轩可以毫无顾忌地任性对待自己跟杀生丸之间的争斗产生太过份的后遗症。
简单地说，楼轩笃定地认为，他跟杀生丸之间的互不相让绝对是越快解决越好的；毕竟两人的父亲都关系不错，要是真的达到那种每次见面必争生死的地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楼轩也并不想让父亲因为他而觉得苦恼。而且不知为何，楼轩感到他在面对杀生丸的时候，总是会感到自己原本的耐心飞减到对于平时的他而言少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对你而言确实是不错的提议。”杀生丸稍一顿首后如此说道，显然是坦然接受了楼轩的提议——即使话语里的嘲讽与蔑视之意丝毫不减。而经过杀生丸方才的那些明目张胆的讽刺，楼轩也并未将这句姑且还算不伤大雅的话语太过当回事。
而且，究竟是强是弱，一会便会见分晓，也没有必要急于一时。
再次退后了两步，楼轩将原本提在腰间的长枪架于身前，抱起拳向杀生丸拱手稍行一礼。敛眸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一下心底间的那份过于浮躁的战意后再次抬眸直视向了杀生丸，朗声道：“那么，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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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楼铭不出意料之外的话语令犬大将不由得长叹了一句，抬手抚上了略微发烫的额头。有些无奈地看着楼铭那副略为得意的样子，却完全不知道对于这番话语他究竟应该说些什么。平日里相当温和谦逊的家伙突然露出了一副很自豪的样子……这份难得和怪异还真是令人不知道该不该赞同他的话语。
话说回来，能够跟犬妖相比力量的狐妖……这真的是通常以幻术见长的狐妖？
这边的犬大将还在为楼铭的话语纠结不已，倒是凌月仙姬见到楼铭难得的洋洋自得的表情，不由得轻笑了两声，随即金眸闪过了一抹玩味，脸上的笑意更甚几分，颇为确定的戏虐道：“看起来楼铭真的是醉了呢，要是平时的话，这家伙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估计等他清醒点的时候再回过神来，说不定会感到有些自惭形秽呢。不过酒品倒是出乎意料的很好呢——原本我还以为会直接醉到晕乎乎不省人事的样子，这样一说起来还真是有点遗憾。”
凌月仙姬语毕略显遗憾的轻佻尾音倒是令楼铭突然回过了神来，他皱着眉努力地再次强调着。有些不悦的语气却依旧如同平日般的温和，但也足够令比较清楚他的为人的凌月仙姬感受到那抹隐隐的不满：“我现在很清醒，凌月。还有，对于真实的话语，我是不会产生任何莫名其妙的自惭形秽的，劳你多心了。”
“阿拉，生气了呢。”凌月仙姬轻笑着有些轻慢地随口抱怨道，倒是一副对于楼铭的不善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无谓样子。神情依旧毫不掩饰地表露着她想要继续看好戏的玩味心态，却还是终究轻松地耸了耸肩，除此之外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虽然可能比起斗牙王这种血统的犬妖要弱上些许，但是也不会有太过悬殊的差距。”没有了凌月仙姬不时的插话，一手拖着下巴的楼铭认真地思索了一番，之后如此断定道。只是比起方才有些漠然的语气倒是淡去了几分原本的骄傲之意，显得更像是在犹疑着什么一般。“而且，他对于幻术也是拥有着同样令普通狐妖所望尘莫及的领悟力和天赋。如果假以时日的话……成为妖界中最为强大的妖怪之一，绝对不是空想。”
即使并没有说的太过确切，犬大将和凌月仙姬也完全知道楼铭话语中的“那些狐妖”所指的是他们源自于中国的族群。楼铭对于日本的狐妖一族似乎带着几分蔑视，虽然一向隐忍的他并不会刻意提及，但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倨傲还是足够令较为熟悉他的两人感受得到。
只是语气中弥漫着的那股冷漠，却显得极为疏离。一时间突然冷却的静谧令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的犬大将不由得皱起了眉。他神色复杂地盯着楼铭的侧脸注视了片刻，低沉稳重的声音中难得的溢出了对于楼铭毫不掩饰的不快与不赞同的情绪。
“楼铭……你该不会一直认为，澜音的亡故是因为楼轩的缘故？”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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