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Chapter 7 ...
-
“林唯心,这是我新同桌——程景,我朋友。”初二那年,乔天宇领着一位男生出现在我学校门口。
因为小学同学会的时候,我说我没有[最好的朋友]不想去参加,所以后来我们彼此约定,无论谁有了贴心的朋友,必须第一时间和对方分享。当然,他们约定的时候,并不觉得没有[最好的朋友]是件可怜的事。
放学的时间里,永远都是他在校门口等我的场景里,忽然地出现了一位[第三者],我心里其实很不舒坦,但介于我们尚且处于冷战时期(由于时间太久,原因不详),我不能表现地太过在意,况且我当天已经做好第一次一个人放学回家的准备了,于是二话没说,当下扭头便走。
但是一路上耳根子并不清静。
乔天宇没有立马追上我,但他和程景的对话一直响彻耳际,也许我堵着耳朵都听见。
程景几次想从后面追到我面前去,但每次都被乔天宇拉着,程景无奈地顺从着,“乔天宇,好不容易看见你邻居家的妹妹,你干吗拉着我。”
“你是冲她来的还是怎地?”
“嗷,好吧,那你一定记着把限量版给我。”程景特意压低声音说着他们之间的交易,但我的确听得很清楚,所以对后来他们的不联络并没有别的想法。
“小声点,真是的,被她听见你就别想要了。”
“怕什么哦真是。”程景颇不以为然,“不过,你邻居小妹还挺可爱的。”
“喂,我警告你。”
“……”
那天,他们一直在我身后边走边说,断断续续地讲着没营养的话,虽然我发誓我当时没有故意很认真地听,但的确记得很清楚,以至于之后回溯的时候,连乔天宇都骄傲地嗤之以鼻。
后来某日,继他们分道扬镳之后,我才从天宇嘴里知晓,程景只不过是当时他拉来等我回家的借口罢了。
只不过,那以后,程景自动出现的频率变多,我不禁也当真了。但毋庸置疑的是,程景的确是乔天宇人生里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他确认过的[朋友]。
<<<<<<
个人画展其实展览的并非比赛得奖的那一副画。区区三等奖,如果不是美院难得获得一次市级奖杯,而主办方请的又是首都的名画家的话,A大也是百年难见一次个人画展的。
所以所谓个人画展,也只是说大面积挂我的获奖画作《天堂有雨》和其他拿得出手的画,另外一些小面积是学院优等生一并展览的地方。但由于我的成品作业不多,所以结果的不大一样了。
当周诺非指着我少数画作里的《夕暮》跟我说“此处很熟”的时候,我有点尴尬,这摆明了不是偷嘛,人家也是有肖像权的。
但我还没说,旁边的程景忽然冒出来道,“咦,这不是天宇吗?”
我更加无言以对了,只好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句。其实周诺非看出了,那是他家,而程景也看出来,画中人有些神似乔天宇。
我一开始的确只是想画那时的美景和景中嵌着的人,但景是画的惟妙惟肖的了,人呢,却是越画越想乔天宇了。
这不是出于本意,但我控制不了。
诚如一开始,我就已将“类似乔天宇”的标签贴到周诺非的身上了。
“哦,原来的故人。”周诺非语气里夹杂了显而易见的失落,但脸上并没有太表现。
程景却故意找茬说,“那当然,乔天宇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幸而周诺非是个冷静的人物,并没有回话,眼睛却摆了摆程景。但程景很运气地没看到,因为此时,一大堆音乐学院的女生拥了进来,围在周诺非身边,状似评画,实则花痴。
程景也顺带上前搭讪着可爱女生,而大多数女生都被忽悠进去了,眼睛瞄着周诺非,嘴上还是对答如流。
最后程景扛不住了,拉着我就走了。
名义上的个人画展,走了也就走了,没啥所谓。但被程景拉着,我还是很不舒服,特别是,他的手太暖,相对而言,我还是习惯天宇那种冰凉凉的却毫无冷意的温度。
“干吗拉我出来。”我自然地甩开他问。
“你不觉得那么多女生唧唧歪歪很吵吗?走,哥请你吃冰棍。”
刚才是谁还乐在其中呢。“不吃了,我该回去了。”
“别介,难得碰见了旧相识,小唯心你这么也太没礼貌了吧,小心我告诉乔天宇去。”
我瞬间大脑“轰”地一响,然后脑际划过似曾相识的画面。[小心我告诉乔天宇去],多么熟悉的话语,可你却再也打不了小报告了。
我低下头,用最低地声音浅浅道,“天宇已经不在了。”
程景一听,立刻“切”了一声,以为我在开玩笑。许是看了我的表情,觉得我很认真吧,忽然间,他什么话也没再说了,一路送我回了寝室。
程景的出现对我的生活其实没多大影响,只不过去画室的路上被他堵一下,然后匀点时间给他“诉衷情”,而对于天宇他却只字不再提,好像他从来没以天宇的朋友存在过,好像他从未出现在我和天宇的记忆里。
再不过,就是用餐的时候,对面突然出现一张脸,然后笑眯眯地说“一起吧”。我是无所谓的,但成若琦受不了,后来我们就变着花样吃饭,任谁人脉广,也休想摸清我们用餐的地点和时间。
如果说生活非找点变化出来的话,就是傍晚时分,周诺非的琴声多了,他和我的谈话少了,然后便是明天晚上,要参加周诺非邀请的毕业生晚会。
碍于交流少了的问题,我不知应不应该开口确定下,更不知应不应该去。好像程景的出现,让有些东西出现了变化。但我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但不舒服是真的。
然而,晚上就寝的时候,我和若琦夜聊着程景的事的时候,周诺非发了短信来。
-明晚的晚会别忘了。六点半,我在你门口等你。
-哦,我记得。
-嗯,晚安。
合了手机,我辗转难眠,好像明天会有什么事发生一样,有点慌。
成若琦说,“慌什么慌,言凌让我回答问题都没你这样纠结。听我说,既去之则安之也,这是我对上言凌的课的座右铭,与亲共勉。”
“……”我额头立刻三条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