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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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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和周诺非在图书馆巧遇过,回校后,我不知不觉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当临近傍晚,琴声响起的时候,我便失去了作画的兴趣,取而代之的是倚着窗听那边的他,弹琴。
不知为何,他的琴声里,总有我的回忆,和乔天宇的回忆。
天宇和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兴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青梅竹马吧,有着青葱漫长的岁月,如今想起来也只不过是弹指一瞬间。
他本该要陪我走得更远……
不知别人是否有这么一种感觉,如果认识了一个陌生人,总会在路上多多少少看到他,而在此之前,却从未觉得每天会见到了同一个人。
周诺非于我,便是如此。更绝妙的是,这个地点是在广袤的大学里。
“我就没这种感觉。”寝室里,成若琦给了我她的答案。
“啊?难道是我特有的?”
“就我没有,却不一定就你有。”她忽然绕口令般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说,“不过我打听过了,周诺非可不是小人物。”
“怎么说?”
“音乐学院王子级别的人物,嗯,所谓钢琴王子,人帅你也看到了,琴艺据你所说也是不错的。惊爆的是,大学三年以来,他居然一个女朋友也没有过,你说,广大花痴会怎么想?”
我惊悚了,不敢置信地说,“GAY?”
成若琦也是一脸不敢置信地答,“可能性,极高。”
[你带走我的思念却没说抱歉,一起走过的黑夜变一地白雪……]话音刚落,成若琦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难道我又忘了有课?”自言自语接起来之后,她怒了,“言凌,你别得寸进尺!”然后啪地挂了手机。
“怎么了?”我问。
成若琦一脸风度的火气,“你说,言凌那家伙哪有老师点样子!居然让我给他打扫办公室!”
我惊讶道,“他居然假公济私?不至于吧。”
成若琦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不是,我们打赌,然后我输了。”
我问,“你们赌什么了?”
她说,“我们赌这次小考的成绩。”
我晕,弱弱地问,“你不会赌的是他的那门课吧?”
成若琦耷拉着脑袋叹气说,“我低估了他作为教师的脸皮,我的一世英明啊,好歹我也是个跳级优等生!”
我只好拍拍她的脑袋,“节哀。”
送她到寝室门口后,又嘱咐了她一句,“与言凌为敌,你可要做好心里准备,这毕竟还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成若琦握拳道,“哼,谁被谁食还不知道呢。
比赛前一天的傍晚,我依然站在床边看他弹琴。从我的窗户看出去,刚好看到他的背影。窄窄的背,穿着一件黑色衬衫,很是好看。
不知道天宇穿黑色衬衫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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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宇,你穿嘛,试试而已,又不少一块肉。”初三刚毕业那年,我想给他买件毕业礼物,看他每天都穿白色衬衫,于是就想换个口味,买了件黑衬衫。
可是他居然拧着眉毛拒绝穿,“是不少肉,但是我只穿白色衬衫。”
“哪有人一天到晚穿一个样子的衣服的,不说还以为你一年到头都不换衣服的呢。”
乔天宇说,“可长这么大也没见人说过。再说,你不天天看到我吗,我洗不洗澡你会不知道?”
那倒是,乔天宇每天身上都有股清香,“可是黑色衬衫又不是臭的,难道每天穿白衬衣,你不腻吗?”
“当然不腻。”乔天宇凑近我说,“我是个长情的人。你知道的。”
我顿时脸红,“鬼才知道你的事。收礼物的人居然还嫌弃别人送的礼物,哼!”然后我就拿着衬衫回家了。而且一天没和他说话,
直到晚上,他才来敲我的门。
“林唯心,开门,让我进去。”
“……”我躲在床上看杂志,一句话没回。
“唯心,我来道歉的,开门,快点。”
“……”我会妥协才怪。
“唯心,天宇来道歉了,你别别扭了,开门让他进去。”妈妈居然也帮腔。
“不开不开就不开!”
“林唯心,你不开门我可走了。”乔天宇居然威胁我,我会开才有鬼。
妈妈说,“唯心,天宇都走了,你当真不开门啊。”
我咬着牙,这个没耐心的混蛋,“不开不开,我一辈子都不理他了。”
“一辈子不理谁呢?”耳边忽然响起乔天宇痞痞地语气,我“哇”地跳了起来,指着他鼻子说,“乔天宇你属狗的啊,居然跳窗。”
“乔妈妈说你晚饭没胃口吃,我来劝饭的,得到跳窗许可证了。”
我说,“你就哄我妈妈吧,居然串通起来整我。”
“好了,我带你去吃东西。”
“不要,除非,你穿衣服。”
乔天宇懊恼道,,“你记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
“喏,东西都在眼前,能忘掉吗?”
乔天宇咬咬牙,“好,穿就穿,你可别后悔。”
“切,我后悔什么。”
可他穿了黑衬衫之后,我的确后悔了,“乔天宇,你还是穿白色好看。”
我刚一说,他就跳起来换了衣服,“你看,说了你会后悔。”
“谁知道你那么白,穿了黑色衬衣,就更个真狐狸似的,邪气。”
“所以说嘛,你还是小时候的眼光好。
“诶,此话怎讲?”
乔天宇把黑色衬衫折好,然后不知羞耻地说,“你小时候就说我只有穿白衬衫才是最帅的,记得吗,你八岁那年,还说像个天使呢,哈哈哈……”
“你笑个头啊。”我嘀咕了一句,然后推开他率先出门了,“喂,你说带我吃东西的,走啦。”我一想到他一年四季都穿白衬衫,能不窘嘛。
“阿姨,我和唯心出去玩会儿。”
妈妈笑着说,“好,注意安全啊!”
乔天宇应道,然后立刻笑着追了上来,搭着我肩膀搂着我说,“林唯心,命令你,立刻把刚才那个形象忘掉。”
我乐了,“就不,我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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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诺非弹了一曲《广岛之恋》。我才感觉到,原来钢琴也能弹出那么悲伤的曲调。
“二十四小时的爱情,是我一生难忘的美丽回忆……”
对于青梅竹马的两小无猜,是每一个二十四小时都在相爱吧。最起码,每天只要能看到就好,就细水长流那般,不希望错过每个该在的瞬间。
然而,之后有人失策,有人失约。
“感觉你穿黑色衬衫很好看。”我对着窗那边的人说。
他笑笑,“谢谢。”
“准备回家了?”我看天色已晚,他也结束了联系,于是在相对无言里,多此一举地问他。
“嗯。”他应,“你明天比赛了吧?”
“对。”
“祝你一切顺利。”
“嗯,谢谢。”
又坐下画了一会儿,比赛前,又将《夕暮》再完善了一翻,看起来觉得甚是满意,于是起身收拾东西回寝室。
刚出画室,忽然脚下踢到什么东西,一看,才发现是把带伞,原来下雨了。
“会是谁落的呢?”
我抬头看了看天,心里莫名哀伤。徒有雨幕擎天现。
天宇,可是你在祝福我?